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小隊再一次失去了蹤迹。
在日軍的強盜邏輯裏他們實在是很難理解,這些抗聯也好土匪也罷,給他們大日本皇軍做個良民不好嗎?
他們大日本皇軍那是想把滿洲建設成本土第二的。
然後他們大日本皇軍讓滿洲的老百姓給他們生産糧食給他們當壯丁。
他們大日本皇軍那是買糧的又不是搶糧,盡管買多少斤糧食也隻是給一塊錢。
他們大日本皇軍用那些壯丁那也是給吃的,盡管都是發了黴的雜糧。
既然東北抗聯不想做良民,那他們也隻有将他們都殺個幹淨了。
雷鳴小隊與日軍的作戰終究隻算是很小的戰鬥。
據日本關東軍統計,最多的時候,他們一年之内和東北抗聯的戰鬥多達上萬次呢,盡管,那規模都不是很大。
秋季已至,眼看就又是那漫長的寒冬,又到了搶糧的時候。
于東北抗聯來講,如果在秋季不能從百姓手中買到或者從日僞軍手中搶到足夠的糧食,那麽今年的冬天勢必會是一個饑寒交迫的冬天。
而于日軍來講,隻要在這個秋季不讓東北抗聯得到足夠的糧食,那麽等大雪封山之後,抗聯将再也沒有機會得到糧食了。
隻要老百姓把地裏的糧食收了回來一旦進入聚居點之後,東北抗聯再想從有重兵看守的聚居點弄到糧食那就更是虎口奪糧了,那難度絕對會呈幾何倍數的增長!
今年不是東北抗聯與日軍作戰規模最大的一年,卻是戰鬥次數最多的一年,那雙方的戰鬥次數都近萬次了。
而這近萬次的戰鬥之中光在這個秋天裏發生的戰鬥就占了一小半,而這一切卻是都爲了糧食!
都說民以爲食爲天,當兵卻也要吃飯的啊!
老百姓在收糧,東北抗聯在想方辦法的籌糧,而日軍則是把日僞軍派上了田間地頭,就不讓東北抗聯搞到糧食。
抗聯也深知這一點,那敵我雙的戰鬥又怎麽可能少?
隻是這種硬磕硬的打法,東北抗聯又怎麽可能是有着優勢兵力優勢火力的日軍的對手。
各地不斷有消息傳來了,因爲争糧,又有多少“土匪”被擊斃雲雲。
固然,日軍爲了宣傳的需要,那放出來的消息上難免有誇大之辭,但是東北抗聯戰鬥力損失嚴重也是不争的事實!
“都特麽的快點收,你們這一天天的能幹多少活?
你們還真有功了,收個糧還得老子給你們站崗!
哎,你那個老梆子你咋還坐下來抽煙了呢?”在一塊田地裏有僞軍正在大聲吆喝着。
日軍秉承着一粒糧食也不流入深山老林的原則,那真的就是把即将收割的糧食看死了。
怎麽才能看死?那當然是在地頭上看死,這就是從源頭上掐住了糧食,而這些僞軍就是到地頭上來看糧的。
“又不光你們辛苦,那日本兵不也在到處晃當着嘛!
