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已經把自己的背包藏起來了。
他也不想藏,可是沒辦法,那個背包太礙事了,那裏面有五公斤炸藥有兩套衣服有日軍的大頭鞋,三個波波莎的彈鼓。
蘇聯紅軍那麽趁,雷鳴可沒打算等把波波莎彈鼓裏的子彈打空了再往裏面現壓子彈,那還是直接帶彈鼓來的方便。
并且,那波波莎的裝彈量是大可往裏面壓子彈也慢不是。
雷鳴現在身上所帶的武器也就是一支波波莎兩支盒子炮一把刺刀外加些盒子炮的子彈了。
哦,對了,還有幾把飛刀。
雷鳴之所以把包背放下那不隻隻是爲了在樹林中與日軍“捉迷藏”,更是因爲他想到了一個偵察敵情的辦法。
既然日軍不想讓對岸的蘇聯紅軍看出太大動靜來不想點燈,那麽,自己爲什麽不趁黑抓幾個俘虜呢?
有了上回抓俘虜的經驗與那個日軍俘虜的供述,雷鳴知道現在在東三省的日軍号稱一百萬,可這些日軍卻已經不是原來的那些關東軍精銳了。
那日本帝國主義真跟瘋了似的,到處樹敵,那真是怼天怼地怼空氣,現在日軍兵力已經不足了。
按照那個俘虜所說,日軍現在已經把國内一些還在上學的孩子都弄來當兵了,還有很多滿洲開拓團的平民,以及一些朝鮮人和漢奸。
既然日軍兵員素質已經不行了,那麽自己多抓幾個俘虜問一下,他們總會有說的。
然後自己再比照一下,不就能直接把情況問出來了嗎?何必又去親身犯險?
先前被日軍發現的那個臉上血肉模糊已經被毀了容的所謂抗聯人員,其實就是那個被他騙來幹掉的日軍衛生兵。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雷鳴爲了給周讓他們三個打掩護拿自己當作了那個誘餌。
而周讓他們已經安全了,于是他就用那名日軍衛生兵來了個李代桃僵之計。
爲了不讓日軍認出那是他們自己人,那雷鳴自然是要把對方毀容的。
甚至爲了裝的象他卻是連自己的大褲衩子都“貢獻”了出去!
這就是戰争,沒有辦法的事情,爲了生存,敵我雙方都是無所不用其極。
雷鳴換上了那名日軍衛生兵的衣服後就躲在了遠處的樹林裏搜尋了起來。
這回雷鳴他們是挂着降落傘從天上跳下來的,這裏的日軍卻也沒有想到他們所追捕的人中就有雷鳴。
如果這支日軍是伊藤特攻隊也就罷了,可偏偏隻是普通的日軍,甚至由于兵員素質下降卻是連普通的日本關東軍都不及。
那麽雷鳴得手的機率自然就大了許多。
于是,雷鳴在打蒙了那名日軍後便扛在肩頭上沿着那微微泛白的小路也向着遠方走去。
雷鳴現在的選擇和周讓那都是一樣的。
既然日軍手電筒亮的少,那他也就在路上走,就是扛個人也在路上走!
他才不去樹林子裏走呢。
那“嘩啦啦”聲一起來說不定就被哪個日軍給盯上,然後人家很可能象他對付這個俘虜這樣,偷偷摸上來再給自己敲上一悶棍!
當然了,在路上走肯定是會碰到日軍的,現在雷鳴祈禱的也隻是不要碰到有突然把手電筒打開的日軍才好。
雷鳴就這樣走着,他盡量把走路的聲音弄得小一些,也讓自己的喘息聲與平常無異。
畢竟,他現在可是扛着一個一百多斤的日軍呢。
前方有一束手電筒的光柱晃動了起來。
看那手電筒移動的方向正是和自己相向而來的。
雷鳴忙小心翼翼的扛着這名日軍鑽進了路邊的樹林。
不過,那束手電筒也隻是亮了那麽一會兒就又熄滅了。
顯然,日軍真是有命令不讓把手電筒打的時間過長。
雷鳴等了一會兒,便有日軍的腳步聲在那小路上經過往要塞方向去了。
顯然,這是一夥日軍而不是一個日軍,那腳步的沙沙聲便可爲證。
雷鳴見那腳步聲遠去了,卻又不着急走了,他卻是又把這名日軍處理了一下,手腳綁好嘴也塞上了。
他可不希望半路上這名日軍突然醒來再嚎那麽一嗓子!
