一衆人看到完整的永樂金冠的時候,一個個都呆掉了。
呼吸都不敢大聲!
“怎麽樣,稱得上國寶吧?”齊老爺子把位子讓出來,一邊收拾工具一邊得意的說:
“這樣的金冠——哪怕是故宮裏,也沒有的……唉!”
朱羽忍不住說道:
“以前光知道成語巧奪天工形容的啥意思,今天算是見到真的了……這東西真好!老爺子,您的手藝也真好!”
齊老爺子哈哈大笑:
“小夥子,你這話我愛聽!就憑你這句話,值今天一杯酒……”
“誰要喝酒?”外面老婦人的聲音響了起來,“今天幹啥要喝酒?”
往常聽到婦人這話,老爺子往往都要遮掩一下,老伴管酒,一般情況下是不讓喝的。
但今天齊老爺子聲音爽朗的說道:
“今天接了個大活!客人雖然不讓說,但這寶貝修複了,我心裏高興,值一杯酒!”
聽得老爺子這麽說,婦人笑笑說:
“行,正好今天買了小河魚,給你當下酒菜。”
老爺子一聽這話,看表情别提多美了!
“那老爺子,這修複的工費多少?我現在轉給您。”朱羽用盒子把金冠裝起來,說道,“接下來我們就不打擾了……”
“不要錢!”齊老爺子一擺手,“你們能找我來修複這寶貝,本身就已經是對我的信任了。我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這麽一頂國寶級的東西存在,我也知足了!”
朱羽還要勸說,老爺子笑笑:
“原想着退了退了,以後想看到好東西,就不容易了。原來在那裏面,天天見,倒也不覺得有啥。這出來了,一天不見,倒還想的慌。
小夥子,錢我就不要了,不過我知道你有能耐,以後有類似的東西,但凡是金銀器,需要修複的,級别差不多的,你就拿到我這裏來,行嗎?”
“那肯定沒問題了!”朱羽笑笑,“我求之不得呢!”
既然老爺子不要錢,朱羽也不矯情,不再說這件事情。
一行人告辭離開,老爺子也沒留飯——如果隻一兩個人也罷,這一群人,老伴做的飯肯定是不夠的。
朱羽他們離開,老爺子把東西收拾好,出來洗手,看飯菜已經在餐桌上,便直接坐下來。
老伴主動給倒酒,老爺子美美的喝了一杯,然後說道:
“老伴兒,再來一杯!”
“啥事這麽開心?”老伴倒也不勸,又倒了一杯,然後擰上了瓶蓋子。
“今天接了個大活。”老爺子眉眼都是笑的,“開心!”
“啥大活這麽開心?”老伴剛才也看到那麽多人,也看到朱羽捧着個盒子出去,年輕人都挺禮貌,她還有些過意不去——沒辦法留人吃飯。
“這上面戴的。”老爺子指了指腦袋,“全國,這是第二件。比第一件更牛的那種!”
“這麽厲害!”老伴聽多了類似的事情,有些事情知道不好細問,“那不會出去吧?”
“放心。這小夥子厲害,都是從外面往國内扒拉東西,好幾樣都是國寶級的。小夥子不錯!”
“好好好,是好事。你肯定又沒收錢……别光喝,吃飯吃菜!”
兩個人這邊一邊聊着一邊吃着飯,那邊朱羽他們出了齊家,便分開。
分開的時候葉盛華還有些不舍:
“你就讓我再看看呗?”
“不了。我得回去了。以後有機會。”朱羽笑笑。
“有個屁的機會!”葉盛華一句話拆穿了他的“謊言”,“你又不搞私人博物館,這玩意兒也不能全國拿着到處跑,怎麽看?”
“有空去我那裏看啊。”朱羽理所當然的說,“不能光我往你這邊跑吧?”
