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叫安德烈·伊凡諾維奇·彼得羅夫,你幫我查查這個俄羅斯人的底子。”朱羽給羅伯特打了電話,然後在羅伯特的報怨聲中挂了電話。
現在在老美那邊算午夜,羅伯特報怨也是正常的。
不過朱羽急着要這個安德烈的具體情況,以此來推斷這件事情是不是圈套,所以說呢,這個電話必須得打,還得盡快打。
打完這個電話,朱羽便對母親說:
“媽,我到村裏商店去一趟,晚上晚點兒回來。”
“那你注意點,要喝酒的話,别喝多了。”
朱羽應了一聲,走出了院子大門。
一路上邊走邊和人打着招呼。
朱家老二發财的事情村子裏人都知道,不過對于朱羽,他們并沒有特别的看待,頂多就是熱情一些。
到了商店院子裏,這裏的燒烤已經開始,不少人在葡萄架下支開桌子一邊喝着啤酒一邊打着牌。
村裏成立了合作社,幾乎家家戶戶都拿地入了社,所以農忙的時候,想去打工的就打工,不想進去打工賺錢的自然就閑了下來。
村裏的商店也就紅火了起來。
商店本家子女都已經在外定居,一排三大間幾小房的屋子便被改成了倉庫、超市、棋牌室等等,男女主人忙碌着招待客人。
看到朱羽過來,不少人主動和他打招呼,朱羽便順勢坐在了一個發小讓開的位置上。
“打鬥地主?還是跑得快?”
兩種撲克的打法有點像,朱羽一邊看着他們洗牌一邊問。
“跑得快。”洗牌的是比朱羽他們大七八歲的村裏的鐵娃,以前沒什麽交集,不過現在也是笑着主動解釋,“一塊錢的底。”
“行。”朱羽點頭。
這倒讓其他人都有些意外。
畢竟朱家規矩嚴,朱壽山朱大河出來偶爾打牌也就罷了,朱飛和朱羽以前上學的時候,他們家裏是從來不讓打牌賭錢的。
到他們家串門可以,打牌就得被排攆出去。
現在朱羽竟然能打這樣的底,那還真就變了。
“好好好!”有人聽了這話眼睛一亮,有人則神情變幻莫測,圍觀的人也多了起來。
朱羽不常打撲克,随意的打,随意的輸,幾圈打下來,輸了二十幾塊錢。
朱羽扭頭對正從旁邊經過的老闆說:
“老闆,來一紮啤酒。”說着遞上一張百元鈔票,“剩下的幫我找零過來。”
“好哩。”老闆笑着接過錢。
一會兒,啤酒上來,朱羽趁着洗牌的功夫打開啤酒,一人給了一瓶,說道:
“請大家喝。”
然後把牌底子清了,站起來說道:
“不打了,我這手氣臭。”
“哈哈,過天就好了。”有人接着啤酒說。
朱羽提着啤酒又轉到了打麻将的那邊,桌上的大都是五十歲往上的人,朱羽看了一圈,便又轉了回來,看别人打。
有人讓位,他搖頭,後來又要了些燒烤,請大家吃。
等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
接下來,三天都是如此。
而第三天的晚上,羅伯特打來電話,給朱羽了一些信息。
“你要查的安德烈這一次麻煩比較大。他先前是和烏方的一位間諜是朋友。那位間諜非常善于僞裝,在莫斯科期間竊取了不少的情報。
雖然那個安德烈涉及的事情不太多,但他工作的單位屬于保密級别的,所以這一次不僅丢了飯碗,很可能還要面臨叛國指控。
他現在正在變賣财産打算疏通關系,同時也在雇傭人暗殺那個可能已經逃離莫斯科間諜。”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安德烈是真的存在,而且他的祖上的确是當年侵略華夏時期沙俄外交官?”
