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又是一場凝聚社團人心的成功團建。
宿醉醒來的林泰來在堂口前院,一邊舞動着大槍強身健體,一邊想着心事。
其實高長江昨日能說出三個憂慮,也證明高長江是有過思考的。
對于第一個憂慮,就是别人來搶位置這點,林坐館也是有思路的。
就算沒能力擋住别人來搶分關主吏位置,但一定有能力讓别人在這個位置坐不下去。
對于第二個憂慮,就是做事和治理難這點,林坐館也是有思路的。
他也許解決不了阻力,但解決掉制造阻力的人就行了!
唯獨對第三個憂慮,就是人才匮乏這點,林坐館目前真沒有什麽思路。
馬上又要多一個據點木渎港,卻沒有多餘的可靠人才坐鎮和監控了。
勢力範圍擴張速度超過了人才積累速度,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忠心度沒有問題的張家兄弟和四大金剛,都是很合格的跟班和打手,進化成跟班頭目和打手頭目也很合格。
但以他們目前能力,也就僅限于此了,不是當前急需的智力型人才。
有位業界前輩說過,對社團最重要的是什麽?人才!
現在身在其位的林坐館,終于能深刻理解這句話了。
高長江從文書房裏出來,見狀問道:“坐館何故心憂?”
林泰來提着大槍,心生感慨的吟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爲君故,沉吟至今。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高長江吓得迅速後退,一直退到了國計廳門檻内,才重新獲得了安全感。
當社團其他人才剛剛熟悉呂奉先典故時,高長江早已領先了一個段位,連曹孟德典故都十分精通了。
碰到提着大槍吟誦《短歌行》的坐館,智力型部下離遠一點肯定沒錯。
同時也聽出了這幾句《短歌行》的内涵,躲在廳裏的高長江連忙叫道:“我願爲坐館分憂!”
林教授将大槍扔給了張家兄弟,一邊擦着汗,一邊善解人意的答道:
“不必爲難!我知道你對五龍茶室是有感情的,也舍不得離開三尺講台,不會強迫你離開南濠街的!”
高長江又叫道:“其實我”
正在這時,大門口忽然有女人既親熱又溫柔的叫道:“林郎!”
林坐館此刻背對大門,聽到聲音還在納悶這是誰。
但身邊張家兄弟二人卻像是見了鬼,瞠目結舌的望着大門。
等林坐館也轉過身,卻發現和義堂當家大嫂範娘子挂着甜美的笑容,邁着款款小碎步走進了大門。
這是上次“木渎鎮敗退”,上過床和吵過架,又冷戰了十幾天後,範娘子第一次出現在林泰來面前。
“大清早的,怎麽就如此勞累?真是讓人心疼死了。”範娘子嬌媚的點了點林泰來的胸大肌。
然後非常賢良淑德的掏出汗巾,輕柔的爲林泰來擦汗。
卧槽!林泰來也驚得和張家兄弟一起退了兩步,驚奇的問道:“你這又是做什麽怪?”
範娘子收回汗巾,順手理了理耳邊幾絲亂發,似乎不明所以的反問道:“妾身怎麽了?”
這是林泰來第一次從範娘子嘴裏聽到“妾身”這個自稱,先前從來都是用“我”。
林泰來倒吸了幾口冷氣,提議說:“其實我還是更喜歡伱桀骜不馴的冷豔樣子。”
範娘子便收起了“甜美”的笑容,冷着臉說:“我要搬到木渎港!”
張家兄弟和四大金剛都是圍着吃瓜心态,但高長江心裏卻波翻浪湧!
沒想到第一個出現的競争者竟然是範娘子,此人與坐館可是有着同榻而眠的交情!
林泰來婉拒說:“總不能因爲吵了架,就要拿木渎港來給你賠禮吧?”
範娘子答話道:“我知道,你上次與我吵架,全是故意的!
目的是爲了制造與和義堂鬧翻的假象,麻痹那些敵對堂口,然後引蛇出洞!
所以我心裏并不會因爲吵架而介意!”
那林泰來就不明白了,你範玉如這麽理直氣壯的“索要木渎港”,底氣又是從而來?
範娘子一伸手,就有個手下将一件卷軸遞到了她的手中。
此後範娘子打開卷軸,裏面内容赫然是一張手繪的草略地圖!
林坐館非常眼熟,因爲這張圖就是他找人畫的!
當初範娘子和黃小妹因爲私鹽問題,在碼頭上大打出手。
爲解開糾紛,安撫住範娘子,自己便制作了這麽一張地圖。
範娘子舉着卷軸,又指着地圖上一處标記着“木渎”字樣的圓圈,得意的對林泰來說:
“當初你來和義堂,幫着姓黃的說和時,送給了我這張地圖!
你當時說,在這張地圖上,但凡我半年内想要的地盤,你親手獻上!
