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在那雜亂的土丘中向北飛蹿而去,他卻是理都不再理那輛汽車旁的日軍了。
他現在是戰鬥卻更是在逃命,他不敢和日軍纏鬥。
前前後後,他和伊藤特攻隊這場遭遇戰也隻是才打了兩分鍾罷了。
可這他都覺得時間長,他用餘光看到公路右側那些被土蓋着的混凝土工事裏已經有日軍露頭了。
他不用看都知道先前自己碰到的日軍的騎兵步兵聽到槍聲肯定要往回返了。
他必須在日軍把他合圍住之前再次消失!
他跑的是如此之急,他的目光隻看前方絕不看身後。
因爲他知道自己沒有時間。
而事實上那輛汽車旁的日軍并沒有人追出來。
那幾十名日軍被雷鳴盒子炮和波波莎的一頓快打後能站起來卻也隻有十來名了,餘者要麽受傷要麽死亡。
可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卻是,伊藤敏已然生死不知了,他中彈了!
雷鳴一開始并沒有用盒子炮刻意去打伊藤敏。
這就是雷鳴一向的戰鬥風格了,他習慣性先自保,而不是與敵同歸于盡!
那些伊藤特攻隊的隊員已經在摸槍了或者都在沖他舉槍了,他又怎麽來得及去打伊藤敏。
倒是他棄了盒子炮改用波波莎沖鋒時給伊藤敏打的那個短點射擊中了伊藤敏。
伊藤特攻隊剩的那十來個隊員眼見着伊藤敏閣下中槍後已是在那淤泥窪子裏抽搐起來了,他們卻哪有時間再管顧雷鳴?
而這也終是給雷鳴了一絲喘息之機。
現在的雷鳴也隻能借着那或高或矮的土丘的掩護向北面飛跑着。
雖然他知道自己越往北跑就離日軍的“心髒”部位就又近了一分。
可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生路。
如果他往回跑,肯定會與聽到槍聲返回的日軍撞到一起。
先前那都過去多少日軍了,說句誇張點的話,就人家日軍的人數要是手拉手都能把他圈在裏面!
雷鳴被日軍追殺過多少回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他邊跑着還邊想着,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跑得最快的一回。
甚至,他自己都跑得耳邊淨是那嗚嗚的風聲,他把自己的時間概念都跑沒了!
三分鍾?五分鍾?還是十分鍾?
反正是當雷鳴繞過一個幾米高的土丘後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跑到一個三層高的建築物前面來了。
這個發現吓得雷鳴一激淩一個急刹車便又躲回到那土丘的後面。
然後他掃視了下地形見右側依舊有土丘遮擋着,這才忙向身前這個土丘右側跑去。
那土丘上的蒿草長的雖高卻不密集,這時雷鳴才注意到這土丘中還有着些半截磚頭。
這個土丘卻更象建築構建完成後形成的垃圾堆。
雷鳴小心爬到一處蒿草密集的地方後慢慢探頭向前望去。
這個?是自己先前看到自那個瞭望塔吧?
他不得不小心。
此處應當已進入日軍陣地腹地了。
那哪個瞭望塔上沒有日軍的哨兵?
自己竟然一直渾然不覺,如果上面有日軍發現了自己,人家也隻需一槍那就把自己摞到那兒了!
暗稱僥幸的雷鳴又打量了眼前面的這座三層樓卻又愣了一下。
這是一個混凝土澆築的建築物,一共三層,那窗戶都是玻璃的。
不過現在這個三層樓給雷鳴的感覺并不是住人的,倒象更一個工業用廠房。
工業用建築和民用建築的每層舉架那絕對是不一樣的。
什麽是舉架?
那就是建築物的高度。
一般民用平房或者單層樓房的舉架都在三米以下,可工業用建築那就不好說了。
不是又跑到日軍的藏毒氣的地方來了吧?
想到這裏的雷鳴不由得眼睛就亮了!
毒氣室好哇!
雷鳴可沒忘上次自己進日軍要塞施放毒氣的事。
那東西要是放出來可不認人,它才不管你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呢!
自己要是進去之後就算最後死了那也絕對能賺把大的!
或者,自己就是不能賺把大的,那守着毒氣桶毒氣罐啥的日軍也會投鼠忌器吧!
邊這樣想着雷鳴邊觀察着這棟樓。
可他真的無法看出什麽名堂來,那窗玻璃都是反光的,在外邊根本就看不清裏面啥情況!
可雷鳴卻知道,就是搞不清裏面啥情況他自己也得動起來。
如果不動起來,那自己就是慢水煮青蛙,早晚得被日軍整死!
想到這裏雷鳴想着就蹿了出去奔那樓房去了。
此時如果前面的樓房裏有日軍,那他就是個活靶子,可雷鳴卻已經賭了。
他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如果自己真被日軍一槍崩了,他認命!
在這個世界上誰敢說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沒人敢這樣說!
真敢這樣說的,要麽是自大狂,要麽就是精神病!
很好,雷鳴賭對了,沒人沖他開槍,他貼着那牆根如同隻狸貓般溜過了窗下。
他就是進這個樓房也絕不會從正面進的。
可是當他跑到這座樓房東北角時卻發現前面竟然就是那成片的毛柳了!
哎瑪,自己先前到底跑了有多遠?雷鳴自己都震驚了!
先前他在遠處看到這裏有一趟毛柳。
那毛柳都是深灰色的和一般綠樹的色彩那都是不一樣的,這有生活經驗的人都知道。
他在遠處看到那毛柳是一趟,可在近處看那可就是老大一片了。
不用看雷鳴都知道,毛柳的北面就應該是綏芬河了。
下河?還是進樓?雷鳴又面臨選擇了!
他先前想過下河可以往蘇聯那頭遊。
當然那樣需要自己潛水或者躲到岸上的毛柳叢中。
而進樓也可以把自己藏起來,也但也有可能自己就被日軍“甕中捉鼈”!
一時之間震鳴猶豫起來。
隻是此時日軍已經被他惹毛了,人家又怎麽可能給他選擇的時間?
毛柳叢那頭已是有尖利的哨聲吹了起來,而他側後方也傳來了隐隐的馬蹄聲。
雷鳴咬了咬牙,終是放棄了沖進毛柳叢中的想法,而是打量起身後的樓房的窗戶來。
換言之,他放棄了進入廣闊天地的想法,卻是要把自己置于一個“大籠子”之中了。
至于理由,他能想到的日軍也肯定能想到,進了綏芬河就真能順着那條河遊到蘇聯去嗎?
誰知道日軍是否在交界的河下拉了鐵絲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