朱羽的心落下了一大半。
“是的。對于這段曆史,安德烈非常的自豪,經常會對外面的人說,所以知道的人不少。
我那邊的情報線人也具體了解過,有人見過安德烈的先祖在你們華夏的京都拍的照片。”
“好,這件事情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用謝我。爲了你這件事情,你存在我那裏錢已經花完了。我是看在錢的份上,不是看在你的份上,好了,有什麽事情再找我的話,準備好錢。”
羅伯特那邊挂了電話,朱羽躺在床上笑了。
羅伯特雖然故意說的很不近人情,但其實朱羽知道,他還是非常可靠的。
那麽,這一趟莫斯科之行,還是有必要的。
盡管那邊有戰争,但距離莫斯科還很遠。
确定了這件事情後,朱羽便去了廣安家。
“小羽,你有事?”廣安正在院子裏給菜澆水,見朱羽進來,放下手裏的水管,任其自己往地裏淌着,洗了手就走了過來。
“是的。”朱羽對廣安說:
“廣安哥,你給你的那個老孟朋友說一聲,我這兩天可能就去莫斯科,所以呢,讓他等我。”
“行行,我呆會兒就打電話。”廣安把濕手在身上擦了一把,有些興奮。
“對了,廣安哥。”朱羽掏出手機,一頓操作後,說道:
“介紹費我給你先打一萬,如果那邊我淘到好東西,再給你轉。”
“哎哎哎!”廣安聽着吓了一跳,“小羽,不是……這個……我不是爲錢來的……不是不是,我不要錢!”
“廣安哥,你聽我說。”朱羽笑解釋:
“這是這一行的規矩。如果視頻裏的東西全是真的,我真的能買到一兩樣的話,那我賺的可能就是幾十幾百萬。
中介呢,抽傭基本上就是三到五個點,所以我說到時看具體的情況。咱們親兄弟明算賬,沒你,我就不知道有這件事情,也不可能賺到這個錢。
所以呢,錢你肯定要收。當然,話我也說在前面,如果到時對方要價太高,我沒買下,那麽這後面可就沒什麽錢了。”
“你要沒買到的話,這錢我就退給你。”廣安急忙說。
“不不不,一碼歸一碼。”朱羽擺手,“不是一件事情。有你先前說的那些事情,就已經值一萬塊了。好了,我先回去了,走的時候和你說。”
“留着吃飯啊。我這菜還新鮮……”廣安急忙留客。
“不了不了。”朱羽擺手,“我還是在家裏吃,我媽快做好了。”
朱羽離開的時候,廣安媳婦才從屋子裏出來,看着朱羽的背景小聲問:
“是小羽?”
“是的。”
“幹嘛來了?”
廣安把手機一亮,自豪的說:
“送錢來了!”
“啥?送錢?爲啥?”廣安媳婦有些不解,有些吃驚。
“我幫了他啊。”廣安把先前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這小羽做事就是講究!”廣安媳婦誇了一句,“以前你熱心幫了那麽多人,也沒見哪個給你給過感謝的錢。”
“不然人家能發财?”廣安說道,“這人和人,就是不一樣……”
“他說後面還有錢?”廣安媳婦記下了廣安解釋中介三到五個點的說法。
“如果他買到好東西了,後面還有。”
“那還能有這個多?”廣安媳婦眼睛放光的問。
“比這個多的多!”廣安算了算,幾百萬,三到五個點……那不比自己一年賺的還多?
這錢……是不是來的有點容易了?
“……不犯法吧?”廣安媳婦有點怕了。
“不不不。”廣安擺手,“這犯啥法?不犯!”
廣安媳婦這才放下心來,推了他一把:
“以後小羽不在的時候,你多去大河叔家看看,有啥能幫忙的就幫一把。這家人仁義,咱們這樣不吃虧。”
“那還用你說?”
朱羽回到家,吃過飯,打算午睡一會兒的時候,接到了村裏胡萬山的電話。
胡萬山比朱羽大兩歲,不過小學留級,初中和朱羽同班,初中畢業後就在家裏幹活,偶爾會打牌,但不賭大。
同齡不少人承包種地發了财,然後賭了敗了家,胡萬山既不包地,也不大賭,村裏老人都誇他穩,是個守家的料。
“小羽,有沒有啥事?”
“沒啥事,萬山你有啥事?”
“晚上咱們隊上幾個同班的在我家裏聚,你要不要過來?”