接下來朱羽倒也沒直接回去,而是又找了專家把那兩冊永樂大典修複了一下。
老交情,對方也樂意,朱羽也放心。
封面是沒辦法找舊的了,隻好照原樣做了兩張,好在專家的手藝信得過,朱羽是帶着這兩本冊子離開的。
而對方也把永樂大典的内容複制了一份帶走了。
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月之後的事情。
這樣的頻率家裏人倒是非常适應,畢竟時間不長,就跟出差一樣。
朱羽回家後的第二天就去了廣安家。
“小羽,我聽老孟說,這一趟不太順利?”廣安見了朱羽,急忙讓到了葡萄架下的小桌上,倒了茶,問道。
村裏幾乎家家戶戶都在院子裏架起了葡萄,一到秋天,誰家熟了吃誰家的,而且熟的多的還會主動往其他人家裏送。
那種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的感覺。
有做葡萄罐頭或者葡萄酒的也出來展示手藝,做好後也會互相送。
有種迅哥兒吃蠶豆的那種味道。
見朱羽擡頭看葡萄架,廣安笑着說道:
“等過幾天來我這裏,我種的是無核白,咱們村子裏一共就三家種的。我這葡萄藤是從專門從農科所裏買來的,甜,好吃!”
“那行,到時我過來。”朱羽就喜歡吃無核白葡萄,不用吐籽,可以一把一把的吃。
“的确不太順利。那些老毛子想騙我們,不過被我們識破了。”
朱羽猜測老孟不太可能把槍戰的事情告訴廣安,便含糊的說了一下,然後正色對廣安說:
“廣安哥,這一趟過去,我收了些好東西,賺了不少。我前面給你說過,這個中介費的事情……”
“嗯,我知道我知道。”廣安笑着說,“所以那一萬我就收了,我也不跟你客氣。老孟還說你仗義呢。”
“一碼歸一碼。”朱羽擺手,“那一萬充其量算信息費,不夠。我再給你轉十萬……”
“啥?”廣安吓了一跳,随後立刻擺手:“小羽,這可不中!我就打了一兩個電話,說兩句話的事情,值不了這麽多咱們不用這樣……”
朱羽笑着說:
“廣安哥,你知道我這一趟賺多少嗎?”
“多少?”廣安問了一句,然後小心翼翼的猜測到,“你敢給我十萬,那你至少得賺一兩百萬吧……這……”
現在他知道朱羽的錢是怎麽來的了。
“不止,遠遠不止。”朱羽笑着說,“所以呢,這錢你拿着,這是你應得的。沒有你,我也沒這個賺錢的機會。”
廣安還要再說,朱羽已經開始操作手機轉賬了,邊轉邊說:
“咱們老祖宗說了,規矩還是要守的。不然以後誰給我說這樣的信息,對吧?你放心,我賺的多的多,不差這個。”
轉完賬,朱羽又說道:
“還是咱們國内方便,這錢直接就過去了。出了國才知道,那邊是真不方便……唉。”
朱羽都這麽說了,廣安也就不再推辭。
但實話說,這跟做夢一樣。
承包地種棉花,一年到頭不見得能純收十萬塊錢。
碰到棉花價格高的時候,差不多能有這個收入,如果是價格低,就算加上國家的棉花補貼,恐怕也就收入三五萬,甚至還要貼錢。
前年棉花價格漲得高,有承包地多的一年收入百十萬,去年承包地價直接番了一翻。
然後去年棉花價格幾乎是腰斬,村裏有七成承包了大塊地的人都賠了。承包的地越多賠的越多……
那可是一年的辛苦!
而自己這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入賬十萬……
朱羽離開的時候,廣安還有點魂不守舍。
廣安媳婦從合作社地裏打工回來的時候,見廣安神情不對,便一邊換衣服一邊問他:
“你今天咋啦?怎麽看着跟丢了魂一樣?”
廣安也不說話,掏出手機讓媳婦看朱羽轉賬的頁面。
“這是……百、千、萬、……十萬?”
廣安媳婦看着上面的數字,也吓了一跳!
“怎麽這麽多?”
她還不知道朱羽回來了。
“小羽說我給他的信息,他賺的更多,這是中介費。”廣安說道。
“給咱這麽多,那他至少得賺一百萬吧?”廣安媳婦問了一句,不過看神情還在震驚之中。
“不止,他說遠遠不止。開始我不敢要,不過他說這是規矩,我想我也沒做啥違法的事情,就要了。”
“十萬塊……”廣安媳婦坐在床頭,嘴裏喃喃的說:“幾句話……你的嘴可真值錢!”
