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是夏末了,雖然說這全中國的節氣都是一樣的,可是這東北卻是四季分明的。
春雨驚春清谷天,夏滿芒夏暑相連
秋處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七月末那是大暑,那八月初就是立秋了。
在中國這片土地上,立秋這個節氣越往南越不明顯,可是東北立秋那天你可真就能感覺到天氣中已是有了一絲涼爽。
在這個季節小麥已經成熟了,苞米大豆那也快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嫩江地區再次發生了一起胡子打劫的案件。
在滿洲國警備軍的及時介入下,那夥胡子打劫糧食沒打劫成,卻隻搶走了一架馬車。
這事雖然聽起來有好搞笑,可是那架馬車自然也就成了破案的線索。
隻是此時正值小麥收割的季節,那田間地頭公路上的馬車還是不少的,想在找出一架單獨的馬車來這個太難了。
可偏偏就在案發當天中午,日軍便知道了這件事,卻是把那僞軍頭子胡老大叫了去好一頓訓。
日軍的意思那是現在已經開始收糧了那老百姓的馬車被搶走他們不管,可這搶糧怎麽可以?
那小麥的絕大部分最終都是要進大日本皇軍的倉庫的!老百姓有什麽資格吃白面?!
驚動了日軍了,沒奈何,下午僞軍也隻好上路了,沒途設卡,外加巡邏隊。
隻是這種抓土匪的方法無異于大海撈針,他們也得什麽時候撞到什麽時候算了。
而就在這一天的黃昏,雷鳴卻帶着他那幾個人出現在讷河地界了。
搶來的那架馬車被藏在了樹林裏專門派了個人看着,而雷鳴他們卻是躲在一個制高點上觀察下面的那個聚居點。
那個聚居點外當然也有日僞軍看着,那外面自然也有鐵絲網,鐵絲網裏面有日僞軍的崗樓子。
不過此時雷鳴他們的目光卻都定在了那圍着那崗樓子的側前方,那裏卻是停了兩架馬車。
“這到時候把馬車趕出來,那炮樓裏的鬼子二鬼子怎麽可能聽不到馬車的動靜?
要我說幹脆直接把這個小鬼子的炮樓給端了得了!”看了一會小北風說道。
“不行,離讷河太近了,槍一響讷河的鬼子坐汽車十分鍾就能過來!”周讓說道。
雷鳴他們在搶了那個胡三爺的那架馬車後并沒有回密營,他們卻是又坐着馬車往南來了
而他們往南來的目的卻依然還是一個,那就是弄馬車。
爲了儲備過冬的那好幾萬斤糧食,他們必須得搶日僞軍的。
可這幾萬斤糧食那自然是需要運輸工具的。
如果他們搶輛日軍的卡車拉幾噸糧食那倒省事,以他們雷鳴小隊的戰鬥力那又不是搶不來。
關鍵是通往向陽堡舊址的那條路根本就跑不了卡車,他們密營那離着那個向陽堡還好幾十裏地呢。
所以雷鳴他們才琢磨用馬車。
他們考慮在嫩江地區頻繁“作案”不大好,才又跑到與嫩江相臨的讷河地界上接着弄馬車。
“那萬一讷河的鬼子不是坐卡車過來呢?那要是來騎兵呢?”小北風詭辯。
“想的真美!那要是一下子能搶小鬼子二十匹戰馬,呵,咱們就又有馬肉幹吃了,還搶什麽糧?”周讓明知道小北風那是在胡扯便笑話他。
“那是,要我說咱們一開始搞吃的方向就錯了,就應該奔小鬼子的戰馬使勁而不是弄糧食!”小北風接着狡辯。
其實他們所有人心裏都明鏡似的。
他們這不是想弄出大動靜讓日僞軍注意到這裏又來了抗聯嘛,否則他們早就弄出大陣仗來了!