所以自一個月前以來,木渎鎮就已經是和義堂管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林泰來:“.”
誰能想到爲了忽悠範娘子,用一張圖畫大餅,還真成了?
如果隻是普通地盤,也就算了。
可當初說這個時,也沒有想到過會設置木渎港分關啊。
一般社團所說的地盤也就僅僅是黑話裏的地下地盤而已,但木渎港分關卻是兼具了地上公權!
範娘子問道:“我就問你,男人的承諾還算不算數?”
林坐館打個哈哈說:“獅子山下莊園不好嗎?你不是也說過,就喜歡這裏的山林田園之趣麽?”
範娘子答道:“但是現在我覺得,獅子山距離城區還是太近了,施展不開拳腳!”
林坐館又使出了一招拖字訣:“你先回去,我會認真考慮的。”
範娘子輕笑道:“江湖同道,總該有點借宿之誼吧?
聞君内院雅緻幽靜,屋舍精潔,欲借住幾天,想必林坐館不至令我失意也。”
說完了後,範娘子就招呼兩個婢女,熟門熟路的去了内院安頓。
林坐館坐在前面國計廳,一籌莫展的對高長江吩咐道:
“關于木渎港分關的具體事宜,我還需要去浒墅關與王稅使細商。
至于堂口這邊,暫時就交給你盯幾天了。”
高長江卻開口道:“這範娘子來者不善!”
“這還用你說?”林坐館當然也能看出來!
當初爲什麽攻打木渎鎮,全因爲木渎鎮地處胥江上遊,遏制住了橫塘鎮魚市的咽喉。
如果又讓範娘子去木渎港,地處下遊的黃小妹能好過?
高長江看了看内院方向,低聲獻計說:“如今之計,隻有驅虎吞狼了!
可使人将範娘子到這裏的事情,去魚市告訴黃五娘,黃五娘自然會來針鋒相對!”
黃小妹在家裏排行第五,所以現在江湖上也尊稱一聲黃五娘了。
聽了高長江的妙計,林泰來久久無語。
你高長江好好的當陳宮就行了,怎麽還想着去當卧龍鳳雛啊?
黃小妹要是也到這裏,再與範娘子來一個天雷戰地火,不知會波及多少像他林泰來這樣的無辜生靈!
高長江勸道:“反正坐館你也要去浒墅關躲着,隔着這麽遠又怕什麽?
再說除了黃五娘之外,誰還能阻攔範娘子?”
林坐館從這個角度一想,仿佛也有道理?
高長江趁機拍着胸脯保證說:“坐館大可放心,這裏還有我!
請坐館給我一次機會,如果她們二人久争不下,我就出面平息事态!”
林泰來很詫異,這高長江今天有點勇啊。
如果黃、範兩強争霸,連他林泰來都要躲着走,你高長江竟然還想去調解?不怕把你自己調解沒了嗎?
林泰來拍了拍高長江的肩膀,“那我就準備去浒墅關拜訪王稅使,堂口這邊交給你看守。
你放心,你如果出了事故,家裏人就交給堂口贍養。”
姑蘇驿内,王世貞老盟主面無表情的對兒子王士骕問道:“今日熱議都是哪些?”
“第一是,鄧縣尊微服私訪,木渎碼頭會盟諸侯;林教授隻身赴會,單槍匹馬震懾群雄!”
“也是廢物!”王老盟主惱怒的評價道。
如果林泰來不清除掉,文壇大會就不可能順利繼續,但這次新來的知縣好像又辦砸了!
文壇大會已經拖延很久了,再拖到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第二是,木渎港、蠡口港分關即将設立!”
王老盟主擺了擺手,問道:“有沒有關于文壇大會的熱議?”
王士骕都不忍心回答了,低頭不語。
“如實說!”王老盟主催問道。
王士骕垂頭喪氣的說:“已經沒什麽人議論文壇大會了。”
然後他又擔心父親想不開,趕緊建議說:“下半年有南直隸鄉試,到時會有幾千上萬的士子雲集南京城。
不如等到下半年,父親去南京城再開一次文壇大會。”
王老盟主反問道:“你要讓我從蘇州逃走?”
王士骕毫無鬥志的說:“連您預定的新五子之一,江南巡按邢侗都準備辭别了!”
王老盟主不滿的說:“他怎麽也要走?”
王士骕解釋說:“他是江南巡按,各地方都必須要巡視到。
不可能爲了不知何時結束的文壇大會,一直留在蘇州。”
“罷了罷了!”王老盟主長歎道:“聽說邢侗與浒墅關稅使王之都是山東故舊。
你讓邢侗給王稅使傳個話,就說我要去遊覽浒墅關,并拜訪王稅使!”
諸君有沒有看《在下李佑》啊,我真看下來了。。。美女真的多,女角色平均顔值太能打了。。。音樂也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