我都幹一天了,中午也沒吃飯,我抽袋煙腫麽了?”那個抽煙的老頭就跟那名僞軍頂嘴道。
于老百姓講,僞軍終歸和日軍是不同的。
老百姓不敢惹日軍可不代表不敢向僞軍發牢騷,都鄉裏鄉親的,那名僞軍也是拿那老頭沒有辦法。
而那老頭所說的晃當着的日軍是指他們爲了防止抗聯突然出來搶糧還建立了快速反應部隊。
有很多小股的日軍騎兵就騎着戰馬在主要産糧區裏奔跑逡巡着。
一旦哪裏有抗聯出現了,那日軍的遊騎兵自然也就跑過來了。
“人家特麽的騎馬呢,我們是站着的,那能一樣嗎?”那名僞軍就訓那老頭。
隻是那老頭可真不是他能訓服的。
“那你還吃我家的烤苞米了呢,你吃的怪香的,我自己家産的苞米我烤一根你還不讓!”那老頭氣哼哼的道。
他把那煙袋鍋裏的旱煙絲用大拇指按實了,掏出了洋火點着了,終是美滋滋的吸了一口。
“少扯犢子,誰又不是沒騎過牲口?你有本事你在那馬身上梗哒一天試試?看你屁股疼不?”那老頭吐出了一口白煙接着和僞軍打嘴仗。
“你再頂嘴,再頂嘴我把你家老丫娶了!”那名僞軍拿那老頭沒招卻是這樣說。
“你放屁!我家老丫有婆家了,冬天就過門了!”那老頭罵道。
“啥過門兒不過門兒的,明天我就上你家提親去,嘿嘿,老丈人,看在你家老丫的水靈勁上,你老頭子糟點也就無所謂了。”那名僞軍又道。
“你個小王八——”那老頭就罵,隻是他才罵了一半,就聽地邊上有又“得得”的馬蹄聲響起,于是他忙閉上了嘴巴。
這是負責在這片巡邏的日軍馬隊又轉回來了。
那老頭也不敢抽煙了,正把那煙袋鍋往鞋底子上磕的時候,一支日軍騎兵小隊已是騎馬跑了過來。
一共十五六名日軍,那馬上挂着馬步槍和馬刀,日軍士兵個子矮,可是騎在那高大的東洋馬上卻威風的緊!
“日本兵個子矮腿短,可這馬腿咋就這麽長。”那名僞軍士兵小志嘀咕了一句道。
“什麽日本兵?叫皇軍!你這張嘴早晚得惹禍!”那老頭低聲提醒了一句道。
這回那名僞軍不吭聲了。
他和那老頭打嘴仗歸打嘴仗的,可是裏外拐還是能分得清的,人家那是好話!
馬上的日本兵有向他們地裏扭頭看過來的,吓得那老頭忙伸手去攏地上的苞米袋子。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啪”的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而就在這個聲音裏,那馬上的日軍竟然齊齊矮了一截!
怎麽就矮了一截?
那馬上的日軍要麽從馬上跌落了下來,要麽直接就伏在了馬背上,而那些高頭大馬受驚一驚已是“希溜溜”叫成一片!
什麽聲音會震耳欲聾?
那分明就是排子槍齊射的聲音!
隻不過,由于那射擊的時間是格外的一緻,所以那排子槍的聲音竟然變成了一聲,而在這一聲大号的槍聲裏那餘音卻依舊袅袅!
而就在這袅袅的槍聲裏,那老頭還沒有反應過來呢,而那名僞軍卻已是“撲通”一聲就趴在了地上!
那老頭愣愣的就看着那些雜踏的戰馬呢,就見對面的玉米地裏卻已經跑出好些人來,那一個個的手中卻是都拿着端槍奔自己這裏來了!
那些人速度真的很快,竟然還有人大聲吆喝着那些有些紛亂的戰馬。
這對馬吆喝的聲音中國人所用的無外乎是“逮兒(dè)、駕、握、籲”。
可是那些人嘴裏吆喝的卻是日本人的話語!
說來也是奇怪了,那些話語喊出,原本躁動着的戰馬便已經平息了下來。
原來,那卻是日本人呼喝戰馬的口令!
一時之間,那老頭已經呆了,他就怔怔的看着那些從玉米地裏跑出來的人抓住馬缰翻身上馬。
而這時有馬上還有幾個人卻是同時看向了那老頭。
這時候那老頭才反應了過來吓得他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不過那老頭瞬間就發現人家并不是在看向自己而是看向自己身邊的那個和剛才自己打嘴仗的僞軍!
那老頭下意識的扭頭,他這才看到那名僞軍已是把雙手把步槍舉了起來。
而此時那名僞軍自然也看到對方正注視着自己呢。
僞軍就是僞軍,終是當兵的,他要是看不出對方是哪夥人那可就奇了怪了。
此時他眼見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那就跟出了膛的子彈一般,便吓得他一哆嗦。
于是,他卻是直接就把手中舉着的做投降狀的步槍甩了出去!
“算你識相!”這時馬上有人說道。
然後那人一催馬,那些馬上的人也不再理會這名主動繳械了的僞軍卻是都同時催馬。
也隻是瞬間,這些匹原本是屬于日軍的高頭大馬就被那些人騎着如風一般的跑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