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未知的門,如果作爲一名侵入者拉開這扇門誰知道裏面等待自己的是什麽呢。
也許裏面會有日軍士兵就象中國人一樣見他拿着手電筒進來就打聲招呼“回來了?咋樣,沒啥情況吧?”
也許會有蠟燭突然被點燃,會有那坐在凳子上或者炕頭的日軍愕然的看着他們這幾個不速之客。
也許會有手電筒突然反照回來,而在那光柱後面是與黑暗融爲一起的日軍三八大蓋的槍口。
未知總會帶給人恐懼。
而對于雷鳴這樣的經常摸哨的人不能說他沒有恐懼的情緒。
不過他應對的方法卻是适度緊張,然後再抱着一種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心情進入那種未知。
他隻會去想一下那未知中存在的幾種可能,而且也隻是想一下而絕不多想。
爲什麽不多想?
進到那未的炮樓裏,不想一下那是不行的,可想多了也同樣是不行的。
想多了就會有一種思維上的定勢。
而這種思維上的定勢一旦形成再遇到突發情況時人就會緊張,反而沒有随機應變的反應來的快!
所以,雷鳴在這個炮樓門口時也隻是掃了一下炮樓外面的情況便嘗試着拉門了。
那門應聲而開,而雷鳴就這樣走了進去。
這時的他仿佛真的就是巡邏的日軍士兵回來,一點也沒有一個入侵者的自覺。
他并沒有把右手的手電筒向炮樓裏面“刷刷刷”的照去,而在那手電筒的光柱後面也沒有那随着光柱飛快轉動的盒子炮。
雷鳴進來的時候是左手拉門右手舉着手電筒的,等拉開了門進到炮到樓裏面的時候,他的左手便插入到了褲兜裏了。
他看上去一點也沒有一個入侵者的自覺,如果有人能看到他那副樣子還會以爲他是一個觀光客呢!
可是也隻有他自己知道,就在他把手伸進褲兜時便捏住了一把飛刀。
而這時雷鳴才把手電筒随意的向着炮樓的四角掃去。
他把手電筒壓的比較低,如果這屋子裏真有日軍坐在闆凳上的話,那麽那手電筒的光柱都不會照到對方的臉上而是照到對方的胸上。
日本人那麽有禮貌直接拿手電筒晃到人家臉上那多沒教養,是不?
如果這炮樓的底層有人,雷鳴就是要試圖營造出一種就是那巡邏的哨兵回到炮樓的感覺。
隻不過雷鳴的心機白費了。
并沒有日軍士兵跟他打聲招呼,你回來啦?屋子裏也沒有日軍睡覺的呼吸聲或者呼噜聲。
手電筒的光柱劃過,雷鳴便已經看清了這層炮樓内部的情形。
也隻是有張桌子兩個長條凳罷了,甚至連行軍床都沒有一張,至于人則更是半個都沒有。
而那炮樓的射擊孔也隻是堵上了一個,另外的三個尺許寬的射擊孔裏則是黑沉沉的夜。
有風在這個一樓穿堂而過,談不上很冷但也涼爽的有些過份,那是對向的射擊孔形成的過堂風。
手電筒再次一動,這回雷鳴便照到了炮樓内部的爬梯上。
這爬梯是混凝土築造的,上面有護攔,而樓梯的盡頭當然就是進入二樓的樓梯口。
而那個樓梯口上不出意料的有一個蓋闆。
雷鳴是東北人何嘗猜不到日軍守炮樓也不容易。
炮樓就是一個房子,那些射擊孔就是大窟窿小眼子。
若是各層之間的樓梯口再不拿東西擋上,那整個三層的炮樓就不是四下透風了,而是沒有不透風的地方。
時下已是初秋,白天眼見着山間變得空闊起來,那是由于樹葉日少的結果。
夜裏的最低氣溫雖然沒有到零度但也高不到哪裏去,日軍在保暖上肯定是會想招的。
雷鳴微微動了下手電筒,回頭看了眼已是跟上來的隊員。
就跟在他身後的三個人的手中握着的都是刺刀,而最後的林毅手裏端着的則是盒子炮。
這次夜襲炮樓能不開槍不讓其他日軍警覺自然是最好的。可是如果真有意外情況那也隻能先開槍了,林毅手中的盒子炮就是幹這個的。
雷鳴上前了,他拾階而上直至自己的左手輕輕的抵到了那個蓋闆上。
但願日軍不會把這層蓋闆在上面插上,否則自己都沒有好辦法。
雷鳴輕輕的籲了一口氣,那左手便開始緩緩發力。
“吱嘎”一聲,那個蓋闆動了。
動了就好辦,雷鳴放心了,于是他就頂着那蓋闆把本是哈着的腰直起。
而這個過程中,雷鳴卻又象剛剛進入底層時那樣,不急不緩,就如同巡邏的日軍剛剛回來一般。
二層裏面除了他手中的手電筒以外依舊沒有别的光源,而雷鳴同時感覺到這層炮樓裏沒風!
