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憐憐從花舫窗口露出了臉,嬌滴滴的答話道:“奴家與教授生死相随,如何不敢同去。”
以林教授之佛性,心髒也不禁多跳了兩下,這些行業頂尖的妖精如果認真起來,實在太踏馬能撩人了。
等孫憐憐梳妝完畢,便和林教授一起沿着青石闆路,朝着鎮裏堂口走去。
張家兄弟每人背着一個長形皮囊,慢慢的跟在後面。
“教授去堂口辦事,爲什麽要奴家陪着去啊?”孫憐憐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也沒什麽理由,主要是林泰來上輩子看的影視裏,黑道大佬出場時,身邊往往都有個妖豔花瓶型美女伴随,便有樣學樣。
來到安樂堂堂口時,有三十多小喽啰立在庭中,七頭領一個不少的全在堂上坐着。
看來林坐館昨日回橫塘鎮的消息傳出後,都知道他今天肯定要來堂口。
進了大門後,林泰來伸手攬住了孫憐憐,另一隻手對着院中小喽羅們揮了揮,親切的高聲問候道:“兄弟們好!”
小喽羅們熱情的回應說:“坐館好!”
林泰來滿意的點了點頭,他這句問候其實也是對社團底層夥計們的試探,看看自己打出來的威望有沒有深入人心。
其實在這些底層小喽啰心裏,火速崛起的林坐館已經是傳奇偶像一般的存在了。
橫塘鎮雖然不在城裏,但鐵拳金鞭、以一敵百、一夜七次之類的江湖消息,還是時不時能傳過來的。
今天親眼看到林坐館身邊的女人,就知道林坐館現在過的是什麽神仙日子!
忽然又聽到林坐館說:“近日兄弟們幫官府催讨去年欠稅,都辛苦了!
我如今雖然吃香喝辣了,但也不能忘了兄弟們,每人發放一兩銀子補助,明日去魚市領!”
幾十個人也就幾十兩,有了魚市的預期收入,林坐館的撒币底氣就足了不少。
于是人心更加高漲了,小喽羅們紛紛叫道:“坐館高義!”
林泰來鼓勵說:“隻要敢打敢拼,就終有出頭之日,兄弟們繼續努力!
一都北六圖那邊,我一時人手不足,回頭少不得勞煩老兄弟們幫忙收數!”
互動十分熱烈,衆人紛紛拍着胸脯答應。
随後林坐館才帶着孫憐憐,施施然進了堂屋。
還是陸堂主居中而坐,左手邊是二頭領兼主計兼智力擔當宋全,俗稱軍師。
而右手便是三頭領兼真正武力擔當徐大升,外号破魂徐。
其他四個頭領,也都按順序繼續往下坐。
雖然都是兄弟相稱,但三位才算是主頭領。而其餘四個頭領都是小頭領,主要任務就是帶隊下鄉之類的。
此時大家臉色都不甚好看,畢竟外面的動靜不小,大家又不是瞎子聾子。
一直看林泰來不大順眼的徐三頭領率先發難,拍案喝道:
“林泰來!你近期一直不敬尊長,目無堂口,不聽使喚,擅自胡來,心中還有沒有江湖道義!”
林泰來坐下來,指着外面的小喽啰說:“三頭領你信不信,我若登高一呼,一半夥計都會追随我去一都和城裏打天下。
在這種情況下,我林泰來還堅持不篡位,不脫離總堂獨立,甚至連總堂頭領位置都沒有争奪!
我做到了這種地步,誰敢說我不講江湖道義?”
衆人:“.”
這邏輯聽起來近乎滿分,衆人大都沒什麽文化,唯一有點文化的宋全宋叔又感到心累,一時間衆人竟然都無言以對。
林坐館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對陸堂主道:“我今日到總堂,也不是讨論道義問題來的!
我想向堂主揭發,總堂有吃裏扒外的内奸,今日要把這個内奸挖出來!”
陸堂主不滿的說:“你說有内奸,就是有内奸?”
林泰來答話說:“昨日魚市與上家接頭,遭到和義堂伏擊圍堵!
這必定有人洩露消息給和義堂,還不是内奸?”
陸堂主很想說,坐在這裏的人,誰不想讓伱林坐館跌倒?
但這種話卻不能公開說,畢竟林泰來又沒有反出去,名義上仍然是安樂堂成員。
林泰來斬釘截鐵的說:“咱們魚市是安樂堂的魚市,出賣魚市的人就是安樂堂的内奸!
必須要得而誅之,不然任由叛徒猖狂,江湖道義何存!”
衆人:“.”
近一個月來,第一次聽你林泰來說魚市是安樂堂的魚市,那爲何不見一文錢進總堂賬目?
陸堂主拿出堂主的氣勢,大喝道:“我們安樂堂沒有内奸!”
你林泰來愛怎麽懷疑,就怎麽懷疑,反正全不承認就是了。
難道你還能不顧江湖道義,把堂上頭領們都打一遍?
面對陸堂主的否認,林泰來冷笑道:“昨日那些貨,其實都是戚少保通過浙江老關系走的貨!
但卻有人膽敢算計這批貨,堂主如果不交出内奸,給戚少保一個交代,戚少保豈肯善罷甘休?
