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的巧遇
“哎,你們說趙小氣那樣嬸兒的還真就殺了鬼子一個大官啊!”小北風說。
“要不說老實人最可怕呢。”小不點說。
“是,所以對這樣的主兒咱們可不能欺負,别哪天一來氣人家‘咔’!”,朱江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别再把咱們給内個啥了。”
“趙小氣也不全能算老實人吧。”于标卻是又加了一句。
“好好走道,這麽多話!”雷鳴說話了,于是那四人不再說話開始專心走路。
到了此時,抗聯的人已通過情報證實,趙小氣确實是殺了一個日軍中将。
現在抗聯國際旅特遣隊的人都不知道怎麽形容趙小氣了。
你說他老實?他也不是很老實,他和趙鳳才還不一樣!
有時他還挺欠的,這點又有點象勾小欠。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說十個人中有八個看他不順眼的,那能說他自己一點毛病沒有嗎?
總之,趙小氣和雷鳴小隊的這些人就沒有一個象的。
有時你瞅他囊囊不踹(cuǎi)的樣子好象就是半大孩子都可以踢他屁股似的。
可是,人家還真的就敢關鍵時刻玩命,把一個日軍中将活拉拉的就給斃了。
斃了也就斃了,人家還真就逃出來了。
雷鳴小隊雖然也斃過日軍的一個中将,但就是雷鳴小隊自己那也是不知道的,所以那個不算數。
不管怎麽說,所有人對趙小氣那都開始高看一眼了。
不過,用人用其長,雷鳴卻依舊不肯帶他出來執行這種任務的。
而小北風他們四個在說話的時候那已經是觀察過了一支日僞的巡邏隊了,這回他們卻是又奔下一個地段去了。
雷鳴這回出來是到趙英雄那裏看看有沒有什麽情報的,而現在他們就是根據趙英雄的情報來現場印證一下。
趙英雄提供的情報主要有兩點,一個是,佳圖鐵路沿線再次出現了抗聯活動的迹象。
可特遣隊這些天卻并沒有出來活動,而這也就說明應當是有其他抗聯隊伍又靠攏了過來。
抗聯國際旅說白了那就是給東北抗聯留下火種,如果再留下去那東北抗聯可能真就斷根了。
但是,由于種種原因,東北抗聯人員也不可能全都去蘇聯,總有聯系不上而留在東三省堅持抗日的。
而留在東三省堅持抗日的抗聯隊伍那肯定更不容易了。
随着特遣隊在圖佳鐵路連燒帶炸毀掉了兩列日軍火車消息的擴散,有抗聯隊伍向這裏靠攏過來抱團取暖那是順理成章的。
而第二點,正是由于特遣隊在這裏打出了大動靜,日軍對圖佳鐵路的看守那就更嚴了。
每天日僞軍卻是依舊沿鐵路線派出巡邏隊。
雷鳴已經想在這鐵路沿線在打一仗了,當然了,這回打仗那就得有王校銳批準,再說人少了也不行。
現在雷鳴帶着小北風他們四個在尋找适合伏擊日僞軍的地點,并且希望能夠發現到達這裏的其他抗聯隊伍。
雷鳴他們五個躲着日僞軍沿鐵路的巡邏隊,這一偵察鐵路沿線的情況就又是四天。
四天裏他們這五個人縱使爲防寒做了充足的準備卻也不還是凍了個夠嗆。
等最後把敵情偵察完了之後,雷鳴也隻是自己留了下來,讓那四個人返回密營報告了。
最後當夜色來臨,山上樹林之中也隻剩下雷鳴一個人面對那天上的寒星了。
遠處還有幾點火光,那是在這南北百裏之内日僞軍最大的一個據點,那裏駐紮着日僞軍二百餘人。
雷鳴倚在山頭一棵樹下無言的看着那幾點火光。
此時雷鳴的心中還真是矛盾啊!
如果隻是他自己打鬼子的話,他絕對是會背上幾十顆手雷把那個日軍據點一頓禍禍。
可現在不行了,現在很有可能有其他抗聯隊伍靠攏了過來。
他要是一個人擅自把戰鬥給打響了,那日軍肯定就會大範圍搜捕,自己别再把别的同志給拐進去。
可是那些同志又藏在哪裏呢?
在最早雷鳴小隊成立開始打鬼子的時候,雷鳴倚仗着自己本事大膽也大那真是打鬼子不怕事大有機會就打。
可是随着人生閱曆的增加,他卻再也不能那樣打鬼子了。
那自然是個人的能力乃至他們雷鳴小隊的能力那都是有限的。
事實也證明了,如果沒有兄弟部隊的側應,當抗日隊伍隻剩下一支的時候,那周圍日軍肯定就會聚攏過來。
那時候,人家不說是想怎麽蹂躏就能怎麽蹂躏他們,但他們也隻能拼死作戰,最後也就真的拼死了!
