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咱們小隊又得多挖個地窨子了!”在離第一密營已經沒有多遠的時候,小不點說。
小不點現在是在說趙鳳才和伊亭雪的事情。
種種迹象表明,趙鳳才和伊亭雪兩個人好上了!
比如上回,勾小欠又無下限的去“欺負”趙鳳才的時候,伊亭雪卻是直接從旁邊沖了出來,用自己的身體把趙鳳才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當時,伊亭雪就象一個護着小雞崽的老抱子!
那種情形,怎麽說呢。
如果當時假如,咱說是假如,假如有人欺負了雷鳴雷小六子的話,那麽周讓象一個炸炸着翅膀的老抱子或者象一頭呲着一口白森森牙的母豹子沖出來的話,這個大家都可以理解。
可是,一向很是溫婉的伊亭雪卻做出來了這麽一種動作,那能說明什麽?那無非是她伊亭雪在向雷鳴小隊的老隊員們宣示主權了!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
現在趙鳳才這根三杠子也壓不出一個屁來的木頭是屬于我伊亭雪的!
你們,尤其象勾小欠這個熊色(sǎi)樣的再欺負我家趙鳳才,不行!
那既然伊亭雪和趙鳳才兩個人好了,那麽他們在雷鳴小隊的密營裏擁有一口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地窨子那就是權力了。
因爲現在雷鳴也不象原來了,是允許夫妻住在一起的。
“誰給他們挖?他娶媳婦又不是我娶媳婦!啥時候我也劃拉一個去!”湯小餅接小不點的話道。
狼多而肉少,雷鳴小隊的很多隊員在暗地裏其實都是喜歡伊亭雪的。
當初,雷鳴把個伊藤敏的這個妹妹給“拐”到抗聯來了,老隊員們背後還管伊亭雪叫過女日本鬼子呢。
可是随着大家了解的增多,所有人便認識到了,這個伊亭雪可真不錯。
平時性格溫柔,可打仗那卻絕對不差事!
原來趙鳳才沒來之前,戰鬥需要時,伊亭雪那也會象護小雞崽似的護着其他隊員的。
可是,現在嘛,就是伊亭雪再沖出去護着他們,那卻也隻是戰友情了。
“我就搞不懂了,你說有事不是應當木頭沖在前面護着小伊子的嗎?
木頭不爺們兒,别給咱們東北老爺們丢人,哪天我得開導下他。”二蠻子這麽說。
“鹹吃蘿蔔淡操心,人家就那興那樣嬸兒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小北風撇嘴道。
“這特麽的,都說一朵鮮花插在了糞堆兒裏,這爛木頭上長出來的不應當是狗尿苔嗎?”勾小欠再次胡扯道。
于是,隊員們便都笑。
隻是,随即他們那臉上的笑容便僵了起來,因爲,他們在雨聲中聽到了“轟”的那不是很大顯得有些沉悶但絕對存在的聲音。
那是——手雷爆炸的聲音,那是手雷在封閉空間裏爆炸才會發出的沉悶的聲音!
“上山!”雷鳴伸手一指已經就在眼前的一座山道,然後他就率先往那山上跑去了。
而就在這時那沉悶的手雷的爆炸聲便已是從山那頭接連傳來!
都是老兵,當面臨一場戰鬥時,作爲任何一個老兵的反應都不會慢。
可不會慢也絕不代表着盲動。
雷鳴是他們的戰鬥指揮員,而他又是他們小隊中公認的頭腦反應最快的人,那麽雷鳴選擇上山便會有他的深意。
過了這座山是片樹林,而第一密營就在那片樹林之中。
雨天不光路滑而是哪都滑,因爲這裏本來就沒有山路,可是無疑,上山會更滑。
那麽,雷鳴爲什麽選擇上山?
雷鳴在前面跑他的隊員們在後面跟着就也琢磨。
于是他們在跑上山頂的這個過程中便也大緻想明白了雷鳴的意圖。
楊宇平帶人幫雷鳴小隊建的這個第一密營還是挺大的。
一個木刻愣房子,五個地窨子。
那個木刻楞房子很大,裏面擠上二十個人還是差不多的。
手雷聲沉悶,那說明手雷是在封閉空間裏爆炸的,所以那手雷應當是在木刻楞房子或者地窨子裏爆炸的!
誰會往木刻楞房子或者地窨子裏扔手雷?那肯定是日軍!
日軍肯定已是趁着下雨摸進了密營,木刻楞房子誰都能看到。
而爆炸聲不隻一聲,那就說明剩下的那幾個地窨子肯定也已經被日軍發現了。
日軍摸營都摸到了這個地步,那麽一向人多勢重的日軍肯定已經把密營給包圍了!
既然日軍把密營給包圍了,來的如果隻是普通日軍也就罷了,可來的如果是依藤特攻隊呢?
伊藤特攻隊既然能夠沖進密營有條不紊的同時往木刻楞房子和地窨子裏扔手雷,那隻能說明他們已經将這個營地包圍了。
既然包圍了,那麽伊藤特攻隊是否會在這個制高點上放警戒哨或者狙擊手或者機槍手呢?
對于老兵們來講,手雷被甩入房子或者地窨子那殺傷力有多大他們心裏那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地窨子小,一顆手雷飛進去裏面人不說全被炸死剩下的那也隻能有半條命了。
木刻楞房子倒是大,可是扔進兩顆手雷,不行就扔進四五顆行不行?
那房子裏的人隻怕也死的差不多了!
情緒激動沒有用,雷鳴小隊就是沖過去隻怕也救不成人了。
然後他們還會面對樹林子裏日軍的射擊,而那制高點要是再被日軍占了呢?
他們要是貿然闖進去,那麽二頭那三十來個人犧牲了不算,隻怕他們這九個人還要搭裏頭!
而同時,雷鳴選擇上山卻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從山腳到山上全都有樹,山腳一圈有樹卻并不多。
如果他們從山腳下繞,如果點背兒,這功夫日軍就上了山頭了,就以伊藤特攻隊的槍法,他們就是想撤都得在人家居高臨下的射擊之下。
所以,救人已是不及,上山才是唯一之選!
“林毅,等等我,幫我搭把手!”二蠻子在那濕滑的山坡上也隻是才往上面沖了二十多步,腳下一滑就趴在地上了。
林毅無奈隻好回身拽他,二蠻子伸手用拽,他倒是爬起來了卻是差點兒把林毅又扯了個跟頭。
“這破——”二蠻子低聲隻罵了兩個字就把聲音憋了回去。
他想罵“這破鞋”了的。
倒不是說“破鞋”兩個人字在東北話裏指的是作風不好逮誰跟誰的女人。
而是他忽然意識到不能出聲,别山上哪個地方真的藏了日本鬼子再暴露了他們的行動!
而就當二蠻子被林毅扯着連滾帶爬的快上了山頂的時候,就見在那雨霧之中先爬上山趴在那裏的雷鳴已是回手打出噤聲的手勢了。
而那個手勢也就代表了前面發現敵人了,二頭那三十來人肯定已經完了,戰鬥将不可避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