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敏和葉三喜相對無言的站在一起。
作爲一名日軍大佐,伊藤敏當然可以阻止那位麻原小隊長對山上發動進攻。
可是他卻不想。
伊藤特攻隊在雷鳴小隊手下已經是吃過太多虧了,這虧吃得讓他伊藤敏臉上實在是無光。
現在日軍高層已經認爲他是雷鳴小隊的手下敗将了。
那麽,他就沒有不讓那個麻原小隊長去攻山的道理。
如果他不讓麻原去攻山,那到時候他的同僚們會怎麽說?
人家會說,那你伊藤敏打不過雷鳴小隊,那你還不讓别人去打嗎?
盡管伊藤敏認爲這個麻原小隊長實在是個蠢豬!
就這樣的事,伊藤敏和葉三喜這樣的聰明人那都是不需要進行交流的。
兩個人就是不用碰眼神也知道麻原小隊的肯定會死人然後還會一無所獲。
伊藤敏現在的眼神裏是冷漠,他知道自己想要奪回自己受人尊崇的地位那還是要以實力說話的。
所以他對那些個已經玉隕了的和現在依舊在慘叫着的那名大日本皇軍的士兵保持着冷漠。
而葉三喜的眼神那也是冷漠的。
就他那冷漠看起來是真的冷漠,那是他投靠日本人給伊藤敏幹事所必修的功課之一。
盡管他的内心是幸災樂禍的。
伊藤敏和葉三喜在一起合作或者說葉三喜給伊藤敏當奴才已經很久了。
他們兩個不能說是心意相通卻也是極有默契。
他們還有一件事沒有交流,可是他們卻都知道彼此心中的答案。
那就是,他們可不想在這深山老林裏過夜。
他們還是要返回到山外的。
他們對滿洲這深山老林裏的黑夜已是有了一種本能的恐懼。
這當然是因爲雷鳴的存在。
他們都知道,如果他們敢在這樣的黑夜裏升起篝火,那麽他們勢必會受到雷鳴小隊的襲擾。
或者更爲準确的說,是雷鳴的襲擾。
那個家夥能在一百米外的黑暗之中向他們投擲手雷。
那個家夥可以在黑暗之中向他們展示他那百發百中的槍法。
甚至,那個家夥還可以用擲彈筒一炮掀翻了他們的篝火。
然後,那個家夥就會趁着夜色摸入到他們伊藤特攻隊中大開殺戒!
不能說山野是屬于雷鳴的,但夜色下的山野肯定是屬于雷鳴的。
他們現在之所以不撤那是因爲他們在等人,在等跟蹤逃跑了的那支盡是男女弱兵的抗聯小隊的人回來。
伊藤敏對山上的抗聯也感興趣,盡管他搞不清确切的人數,可他也知道那上面沒有幾個人。
如果能輕而易舉拿下那當然很好。
可是眼見即使把上面的抗聯給打死了他卻會得不償失那他才不去打呢!
現在的他終究不能象原來那樣大肆揮霍他們大日本皇軍的士兵了。
那山上之人拿槍阻止了他們伊藤特攻隊對逃跑的那部份抗聯的追擊,可那也隻是阻住了一會兒罷了。
他手下的人也沒有請示他卻是兜了個大彎又追了下去。
現在畢竟是冬天了,這山野之中不是有雪嘛!
前面抗聯的那些女弱殘兵你們還能把雪地上的腳印抹去咋的?
伊藤敏堅信這個密營就是雷鳴小隊的,隻不過雷鳴小隊太過狡猾沒有在這裏罷了。
他很希望自己的人能夠通過那些腳印來确定雷鳴小隊藏身的大緻區域。
這回消滅不了,那不還有以後呢嗎?
而此時有六名伊藤特攻隊的隊員就正在執行着那追蹤的任務。
他們正蹲在了樹林裏看着那一直通向北面的雜亂的腳印。
每個人都在仔細觀察着前方的情況。
他們隻是追蹤,他們是在遭到了山上的槍擊後劃了個大圈子避開了那個山頭又跟上這些腳印的。
在山林灌木中追蹤那些腳印也就罷了,他們還是有一個藏身之所的。
可現在他們的前面卻已是一大片開闊地了。
那雪野正在陽光下反光。
如果他們走上這片開闊地他們是否會受到雷鳴小隊的射擊就成爲了關乎自己小命的問題了。
他們隻是追蹤,他們并不是來戰鬥的。
對方很有可能就是雷鳴小隊,而雷鳴小隊在被追擊過程中打出逆襲來的戰例那比比皆是。
幾名日軍觀察了一會兒互相交換了下眼色便都點了下頭,然後他們起身哈腰端槍便走上了前面的曠野。
這是一片面積很大的開闊地,長寬都在千米左右,他們覺得就是雷鳴小隊也絕不可能在射程之外把他們放倒。
然後,等他們接近前面的山林時他們就可以先橫向進入山林再摸過去。
總之他們這六個人不能讓人家給一鍋燴了!