以戚少保的實力,輕輕伸出一個小指頭,就能把安樂堂全部碾死!”
戚少保是誰,在東南地區,堪稱家戶喻曉婦孺皆知!
陸堂主立刻受到了一萬點的巨大驚吓,差點癱倒在太師椅上,又問了一遍說:“真的?”
昨日交接碼頭距離橫塘鎮有七八裏地,隻一晚上,還沒具體消息傳過來。
林泰來非常肯定的說:“昨日那個小碼頭很多人都看到情況了,堂主盡可去打聽!
巡檢司弓兵也在場,堂主同樣可以去找巡檢司打聽!
我勸堂主你好自爲之,不要死到臨頭還是個糊塗鬼!”
最知道内情的孫憐憐愕然看了眼林坐館,她總算明白,昨天林泰來爲何死活不讓戚少保跟着來橫塘鎮了。
隻有戚少保不在場,才好自由發揮啊。
陸堂主發揚了讓小弟頂鍋的光榮傳統,連忙指着右邊的五頭領阮慶,解釋說:
“其實都是五弟的主意,想讓魚市吃個苦頭,所以洩露了消息給和義堂。
而且那位安插進魚市的線人,也是他的親戚!我今天事後才知道的!”
被點破的阮慶臉色蒼白,嘴巴張了又張,卻說不出話來。
如果真撞上了傳說中的戚少保,在絕對的身份差距面前,任何辯解都是無用的,甚至都不需要口供。
完了完了,這次真的要死了!默認了自己舉動的堂主都護不住自己!
林泰來卻大怒道:“都這時候了,堂主還敢糊弄我!莫非真想死到臨頭?
我看這位阮頭領爲人忠厚本分,絕對是一個好人,怎麽可能是出賣魚市的内奸!”
林泰來這個反應,簡直讓衆人猝不及防,沒明白林泰來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随後卻見林泰來指着三頭領徐大升,厲聲喝道:“我看他才是内奸!堂主不要替他遮掩了!”
這一招指鹿爲馬實在太突然,連徐三頭領本人都愕然了片刻,内奸怎麽就成了自己?
“小子膽敢胡說八道,憑空誣陷本頭領,該當何罪!”等徐三頭領反應過來後,站起來怒斥。
林泰來突然一個箭步沖上前,一記重拳放倒了徐三頭領,然後将徐三頭領提起來,死死按在桌面上。
又對着衆人喝道:“徐大升背叛堂口,沉迷美色,勾結外敵,出賣兄弟,招惹戚少保,險些給堂口帶來滅頂之災,其罪不可赦!”
事情的變化速度實在太快,衆人都驚呆了。
林泰來又對陸堂主大喝一聲:“請堂主清理門戶!”
陸堂主卻慌亂的看向宋全,問道:“你看如何是好?”
宋全神色複雜,也不想說話。
雖說徐大升平時經常與自己争地位高低,但這樣結局也實在有點慘了。
一片壓抑氣氛中,忽然五頭領阮慶跳了起來,叫道:“林坐館所言極是!我贊同!”
林泰來環顧堂内,大聲的問:“有沒有人反對?”
沒人說話,林泰來便把徐大升扔到了陸堂主腳下,再次請求說:“既然無人反對,請堂主清理門戶!”
臨走前,林泰來又強調說:“魚市是安樂堂的魚市,頭領們都要多多愛護自家産業,不要總想着吃裏扒外!
我看堂口裏,這阮頭領最爲深明大義,最适合接替叛徒徐大升,補爲三頭領,當作堂主左膀右臂!
而且徐大升竊據堂口高位多年,必有親信黨羽,還要煩請阮頭領繼續深挖叛徒,清除隐患!”
硝煙散盡,望着林泰來的背影,陸堂主無可奈何的對老夥計宋全二頭領問道:“他真不想當堂主?”
宋全長歎道:“我可以确定,他真沒興趣當堂主,連副堂主都不想當。”
陸堂主沉默了片刻,忽而又說:“要不,你來當堂主?”
宋全:“.”
陸堂主誠懇的說:“我想通了,堂主還是給你來做吧。”
宋二頭領則更誠懇的回答:“主要是,林泰來他也不讓我當堂主啊。
他反複說過,安樂堂隻能有一個堂主,那就是陸大哥你!他林某人忠義無雙,永遠支持陸大哥你當堂主!”
陸堂主:“.”
原本以爲你林某人是個忠義無雙小奉先,沒想到大家都誤會了,其實你是一個忠肝義膽活曹操!
宋全又說:“對了,他爲了讓安樂堂更加偉大,計劃在文壇大會開完後,對南邊五都善義堂、西邊六都仁安堂開戰,提前向堂主知會一聲。”
陸堂主忍無可忍的說:“我們正在跟北邊和義堂打!他又想去招惹南邊和西邊,這是想四面樹敵?”
宋全答道:“他說可以犧牲一下自己,今天就去擺平和義堂大嫂,以後不用擔心和義堂。”
陸堂主似乎還不太适應堂主身份,賭氣說:“他把事情都決定了,還跟我說什麽!”
“你是堂主啊,他總要向你彙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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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先來三千字熱熱身,繼續去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