“行。”朱羽隐隐有點感覺了。
天快黑的時候,朱羽去了胡萬山家。
胡萬山早兩年就和父母分了家,自己單獨一個院子。朱羽進院子的時候,有同學已經開始在燒烤了。
“小羽來了啊!”同學們紛紛招呼着。
在朋友圈裏,朱羽經常看這些同學這樣的聚會。
初中畢業沒考上的,大都在本地種地,他們反而聚的比較多。考上大學的天南海北,聚的反倒少了。
所以朱羽也不客氣,順手拿起一串烤熟的肉邊吃邊就聊了起來。
“這肉,還是在烤肉爐子邊上吃現烤的香!”朱羽邊吃邊贊歎。
“那當然!”烤肉的黃亮得意的說,“還要看是誰的手藝。”
“嗯,你的手藝不錯!”朱羽誇了一句。
聚會無非吃吃喝喝,因爲都是同村的,放得比較開。雖然朱羽身份不太一樣了,但聊了幾句就又回到了原來上學時候的味道,聊天打屁,親切的很。
等快散場的時候,胡萬山提議打撲克,朱羽眼神有些複雜,同意了。
喝了酒打撲克,有點飄,不過朱羽的手氣不錯,赢了好幾把。
胡萬山沒打,做保障。
然後差不多快十二點的時候,胡萬山領進來兩個陌生人。
“這是我縣城的朋友,路過,給你們介紹一下。”
朱羽沒記得兩個人的名字,有些醉意,在這兩個人眼裏,朱羽看到了喜意。
這兩個人先是看着他們打牌,沒一會兒,有人讓位,其中一個人就順勢上了桌。
“我去上個廁所放個水再來。”朱羽站了起來。
胡萬山急忙扶着朱羽進了廁所。
“你沒事吧?”外面胡萬山關切的問。
朱羽嘟囔着:“沒事,這點酒算啥?”
他摸出手機發了個信息,然後提褲子走了出來。
“繼續繼續。”
牌桌還在繼續,朱羽又赢了兩把,那兩個年輕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都上了桌子,而原本一塊錢的牌底子也變成了十塊。
朱羽默許。
讓朱羽沒想到的是,那兩個年輕人帶的是現錢,一沓沓放在桌上,誘人的很。
底子也越來越大,從十塊到一百,到一千……
對方直接一箱錢堆在了邊上。
然後朱羽這邊是轉賬。
隻一會兒功夫,朱羽先赢了十二萬,随後輸了三十萬,四十萬……
胡萬山再沒露面,兩個小夥子臉上表情興奮,朱羽則醉意更盛,他想休息一會兒,就有人替上,然後沒一會兒就又讓他上桌。
就在兩個小夥子總計赢了五十萬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
兩個警察闖了進來!
兩個年輕人一下子慌了,不過這也隻是一瞬間,随後他們抱着箱子就從後窗戶往外跳了過去!
後窗戶隻有一層薄薄的窗紗,一撞就開的那種。
兩個警察把除朱羽外的那個人控制住了,然後開始收拾桌上、地上的賭資。
“爲什麽不抓他?”另外那個村裏的人指着朱羽大聲問,“他也一樣啊!”
警察冷笑着說:
“你以爲我們什麽能摸到這裏來?”
那個人難以置信的看着朱羽:
“小羽,你報的信?”
“準備你們設套騙我,就不準我報信?”朱羽這時候哪還有一點醉意,“你們不是早就盯上了我們家嗎?那你覺得我會不會也早就防着你們呢?”
那個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随後,後面跳窗逃走的兩個人,被押了回來。
警方怎麽可能不防着他們逃跑?
而且讓他們意外的是,其中一個懷裏還藏着一把土制手槍,另外一個也别着一把管制刀具!
這事情就大了!
胡萬山被警察铐走的時候,還一臉的冤枉:
“我啥也沒幹啊!事情出來的時候,我都已經到我爸媽那裏睡下了……”
“你這是故意制造的不在場證據是吧?不過那兩個人已經供了,你是主謀,就是你一次次夥同他們設套,把村裏有錢的人騙來賭,然後分錢!”
這件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
誰也沒想到,平時看見誰都很客氣很禮貌的胡萬山,竟然是村裏那些因爲賭而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胡萬山的銀行卡上那近百萬存款,也證明了這一點!
當然,這件事情對于朱羽的生活來說,隻是小插曲。
但事情曝光後,村裏再想打他家主意的人,想必就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