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其實是很怕刮大煙泡的,這自然是有前例可循的。
前幾年有一支七八百人的日軍隊伍爲了讨代抗日武裝就進入了山林,結果就趕上了刮大煙泡。
而偏偏被他們抓來的那個當向導的老頭也是抗日分子。
那老頭就領着那支日軍在深山老林裏轉了幾天。
而最後的結果則是七八百名日軍隻跑回來了幾十人!
雖然又過了兩年,那個老頭被日軍抓到後給大卸八塊了。
但是那七八百人在大煙泡中一下子死了絕大部份的事情在日軍的心裏就留下陰影了。
而現在又是整整一個大隊另一個小隊日軍趕上了刮大煙泡,說他們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好在這回的向導是已經投降了他們的抗聯分子,他們終于不用擔心困死在那漫天風雪的深山老林裏了。
所以當這千餘名日軍在向導的引領下終于走上公路的時候,日軍官兵無不發出興奮的喊聲。
大煙泡太可怕了!
雖然這回他們并沒有戰死多少個人并且他們還把那戰死的同伴的屍體帶了回來,可是每個人在黑夜之中卻都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
既已找到公路,這些日軍便在前面手電筒那已經變得昏黃的光柱的指引下向北走去,他們是要和應當等在公路邊上的辎重給養隊伍會合的。
而也就是在一個小時後,他們真的就找到了自己的辎重部隊。
隻是,就在他們會合的時候,那副情形真的是不大好用語言來形容了。
這是因爲,辎重部隊,那自然就是辎重和部隊的組合嘛!
可是就在他們會合的時候卻發現,部隊還在那辎重給養卻沒了!
二十多架拉着糧食彈藥的馬車沒了,那不就是辎重給養沒了嗎?
于是在那東北山林“嗷嗷”叫着的大煙泡的聲音裏便又多出了一名日軍軍官聲嘶力竭的咆哮聲!
他必須得喊,因爲不喊他的聲音就被那風嘯山林的聲音給壓住了!
在幾十個手電筒的照亮下,他的對面站着的近百名的日軍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瑟瑟發抖,那固然是因爲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那天氣是如此之寒冷,卻也是因爲他們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而在害怕懲罰。
他們光顧着自己這些人躲在山丘後背風了,那些拉着給養的馬車什麽時候丢的他們竟然不知道!
站在他們面前咆哮的那名軍官是正是那名日軍大隊長。
他恨恨看着在自己面前依舊保持挺胸擡頭姿勢可實際上卻已無地自容的那名中隊長便揚起了自己的巴掌。
可是,這個時候偏偏就有一股急風吹來。
那風是如此的急勁有力,他卻是被那股風給吹了個趔趄!人都打趔趄了,那一巴掌自然也就沒有打上。
這真是太有損他這個大隊長的顔面了!
那個大隊長惱怒至極,上前揪住自己這名中隊長的脖領子就要再打。
而這時便有一個日軍軍官上前了,卻隻是在他的耳邊耳語了短短的一句,那名日軍大隊揪脖領子的手便松開了。
那名日軍大隊長在風雪地中沉默了片刻才憤怒怕大喊了一通,于是那個犯了錯誤的中隊長便着自己的手下奔南面去了。
這名日軍大隊長所喊的意思翻譯成中國話無外乎如此,今天你們必須把那些給養找回來,如果找不回來那你們就不要回來了!
而上前勸阻的日軍軍官卻正是伊藤敏。
伊藤敏勸那名日軍大隊長的話卻更是簡單,如果把依藤敏的話翻譯成中國話那就更簡單了,其實就四個字兒“要沒電了”。
啥要沒電了?日軍行軍還會帶着家用電器嗎?
那是必須的,至少日軍在野外行軍時會帶着手電筒嘛!
就别說時下日軍所用裝電池的手電筒了,那就是後世所用的蓄電池的手電筒或者那個什麽led燈,你看哪種手電筒能一用好幾個小時就不充電的?
他們這支日軍大隊從深山裏出來的時候爲了找到“回家”的路,那手電筒的電池都用得差不多了,又經過這一翻磨蹭,那電池裏的電量又能剩多些?