能力有大小,抗日打鬼子的心那都是一樣的。
而且戰鬥也有很大運氣的成分,就自己小隊的人一開始還很多人看不上趙小氣呢。
可抗聯戰士千千萬,能殺死日軍一個中将的戰士又能有幾個呢?
雷鳴想着事遠望着日僞軍的燈火,直到那燈火熄滅他就也動了。
他也得找個避風的地方或者雪殼子裏睡上一覺了。
隻是就在他從那山頭上剛往下走了幾步的時候就突然在雪地上蹲了下來。
因爲他聽到了右前方有聲音了!
雷鳴可絕對是老山林了,當前方那“咯吱咯吱”踏雪的聲音一起他就斷定那是前方有人了。
說山林裏的野獸在雪地裏走起路來悄然無聲,那也隻是一種誇張罷了。
打個比方說,那狗也好貓也罷在你面前的雪地上跑過時就沒有聲音嗎?不可能的,也隻是聲音要小很多罷了。
不過人走在雪地上的聲音和野獸那絕對是不一樣的!
不會這麽巧吧,黑暗之中雷鳴不由得有了一絲企盼。
他敢肯定,就右前方過來的人不管人數多少那肯定是其他抗聯隊伍的。
因爲按路程算,特遣隊的人不可能這麽快就到,而日僞軍也絕不會大半夜的跑到這荒山野地裏來。
雷鳴動也不動就蹲在原地靜靜的聽着。
果然,前面的腳步聲那就是奔自己呆着的這個山頭來的,而且人好象還不少,怎麽也得有二三十人的樣子。
又過了一會兒,别說那沉重的腳步聲了,就是那腳步暫停時呼呼的喘息聲他都能聽到了。
而更爲巧合的是,雷鳴通過那聲音判斷,來的那些個人應當是正好到達自己旁邊也就十來米的地方。
我去,自己可得小心點,别讓自己人再誤傷了,自己再聽聽動靜,雷鳴便想。
而這時他就聽到可以說是近咫尺的人中便有人喘着粗氣說話了:“爬到這個山頂上就應當能看到鬼子據點的火光了。”
在這一刻,雷鳴真的就無聲的笑了。
他敢保證,第一,既然說這話了那肯定就是自己同志了。第二,說話這人的聲音自己沒有聽到過,絕不是自己特遣隊的!
片刻之後啊,那些個人真的就上了山頂,一片悉悉瑣瑣的聲音裏,那是那些人停下了。
那聲音應當是有蹲下的也有趴下的,那就是一種戰鬥習慣而離雷鳴最近的那個卻真的是連十米都不到了!
“媽了個巴子的,咱們凍成這逼樣,你看小鬼子他們倒吃得飽睡得香的!”這時先前說話的那個人又說話了。
“廢話,要不咱們過來嘎哈?”有人接話了,然後那人又道:“一會兒大全子你們班負責掩護,其餘人跟我上。
炮樓上的小鬼子别驚動,掐斷鐵絲網後咱們就把小鬼子的房子點了!
炮樓上小鬼子開槍别管他們,咱們專打從屋子裏往外跑的。
一人兩槍,多了不許打,完了咱們就往回撤!
别說打死十個二十個小鬼子的,就是把房子燒了,也能凍凍他們狗日的!
好了,大家還有啥要補充的嗎?”
顯然說話的人那就是帶隊的指揮員了,他這就是把戰鬥方案布置完了。
他說完話了,其他戰士自然是要表态的,就在一片低聲“沒有”的應答之中,忽然在那片聲音中有人擔心的問道:“鬼子據點裏有沒有大狼狗?”
“沒有。”這時那個指揮員回答道。
“你咋知道沒有?”旁邊十來米處突然有人插話問道。
“前天我和範喜祿可觀察一天了。”那個指揮員便回答。
“小鬼子的大狼狗昨天來的,兩隻。”插話的人直接否定了那指揮員的說法。
可是這個人這話一出,整個場面忽然就靜了下來。
然後便有“嘩啦”聲響起,那是拉動槍栓的聲音,給人感覺就在這個寒冷的夜裏卻是出現了一種火藥味了!
他們這支隊伍到這一帶已經有幾天了,可他們是前天偵察的敵情,一共就二十來個人,那有沒有人過來偵察情況他們還不知道嗎?
“别動手自己人,黑燈瞎火的,别誤傷了!”插話之人說話了,可任是誰都能聽出來,他那聲音裏怎麽就好象有着一絲笑意。
“你到底是誰?”那個指揮員低聲喝問。
“雷鳴,範喜祿呢,沒聽出我的動靜來?”那個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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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