“我這算啥?”廣安看媳婦這樣,他反倒已經想通了,“這是外财,也就碰到小羽這樣有能耐的才能有作用。換别人,也就聽着當樂子了。”
“是啊。”廣安媳婦緩了緩,說道:“這是外财。以後這樣的好事不可能有了。不過小羽這人做事還真是……厚道。”
“也是。要說起來,先前給了一萬,後面說不給也沒啥,不過咱不知道,人家可沒裝傻……也難怪人家能發财!”
“這錢你可不能拿去賭!”廣安媳婦突然提醒了一句,“先前咱們說過的,大河叔家裏有啥事,咱可不能往後縮。”
“放心吧,小羽沒虧咱們,咱們其他方面幫不上,這方面如果再縮,那就真不是人了。你也放心,我也不會賭!
村裏那些人的下場還不夠慘啊?對了,把賭的這事揭出來的也是小羽,這上了大學的,眼光魄力就是不一樣!”
“還有,這事最好别說出去……”
“行了行了,我肯定不會,你嘴嚴點兒就行了。”
夫妻兩個恢複了過來。
不過這件事情并沒有真的守住,廣安媳婦在合作社裏幹活的時候,有一次碰到村裏有婆娘說朱羽家的不是,她忍不住怼了幾句,就把這事給洩露出去了。
爲了這個,廣安還專門到了朱羽家給朱羽說一聲,道個歉。朱羽卻說這事正大光明,沒啥不可說的。
于是村子裏的人就知道了,廣安給朱羽幾句話,換來朱羽的十一萬塊錢!
當酸葡萄吃的人不少,動歪心思的人也不少。
接下來的幾天,朱羽家裏人便絡繹不絕。
朱羽有些哭笑不得,這些人多的都是提供所謂的尋寶信息的。
不過其中九成九都是“我爺爺輩那時候……”,或者“我聽說在哪裏在哪裏……”
朱羽隻好把這些人一一勸走。
都是村裏人,幾乎都是比自己年紀大的,他還不好發火。
“……陳大爺,這國内的東西,法律有規定的,咱不能挖。再說你那事情都過了十幾年了,現在那裏什麽樣誰也不清楚,這我就不參和了……”
晚飯前,送走了有些不甘心的陳大爺,朱羽長出了一口氣,打算吃飯。
“小羽,要不你去縣城裏住兩天?”飯桌上,朱大河提議,“這村裏有些人想錢想瘋了,祖墳的主意也敢打……”
“那是把我往坑裏推呢。”朱羽笑笑,“這種事情我雖然沒說破,卻也給他們普及一下法律,讓他們别以爲我傻。”
“小羽,你給廣安的錢是不是多了?”朱飛提了一句,“這錢數大了,也難怪别人起心思。”
“要按規矩,這點還少呢。”朱羽喝了一口豆粥,放下碗說道:“哥,你知道我這一趟拿到了什麽嗎?”
“啥?”朱飛問。
朱羽到了自己的屋子裏,把那頂金冠從空間裏取出來,然後又回到飯桌上,展示給家裏人看:
“這是明永樂大帝的金冠——這樣的金冠,全國現在展出的就一頂。萬曆皇帝的那個。我這個名氣更大,你想啊……”
“這是……國寶?”朱大河看了一眼那金冠,震驚了一下,随即問道。
“是,國寶中的國寶!”朱羽說,“還有永樂大典,還有玉玺。你算算,這十萬多不多?”
“那就不多了。”朱飛也不傻,這幾天都有人在他跟前說這件事情,他不知道内情,也不好解釋。
現在知道這事情了,那就明白了。
“不過這金冠的事情,就咱們家裏人知道就行了。我不打算放出去,免得麻煩。”
“放心,家裏人都不會說出去的。”朱大河想了想說:“那你還是去城裏面。在這裏麻煩比較多,天天都有人問,指不定哪天就說漏嘴了。”
“行。”朱羽想想說,“我去縣裏住兩天。”
決定之後,朱羽當天晚上便開車去了縣城。
第二天有人到了朱家,發現朱羽沒在,倒也不好再說什麽。
至于打電話……這樣的事情打電話說不清楚,而且電話裏拒絕就方便了許多。
朱羽至此,才清靜了不少。
不過接下來,他有些開心,接到了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電話。
又要出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