這雖然隻是一個細節,但雷鳴卻已經聯想到日軍應當是把四圈的射擊孔都堵上了。
而射擊孔堵上了,那便肯定有人!
當雷鳴站到了這個二層炮樓的樓闆上的時候,黑暗之中有日本人的說話聲便起。
對此雷鳴早有準備,那名日軍說的是“快點上來,很冷!”
雷鳴心裏想的是我馬上就會在你熱乎乎的心頭插一刀看你冷不冷?可他嘴裏回複的卻是一句“嗨伊”。
他輕盈的向一旁閃身,而那手電筒卻隻是指着前方的地面。
可是他的耳朵裏所聽到的卻是身後自己的隊員從那樓梯口上來的聲音。
天知道這層樓裏的日軍有幾個,四五六七八個,隻要不超過十個皆有可能!
想要不開一槍甚至不讓對方喊出一聲來就把對方滅掉,雷鳴需要人手!
他一個人縱是有三頭六臂也沒有用,他胳膊不夠長啊!
片刻之後雷鳴覺得自己身後的四名隊員都已經上來之時,他才猛的把手電筒的擡一轉便向着剛剛那名日軍說話的地方一掃!
而就在這一掃之中,他便清晰的看到這炮樓裏竟然持麽的有一鋪炕!
而自己的手電筒光柱下恰恰是五名日軍大頭皮鞋正沖着自己的橡膠皮底子!而同時正有一名日軍翻身坐起時被手電筒光柱晃着睡眼惺惺而又顯得驚愕的臉!
雷鳴手電筒照到了,而屋了裏便也有了動靜!
那是他身後的隊員攥着刺刀往上一撲帶起來的風聲!
人往前撲會有風聲嗎?人用刺刀往下撲殺會有風聲嗎?人揮動斧頭會有風聲嗎?
當然是有的,如果是在白天你可能會注意不到,如果不信,你大可在萬籁俱寂的夜晚用根小棍抽風試試!
而就在這個過程中到底還是有一名日軍“哇”的叫出來了一聲。
這名日軍之所以叫出聲來,那并不是他發覺了什麽,而是正迷迷糊糊的他忽然感覺到有熱乎乎的液體濺到了自己的臉上。
他并不知道,已是撲到日軍面前的雷鳴小隊的那四名隊員也不知道,那名有所警覺剛從炕上坐起的日軍被手電筒一晃之時便有一枚利器射入他的脖子。
那是雷鳴甩出的飛刀。
可偏偏雷鳴那把飛刀這回沒有射入他的咽喉而是頸部一側。
頸部一側有什麽?
汗毛?回答錯誤。
頸動脈?回答正确!
人體内的血管可以看成是一個封閉的在人體内奔湧的暗河網。
如果隻是靜脈被割破,由于壓力小那血會流出來但不會很快。
可如果是主動脈被割破,那壓力便會使血如噴泉!
那名日軍又嗚了嗚了的叫了幾聲,可随即他那聲音便小了下去。
那四名日軍已經被捅死了,而他也被雷鳴小隊的隊員給補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