山野之中,日軍可全仗着這些個手電筒照亮呢,他們可沒帶火把。
可就算是帶着火把又能如何?
就在這“嗷嗷”直叫的大風之下,就算有火把被點着了在那風力的助燃之下,隻怕那火把也隻會如同一根小火柴棍般的脆弱!
就這樣寒風凜冽大雪嚎天的夜裏,如果他們沒有照明,别看他們已經到了公路上也很有可能迷路的。
這年頭的公路能跑卡車的那都得叫國道,能跑馬車的那就叫公路。
就這公路能有多寬,這麽大的風完全可能把雪從别的地方搬運到窩風的地方來從而把路給封了。
他們日軍沒有照明又該怎麽走?沒有照明的話就别說找給養了就是走回去都很費勁!
所以,手電筒有電很重要!
終于日軍兵分兩路了。
往北去的奔據點方向去的自然是日軍的大隊人馬。
當然了,在這裏“人馬”也隻是一種對軍隊兵力的稱謂,他們現在是隻有人沒有馬了,那馬都被抗聯給趕走了,他們哪還有馬?
而那個負責找給養的日軍上尉則帶着自己人順着公路向南走去。
他們向南走,那自然是因爲那公路上依稀尚存的車轍印是往南面去的。
他們得去找給養,若是找不到給養他們真的就不用再回軍營了。
而唯一讓這些日軍能感到欣慰的也隻是他們是順風走的,這樣至少不會太費力。
隻是那已經丢失的給養是那麽好找的嗎?
在手電筒的光柱下,大風吹着雪面子在那公路上如同千軍萬馬般的跑過,若不是此時這極低的氣溫,這裏已是如同荒涼的大漠一般。
在最初的時候,這些日軍還能看到那馬路上的車轍痕迹。
可是他們越往南走,那車轍的痕迹就越淺。
這可是大煙泡,風吹雪粉滿公路的跑自然就會把那車轍掩埋得越來越淺了。
有車轍那是因爲路上有雪的。
可是,雖然現在是冬天可卻不等于哪段公路上都有雪。
要知道,那公路上趕上風口的地方,那風早就把公路上的雪吹盡了,那就一條光溜溜的大道。
就這樣道路就别說上面走馬車了,那就是走坦克車也是看不出痕迹來的!
這些日軍心急如火的在那西北風的助力之下拼命的跑過這段光溜溜的公路,再用那電量不足的手電筒再找時還真的就又看到了車轍印。
于是,他們就順着那車轍印接着前尋。
可是就在他們又過了一段光溜溜的風口再到有雪的地段時,那雪上卻終究是一點車轍印都沒有了!
在那變得越來越昏黃的手電筒的光柱了下,那名日軍上尉大喝着前行。
他也着急啊!
軍中無戲言,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就在這樣暴風雪的夜裏,那些馬車竟然被抗聯給趕跑了。
這在看守的時段時他是派人去查看了的呀,而且派去的士兵還說那些都是好好的呢!
隻是當他們從那山丘後出來的時候才發現那些馬車已經不見了,而他再找那名給他報告馬車完好的士兵時,那名士兵卻也不見了!
馬沒了,人也沒了,那就找吧!
很快,他們就在山丘的西面找到了己方士兵三具已經凍得梆梆硬的屍體!
至此,這名日軍上尉才明白,原來那二十多車的給養竟然被抗聯給弄跑了,而那名向自己報告的士兵竟然是抗聯的人假扮的!
正當他心急火燎想辦法的時候,他們大隊人馬回來了。
于是,事情就這樣了,由于大煙泡和手電筒的關系他少挨了頓嘴巴子,卻又帶着“找不到給養就不用回來”的軍令狀出來找給養了。
隻是,他們想找回那些給養的希望卻已是越來越渺茫了。
他們這隊日軍就在這滿是風雪的公路上又往前跑了幾裏地後,他們卻再也沒有看到那車轍的痕迹,那大風夾雪終是把車轍印而掩平了。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們最後一個手電筒裏的電量終于用沒了,那道昏黃的越來越弱的光柱終于回歸到了黑暗之中。
于是,在這個風雪彌漫的夜裏,在那大風的呼嘯聲中突然傳出來了近百名日軍絕望的呐喊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