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個雜貨鋪失竊後第三天的上午,雷鳴小隊依舊在做馬肉幹。
隊員們邊忙活着邊聽王大力眉飛色舞的講述着。
王大力講的是他和林毅如何借着黑夜的掩護冒充僞軍巡邏的事。
由于他和林毅的靈機一動,等日僞軍發現的時候,雷鳴他們早就跑沒影了。
雷鳴他們這回出去了七個人,一個人帶了二十來斤鹽回來那就是一百五十斤,他們卻是把那個雜貨鋪的鹽給搬空了。
雷鳴也隻是留了二十斤鹽其餘的卻是都給了第二軍。
看着弄馬肉幹的隊員們,雷鳴卻是皺着眉。
“小六子你愁眉不展的想啥呢?”周讓湊了過來。
雷鳴看着自己媳婦那笑顔如花的樣子他并沒有吭聲。
老夫老妻的,他可不象周讓那樣有了自己在身邊就變得沒心沒肺起來。
“哎呀,雷小六子你好大的架子啊?
我問你想啥呢?你是在想娶媳婦嗎?還是想去路邊再去掐那朵花?”周讓笑嘻嘻的就逗雷鳴。
可偏偏周讓這句話就讓在旁邊幹活的大許子和石瓊花聽到了。
石瓊花臉紅了一下,大許子則是幹咳了一下。
于是雷鳴瞪了周讓一眼,周讓則是吐了下舌頭。
“那朵花”基本就是石瓊花的外号了。
周讓其實也隻是想逗自己家雷鳴開心才哪壺不開提哪壺。
想當年,石瓊花相中了雷鳴,在雷鳴沖身上的血水時她便要給雷鳴擦背,結果恰巧被尋親的周讓給碰到了。
于是周讓醋意大發把石瓊花直接就給“栽”到水缸裏去了!
就這事當時着實在第一軍部隊裏傳播了好久。
其實在年輕男女多的集體生活中,這種事情都是比較常見的。
甲男相中了乙女苦追成不得,乙女偏又相中了丙男,凡此種種吧。
當然了那種情況絕不會如同後世某圈那麽亂就是了,随着各自成家這些事也就成了往事,便都成爲了他們之間的笑談。
就比如在其他抗聯部隊就發生過這樣的事。
抗聯某軍官在上面講話把新兵訓得都找不到北,便有老兵還是個女兵便在底下笑。
那軍官在新兵面前就覺得下來台就訓那女兵,而那女兵便笑言,你忘了當年你說啥要娶我哭得大鼻涕都出來的時候了?
于是,全場哄堂大笑。
每個部隊都有每個部隊的傳統,都有屬于自己部隊的典故。
隻是随着敵我鬥争越來越尖銳,抗聯部隊便遭受了越來越大的犧牲。
也不知道有多少屬于不同抗聯戰士之間的故事最終如同他們的身體一樣,最後消失在這片白山黑之間。
雷鳴之所以皺眉那是在想楊宇平武更的事情。
他本以爲到了敦化地區就能找到楊宇平呢,可是這第二軍也派人去找楊宇平了,可截止到現在卻一直沒有信兒。
武更這件事情于雷鳴來講着實棘手,他跟楊宇說了不行不說也不行,就是到現在他也沒有想好真面對楊宇平之後怎麽說呢。
而就在雷鳴在思量着這件讓他頭痛的事情的時候,在某處山林裏卻是響起了淩亂的槍聲。
幾名抗聯戰士正在山坡的樹林裏拼命的奔跑着。
而就在他們後面不遠處不斷有子彈飛來,那樹枝樹葉被撞得“嘩啦啦”直晃,有日僞軍土黃色的身影開始閃現。
“不行,這樣咱們誰也跑不掉,分頭跑,一定把消息給第二軍送出去!”有一名抗聯軍官氣喘籲籲的說道。
于是,他們這四個人瞬間就分成了兩夥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隻是這樣他們就能跑掉嗎?
就在有兩名抗聯戰士翻過山頭的刹那,他們看到前頭山腳下也有日軍的身影閃動了起來,吓得他們兩個直接就停在了那山頭的樹林裏!
“怕死不?”一名抗聯戰士問同伴道。
“不怕!”他的同伴回答。
“那我打這面的你打那面的,把鬼子僞軍都吸引到咱們倆這頭來,讓他們兩個跑!”那名戰士說道。
“好!”他的同伴答道。
于是他們兩個真的分開了各自躲在樹後把手中的步槍向各自面對的山坡下面指頭。
“啪!”、“啪”,槍聲響了起來。
他們兩個也隻是看着那晃動的樹葉就扣動了扳機。
既然要吸引日軍那就得開槍,抱着必死之志,打不着也要開槍!
已是盛夏了,如果他們兩個用的是盒子炮的話,那在這茂密的樹林裏他們還能與日僞軍我周旋一會兒。
隻不過可惜,他們用的都是步槍。
兩邊山坡上日僞軍幾乎同時在樹林中現身,他們兩個也隻是各自擊中了一名敵人後便被對方擊中了。
“人數不對,還有跑掉的,快往那兩個方向追!”有一名僞軍軍官喊道,于是日僞軍也在這一聲裏分兵又開始了追擊。
“這麽跑還不行,咱們還跑不掉!”那名抗聯軍官說道,“我吸引住敵人,你上那座山。
那座山那頭是個陡坡,你小心點藏到陡坡的草棵子裏,他們一定不會搜查那兒的!”
“要不咱們兩個還是一起跑吧!”那名抗聯戰士于心不忍。
“咱們生死都不重要,你一定要把楊軍長被圍的消息送出去,否則咱們抗聯的損失就大了!
好了,行動!”那名抗聯軍官命令道,他一折身卻是打着斜向别的方向跑了。
那名抗聯戰士無奈也隻能向着剛剛那名軍官指着的那座山跑去。
“狗日的小鬼子!”那名抗聯軍官躲在一棵樹後先是摸出一顆手榴彈來。
這種手榴彈還是第一軍原來的兵工廠自己造的呢。
手榴彈是圓頭的就象剛剛結出來的一個小倭瓜,上面也仿日軍的手雷刻着縱橫的紋路。
他擰開了後蓋把那引線挂在了小指上就看着前方。
也隻是片刻功夫前方樹林裏便現出了日僞軍的身影,他便把手中的這顆手雷甩了出去。
在日僞軍的驚呼中,他手中的盒子炮便響了起來。
可是他這盒子炮卻也隻響了不到一分鍾,便有侵略者的子彈擊中了他,他便也在那樹後倒了下去。
日僞軍追擊的腳步并沒有因爲這名抗聯軍官的犧牲而停止,他們依舊向前追去。
隻是這回他們終究失去了最後一名抗聯戰士的身影,近百名日僞軍在這片區域搜索了一個多小時後最終也隻能無奈的撤退了。
而又過了足足有一個小時,那名躲在陡壁草叢中的那名抗聯戰士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
這名抗聯戰士并不是楊宇平第一軍的,他卻是陳漢第二軍的人,他也正是陳漢派往第一軍給楊宇平送信的通訊員。
隻是未曾想就在他到達楊宇平密營的那天,楊宇平部隊卻就遇到了日僞的讨伐隊。
在一連串的追逐戰中,楊宇平部已是被日僞軍圍在了一個狹小的區域内,他們幾個卻是被派出來向第二軍救援的。
可是未曾想楊宇平派了一個班的人來護送他,可最終卻又隻剩下了他一個人,其餘人卻是都犧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