可小北風所說的那都是會出大動靜的,小北風現在這麽說也隻是在那裏快活嘴罷了。
“好好觀察情況得了,别沒屁——”周讓氣道。
但她礙于下面的話過于粗俗終是沒說出口。
其他人便憋着笑意在旁邊看小北風的笑話。
因爲周讓所要說的那句話是小北風常說的,叫作“别沒屁擱了嗓子!”
(擱了,東北話裏,攪拌的意思)
“那我就得看咱們小六子這回有啥本事從小鬼子的眼皮子底下把馬車趕出來。”小北風同樣惹不起周讓也隻能翻了個白眼說道。
“壞了!”可這時二蠻子卻說話了。
二蠻子一說壞了,所有人往下方看,就見有僞軍已是奔那兩架馬車去了開始解勒在馬車上的套子了。
馬拉車那是用套子把馬套上再通過車轅讓馬拉車的。
白天結束了那馬也不可總和車在一起那也是需要把擔在馬身上的車轅解下來讓馬休息的。
“得,這回想偷車還得去套車,這回可咋整?”小北風歎息了一聲。
且不說崗樓有哨兵,就是沒哨兵你摸進人家的院子裏再套馬再往外趕那崗樓裏睡覺的人也是能聽到的。
日軍僞軍那都是軍隊,就是同樣睡着了,當兵的人警惕性也絕對會比一般人高,說外面有馬蹄聲屋子裏的人睡着了聽不到這個可能性真不大。
這回想把馬車從日僞軍的院子裏想把馬車趕出去那就更難了!
當然了,如果說雷鳴決定襲擊這個日僞軍的據點除外。
雷鳴他們眼瞅着那名僞軍開始解馬了小北風就一個勁的在說“完喽”,氣得周讓狠狠的瞪了小北風一眼。
小北風終是臉紅了一下不吭聲了。
可是這時他們就見那名正在解馬的僞軍卻已經回頭了。
由于離得遠他們也搞不清啥情況,而這時從那崗樓子裏就又出來了一名僞軍。
過來一會兒,那兩名僞軍卻是趕着馬車往屯子裏面去了,最後把馬車停在了後面一棟平房前面。
那平房的煙囪裏還冒着煙,顯見那是僞軍的夥房。
“這還不錯。”衆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最其碼平房裏的人不會有人值哨,他們還可以接着偷馬車。
“緊張個啥啊?大不了就把這夥鬼子二鬼子一鍋端了。”這時雷鳴才說了一句話。
“哎,雷小六子,你内攢不是說不能讓鬼子知道咱們來了嗎?”小北風就問。
“内攢那是在嫩江,現在是在讷河,讷河又不是沒有抗聯。”雷鳴不以爲然的說道。
“對啊!”衆人這才恍然大悟,這才明白雷鳴爲什麽帶着他們跑了好幾十裏地到讷河地界來了。
嫩江地區沒抗聯可不等于讷河沒有,那個李義林不是在讷河有隊伍嘛,雷三兒齊二虎子三虎子那可都是讷河人。
因爲有别的抗聯隊伍他們鬧出動靜也不怕啊!
“那爲啥不直接搶?”小北風哼了一聲。
“小北風我看你現在是越來越回旋(xuàn)了!
勾小欠當爹了天天哄孩子跟他兒子磨叽去了,現在又把你冒出來了。
天天廢話這個多,要不你和小妮子也生一個得了!
這離嫩江近,讷河鬼子僞軍能不問嫩江的?你整那麽大動靜出來咱們還能搶糧了嗎?”雷鳴這樣說道。
(注,内攢,東北話那時候的意思。回旋(xuàn),東北話退步的意思)
……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這個據點的日僞軍也咋唬了起來。
那原因自然是,他們停在夥房前的兩架馬車不見了,睡着夥房的兩個夥夫也被人家敲暈了捆起來嘴也被堵起來了。
日僞軍跟着那車轱辘印好一陣搜索,最後卻才發現這個聚居點外面的鐵絲網被人家給扒了個大口子,那兩架馬車竟然被人偷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