雷鳴側耳聽了聽見前方再無動靜,這才扛起那名日軍接着前行。
黑暗之中遠處依舊有日軍的話語聲有手電筒在閃亮,可近處也隻有雷鳴的腳步聲。
此時的雷鳴則已是把自己的感官充份調動起來,眼視耳聽鼻聞,而那心裏也沒有閑着。
他可不認爲前面一個日軍都沒有了,他在想着出現各種意外時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都說雷鳴反應快,那一方面是因爲他确實是比别人反應快,而另一方面也是因爲他想的多,他總是在對自己可能碰到的情況提前做出預判。
成功隻給有準備的人,這句話可真是颠撲不破的真理!
而事實上雷鳴的準備真就起作用了,走着走着,他突然聽到前方不遠處有“嘩啦”一聲。
那肯定就是有人了。
人動樹葉才會“嘩啦”一聲,那要是來風的話,那樹葉發出的聲響卻是由遠及近的那種不間斷的“嘩啦”聲。
“誰在那裏?”雷鳴用日語顫抖着問。
這都是雷鳴事先想的好的招數。
既然日本關東軍裏現在老弱殘兵多新兵多嘛,他就不信哪個日軍都不怕黑。
所以,他就先把自己裝成個膽小鬼。
而裝成膽小鬼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假如對方要是問自己口令,自己的就可裝膽小說吓忘了!
雷鳴說完了話自然要凝神細聽,他已經準備用扛在肩頭的這名俘虜做肉盾了。
如果對方手電筒突然亮起那自己就把這個俘虜往前一擋,然後自己的盒子炮也就該響了。
波波莎那是不能用的。
雖然說波波莎是沖鋒槍可畢竟是不能用來單手射擊的。
蘇聯這款波波莎沖鋒槍還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因爲彈鼓裏面子彈裝的多,那槍的重心就有些靠前。
就是雙手拿波波莎射擊時間長了也會很累的,就更别提用單手了。
所以雷鳴卻是把那支波波莎背在了身後。
蘇聯紅軍給他們派發的波波莎本是沒有背帶的,可雷鳴卻讓自己小隊的人把那槍都加上了背帶。
他之所以這樣做那自然是因爲雷鳴小隊一向武器帶的要比别的抗聯戰士多些。
現在,雷鳴說完話了,就等回音了。
等了片刻後,并沒有手電筒亮起,反而他聽到了一名日軍士兵說話的聲音。
應當是說,雷鳴現在的日語水平那已經過關了。
表達聽起來很象日本人,他的聽力也不成問題。
可是,他在聽到這名日軍士兵的頭兩句話時竟然沒有聽太懂!
嗯?這是甚麽情況?
可片刻之後,雷鳴竟然差點笑出來!
因爲他回憶了一下剛剛傳進自己耳朵的話才意識到,自己沒有聽懂并不是因爲自己聽力出了問題。
而是因爲,對方也很緊張,對方說話竟然結巴了!
饒是雷鳴日語學得不錯了,可他還真是頭一回聽日本人說話結巴時是啥樣,那你說他又怎麽可能一下子聽明白?!
“你慢點說,不要緊張,其實我也很緊張。”雷鳴便這樣回答了過去。
而邊說着雷鳴邊就扛着日軍俘虜往前湊,而那名日軍竟然也在向他走來了。
然後,那名日軍士兵就開始絮叨了起來。
兩個膽小的人湊到了一起那膽子就變大了,這時那名黑暗之中的日軍說話也不結巴了。
他說的大意就是,這晚上黑了咕咚的可真特麽吓人,你也是要到前面去警戒嗎?咱們兩個可以一起走嗎?
雷鳴自然是順着對方的話語應承着、
于是,片刻之後,那名已是站到路上的日軍竟然原地向後轉走在了雷鳴的前面,他們兩個竟然結伴而行了!
有了這名膽小的顯然也是加入軍隊沒有多久的家夥作伴,雷鳴就扛着那個俘虜在後面走。
當前方有兩次傳來日軍喝問口令時,那個已經不再緊張的家夥卻是直接替雷鳴回答了!
這真是天上掉下了一個大餡餅啊!
雷鳴邊走邊是無聲的感歎。
這可全仗着自己體力好,扛了一百來斤還不咋上喘,否則自己這日本鬼子還真不好演呢!
雷鳴與這名日軍作伴又走了半個多小時後,前方就再無日軍的喝問聲響起了。
而這時,那名走夜路用說話來壯膽的日軍忽然就覺得有情況了,說話卻是又有點結巴起來了,他說的就類似于中國人所說的“啥、啥情況?”
什麽啥情況?雷鳴卻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隻因爲他扛着的那名俘虜已經在自己肩頭掙紮了起來,那家夥鏡然醒了!
可是那家夥的手腳被捆嘴又被堵上了,那麽一掙紮還不在雷鳴肩頭“嗚了嗚了”的?
好吧,即然你聽到了,唉,本來我打算和你接着唠呢,你這一發現我還得輪流扛你!
雷鳴輕輕放下肩頭的那名俘虜後便把手伸向了這個在黑暗之中不知所措的日軍士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