隻是這六名日軍真的不知道,就在他們走上了雪野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就在他們前方的雪野裏有已是有了女兵說話的聲音,那是胡梅。
“再挺一會兒,小鬼子過來了。
把槍在雪裏藏好了,把手都放到衣袖裏捂捂,别手一哆嗦再走火了!”胡梅低聲囑咐道。
就在那片白雪中卻是趴了一溜十多名抗聯女兵!
“再挺一會兒”那是因爲實在是太冷了。
零下二十七八度,讓女兵們在這雪地裏趴着,就她們的身體素質趴了十來分鍾便有人凍得上牙直碰下牙了。
“把槍藏好了”那是女兵們把步槍都藏進了身前的雪裏。
雪地太白,槍管是黑的,如果她們敢把槍放在外面的話那很可能就被那六名日軍發現了。
“捂手”那也好理解了。
她們也隻需要把手捂暖,等到要射擊的時候,直接端槍瞄準射擊便好。
那藏在雪裏的步槍都已經頂上火了。
那麽這些女兵趴在雪地裏就不怕暴露嗎?
還真的就不怕,他們卻是都用那繳獲自日本鬼子的白襯衣蒙了上身的。
而這招說來好笑,那都是他們跟小蘑菇學的。
不過,可以想象讓這些女兵在這零下二十七八度的氣溫下脫下貼身的内衣裏究竟有多冷。
可是,沒有辦法,這就是戰争,戰争隻問生死不問男女。
所謂戰争讓女人走開那隻是小說家的YY。
而此時就在距離這些女兵二百多米的地方,勾小欠卻也正帶着那七八個娃娃兵在雪裏趴着呢!
伊藤特攻隊知道追腳印,雷鳴小隊的隊員又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留下了腳印。
他們也隻是在前方樹林裏等了二十來分鍾便看到了後面雪地上所出現的日軍身影。
雷三兒那一家子已經奔雷鳴小隊第四密營方向去了,送信已經有人了。
那麽他們就一定要幹掉跟在他們後面的“倚巴”!
“不要慌,咱們人多,一個排子槍過去,那六個鬼子咋也得沒五個,剩下的那一個肯定是扭腚就往回跑!”
勾小欠給那幾個娃娃兵打氣。
“老兵,爲啥咱們要和女兵分開埋伏啊?”有娃娃兵向勾小欠請教。
“交叉火力懂不?”勾小欠把臉貼在那冰冷的雪上卻依舊拿眼神瞄着遠處正越走越近的日軍。
“傻啊你?女兵要換衣服的!”有另外的娃娃兵接話道。
“都把嘴閉上!紀律懂不?”勾小欠接口訓道。
這娃娃兵就是難帶,話太多!
女兵們在雪地裏怕冷,可是這十三四的娃娃兵們可不怕冷,往這一趴一個個的嘴是真不閑着。
隻是,勾小欠卻沒意識到,大多數說話時都是他先挑起來的。
“我說一二三,三說完了大家再一起拿槍。
槍拿起來就打,都聽到沒有?”勾小欠再次說道。
“是!”娃娃兵們同聲答道。
“都特麽小點聲,讓鬼子再聽到!”勾小欠又說。
那六名日軍距離他們也隻有二百來米了。
“聽我命令,預備——”勾小欠再次說道,“一、二、三!”
而就在他這個在說完了之後,他這個大人兵和那幾個娃娃兵幾乎同時把那藏在雪裏的槍抽出來抵肩了!
他們這頭一動,胡梅那頭便也說了一聲“動手”。
于是所有的步槍終是抵肩指向了前方的日軍。
而那六名日軍也真的不孬,他們便也在這功夫裏發現雪地裏冒出人來了!
隻是就在那日軍頭兵高喊“敵襲”時,抗聯這頭的槍聲便雜亂的響了起來。
是的,無論女兵和娃娃兵的槍法都不算準。
可那又如何?
他們人多,他們可是二十多人呢!
二十多支步槍都指着六名日軍。
在那槍口的硝煙向上飄散之際,前方的六名日軍便都倒了!
“好象跑了一個!”一個娃娃兵喊了起來。
可不嗎,一共六個日軍趴下了五個沒動,有一個卻在雪地上一滾卻是就近便往他左側的山林蹿去了。
“啪啪啪”的雜亂的槍聲又起。
可這回無論是女兵還是娃娃兵那真的就打不準了。
其實他們剛才也不準,那純粹就是仗着人多槍多放排子槍才打中的!
那名日軍士兵跑的很快,眼見着就要跑進樹林裏去了。
可是他真的就能跑掉嗎?
這時就在那樹林子裏有一個人卻已是從樹後閃身出來了。
“啪啪啪”抵肩盒子炮的一個短點射,那名日軍倒下就再也起不來了。
那個人是小不點。
二十多個人呢,打六個鬼子,隻要有着先手優勢,你日本鬼子槍法再準也沒用!
小不點卻是先到了胡梅他們身後的山林,然後從山林裏繞過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