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南國牡丹,北國芍藥”,東北是不産牡丹花的。
可是東北偏偏有一條江被稱作牡丹江。
牡丹江這個美麗的名字按理說是不應當屬于東三省這塊蠻荒之地的。
你看那東北的地名吧,青石砬子、韓家窪子、十八家了、馬家窩棚,等等吧。
以至于那些粗俗的甚至寫在小說上都屬于禁語的後來卻堂而皇之的印在中國地圖上的名字,哪個象牡丹江這麽好聽?
所以,牡丹江的這個名字絕不是東北人出于那浪漫情懷給起的。
那麽牡丹江這個名字是咋來的呢?
原來,它與齊齊哈爾濱什麽的都是一樣的,都是滿語的音譯。
在滿語裏原來牡丹江是“彎曲的江”的意思,隻不過滿語“彎曲的江”漢語的諧音叫作“穆丹烏啦”。
“穆丹”那是彎曲的意思,“烏啦”那是江的意思。
而漢族人叫着叫着叫順口了也就變成了“牡丹江”。
牡丹江是南北流向的,它自是不管人間恩仇兀自在那裏日日夜夜的流着。
而今天在天黑之後,在那江水拍岸的“嘩啦”聲中便傳來了僞軍的碎語。
“排長,你說抗聯那幫子人還能不能來啊?這可好幾天了!”有僞軍低聲說道。
“什麽抗聯,是土匪!”僞軍排長糾正道。
“對對對,是土匪!”那僞軍士兵忙應聲道。
“肯定得來!我估計今天不來明天也能來!”那個僞軍排長笃定的說。
“他們把成袋子的苞米扔到了這江裏當咱們不知道啊?
他們那馬車也沒趕成,那好幾十袋子的苞米棒子又沒了,他們又扛不走,那不扔江裏能扔哪去?
這回老百姓都被圈起來了,他們不把這些苞米拉走難道還接着去偷苞米棒子?
你說,這和日本人作對能有什麽好處?
原來抗聯那也都是牛逼哄哄的主兒,可現在呢,肯定是不行了!”
那名僞軍排長絮叨了起來,借以證明自己投了日本人是多麽的明智。
而就在其餘僞軍士兵的一片“是”中,他們所有人就忽然聽到江邊突然就傳來了“撲通”“撲通”兩聲!
“哎,排長,有動靜了!”有僞軍士兵忙低聲而又有些興奮的說道。
爲了等着抗聯的人過來從那水中起苞米他們可是守了好幾個晚上了!
“準備開槍!”那名僞軍排長命令道。
爲了逮住那些肯定會回來撈苞米的抗聯,日軍在這裏放了一個小隊,僞軍放了一個連,卻是都在等着這裏的動靜呢!
而且那負責指揮的日軍已經下令了,聽着動靜就開槍!
于是在一片拉動槍栓的“嘩啦”聲中,那名僞軍排長就大喝了一聲:“開槍!”
在這一瞬間,那雜亂的槍聲便壓住了那牡丹江水拍岸的聲音,便有幾十道紅光奔着那牡丹江邊飛逝而去!
而就在這陣排子槍響過的瞬間,遠處便有“嗵”“嗵”的聲音響起,兩顆閃亮的“流星”從黑暗的大地上憑空而起。
就就在那“流星”飛到中天之際便“砰”“砰”的爆開了,化作兩團閃耀的小太陽,于是那江面上便亮如白晝。
隻是,射擊到此并沒有結束。
那一開始射擊的也隻是僞軍的那一個排罷了,接下來其餘日僞軍便也齊齊向江邊射去。
知道的是日僞軍來打“偷苞米”的抗聯,不知道的那還得以爲這得是一個多大規模的戰鬥呢!
頭上的那兩顆照明彈自打照亮再到落下,日僞軍的射擊就沒有停止過。
而就在頭一撥兩顆照明彈燃盡落下另外兩顆照明彈升起照亮之際,日僞軍的槍聲才停了下來。
于是,日僞軍便端着槍沖到了江邊。
在那照明彈的照亮之下,他們看到了那流動着的江水上還真的就漂着兩具浮屍,隻不過那兩具浮屍卻已是順水飄出好遠去了。
“叭勾”“叭勾”在日軍軍官的命令下,又有日軍士兵沖那兩具浮屍打了兩槍。
在這一刻很多日僞軍的心理并不是一樣的。
當然了,說同情那是沒有的。
有的爲了擊斃了兩名抗聯而心喜,有的爲了隻打死了兩個而遺憾,有的卻已經在“咦”了!
人死了那是要沉江底的,那兩個人都漂出好幾十米了,那咋還在江上漂着呢?
人的比重當然比水大,人死後自然要沉水底的。
等屍體一腐敗膨脹比重就會減輕,死人才會再浮起來。
可是,這人一直在水上漂着那算咋回事兒?
日僞軍爲了圍捕抗聯那也真的是下了功夫的,又過了一會兒,便有僞軍從江汊子裏劃小船出來了。
于是,那天上的照明彈不停的照,那兩具死屍就不停的漂,而那小船就不停的攆。
而終于當那小船追上那兩具浮屍時,就不是在跟前打撈死屍的日僞軍都覺出不對勁兒了!
那船上的人撈死屍撈的也太輕松了吧!
那啥死屍能被一隻手那麽一拽就給拎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那隻小船便劃了回來。
“你拎的那是啥啊?”便有僞軍問。
船上的僞軍并沒有多說,他在船上也隻是那麽一使勁就把那一直被他拖在水中的足足有一米六七高的屍體扔到了岸上。
于是,所有日僞軍抻脖去瞅,就見那屍體倒是穿着衣服的也有褲子隻是并沒有穿鞋,從那褲腿子裏露出來的卻是麥稭杆兒!
至于那腦袋還用問嗎?那都是一樣一樣的
這哪是什麽死人啊,這就是用麥稭杆兒塞到了衣服褲子裏做的假人!
麥桔杆能有多重?那在江還上還不漂啊漂的!
“哎瑪,讓人家唬——”一名僞軍還沒感歎完呢就被好心同伴伸手捂住了嘴巴。
瘸子面前别說短話,你特麽的這是在笑話日本人的無知嗎?
“不對啊!這抗聯,不,這土匪大半夜的過來就爲了扔兩個稻草人給咱們打着玩兒?”那名僞軍排長低聲叨咕了一句。
是啊,僞軍排長的困惑自然就引起了其他僞軍的胡猜亂想。
不過,很快,他們就不用亂猜了。
因爲很快便從聚居點那頭傳來信兒說,原本吊在那棵大槐樹上的那個私通抗聯的老梁頭的屍體不見了!
牡丹江在東面,那個聚居點在牡丹江的西面,這可不正是中了人家抗聯的聲東擊西之計嗎?
原來,人家來撈這裏的苞米是假,人家去“撈”那具給抗聯做了貢獻的死屍才是真!
“這特麽的,我敢保證,如果這夥子抗聯有咱們的兵力咱們的武器,這日本人肯定算計不過他們!”私下裏便有僞軍士兵這麽說。
“那你去幹抗聯啊!”他的同伴便說。
“我傻逼啊?”那名僞軍罵道。
“你不可不是傻逼咋滴?!”他的同伴們便“哄”的一聲笑開了。
誰去參加抗聯?也許有吧。
但肯定不是他們,因爲有血氣的敢反抗僞軍基本都已經反了,他們現在就是給日軍打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