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那兩名漏網日軍的抗聯戰士陸續回來了。
隻是,所有人帶回來的消息都是令人沮喪的,那就是,他們誰也沒有發現那兩名漏網的日軍。
既然連人都沒有發現那就更談不上抓住或者擊斃了。
一時之間,武更第一師的臉色都不好了起來。
而雷鳴小隊所有人的臉色也絕沒好到哪裏去!
武更臉色不好,那是因爲他當然不想讓日軍大隊發現他們第一軍的人跑到張廣才嶺了。
人的名樹的影。
雷鳴小隊名氣再大那也隻是一個小隊罷了。
而且由于雷鳴小隊特殊的流動作戰方式,現在誰也說不清雷鳴小隊到底是屬于哪個軍了。
可是武更不一樣,他們可是抗聯第一軍第一師啊!
東北抗聯對外宣稱十好幾個軍,可他們軍卻是排在第一号的!
這說明了什麽?
這說明,他們在楊宇平領導下的東北抗聯第一軍那就是扛大旗的,誰數數不得先查第一再查第二完了才三四不是?!
如果日軍得知雷鳴小隊的消息後就别說伊藤特攻隊了,日軍派個千人大隊也就差不多了吧。
可如果日軍得知抗聯第一軍的消息派一個聯隊幾千人過來讨伐圍剿也是正常的吧!
漏掉了兩名日軍,那兩名日軍把消息往外日軍上層一報告,大隊日軍肯定就會圍過來的。
現在抗聯第一軍都被迫分成好幾部份突圍了。
武更這一百來個人現在要吃沒吃要喝沒喝的如何再和日軍周旋?
所以,第一師人的臉色又怎麽可能好?尤其武更那臉色真是黢青黢青的!
武更臉色不好,而雷鳴小隊那臉色不好也自然是有理由的。
一百多個人總共伏擊二十一名日僞軍,完了你們還讓人家跑出去兩個去,你們打的這是什麽鳥仗?!
當然了,你們第一師打仗水平如何本來也輪不到俺們雷鳴小隊管。
可是我們雷鳴小隊卻是在這個張廣才嶺建密營的啊!
你們把那兩個日軍給放跑了,日軍大舉來襲,那我們密營的位置很可能就暴露了!
那密營要是暴露了,那我們這些人費了老鼻子勁弄回這些食鹽、鍋碗瓢盆幹嘛?
從我們雷鳴小隊的角度來講,那我們豈不是招了無妄之災?這可不就是城門失火泱及池魚嗎?
兩支隊伍眼見搜尋那兩個漏網日軍無果就這樣冷着臉都站了一會兒。
最終說話的卻是小北風。
“艹,都跟傻狍子似的在這杵着嘎哈啊?各回各家各辦各事!”小北風沒好氣的吼了一嗓子。
狍子是東北鹿的一種。
這種動物的特點是好奇心強。
當獵人一槍沒有打中它的時候,它也會吓得直跑。
可是跑一會兒,它就好奇了,剛才是啥玩應“砰”的一聲呢,它好奇啊!
所以,它就不跑了它就站在原地扭回頭去看。
然後,人家獵人趕上來之後再“砰”的一槍,它也就變成狍子餡的水餃了!
其實有句話叫作“好奇心害死貓”在别的地方可能是成立的。
在東北卻不是,在東北這句話叫作“好奇心害死傻狍子!”
所以,這傻狍子慢慢就引伸成了虎了巴唧的意思了。
一聽小北風這麽一喊,雷鳴小隊的人也不再理會抗聯第一師的人,他們便背着那些油鹽醬醋、鍋碗瓢盆就要離去。
“哎,我說小北風你把你們的鹽給我們分點呗。”這時第一師的戰武忽然說道。
他們第一師這一百來人現在随身攜帶的糧鹽也不多了,是以戰武才有此說。
“跟誰‘哎’呢?小時候家裏沒人教你,到了咱們部隊上總得有人教吧?”小北風挑禮了,不光挑禮了,那說話裏面可就帶刺兒了。
那什麽叫“小時候家裏沒有人教?”,這是不是隐晦的說人家戰武小時候沒有家教呢?
東北人說話時帶“啷當”的時候很多,有的玩笑也是極其粗俗的。
比如,兩個大老粗之間說話,你說我和你媳婦怎滴,這個就是互相罵人也是一種粗俗的玩笑,很少有人會急眼。
但是,你說話要拐帶到人家父母身上去那卻是極易引起争執的!
而東北人一起争執之後,那自然就是拳頭相見,所謂“能動手誰吵吵”不是?
戰武一聽小北風話裏帶刺兒臉色變了變可終究是忍住了。
這回卻是很鄭重的說道:“小北風同志,請問你們雷鳴小隊能不能把你們的鹽勻給我們一部份?”
應當說,戰武這話還是很客氣的,你看,都叫“同志”了,還說“請”了。
可奈何小北風卻是依舊不買賬啊!
“哎喲——”小北風突然拉長了腔調說道,“光要鹽哪成啊,那是不是我再給你們弄點花椒面弄瓶醋啥的?
那你們要是想吃餃子,那我是不是再去老鄉地裏給你們薅根大蔥啊?”
面對小北風的揶揄,戰武終于是下不來台了,臉一撂說道:“你給就給,不給就拉倒,少拿話敲打我!”
“不錯,戰武你不錯啊!”小北風忽然笑了。
小北風這一笑可着實有點詭異,直接就把第一師的人給弄愣了。
“我還尋思,你會跟跟我裝老子,說話媽媽的呢,才幾天不見,哎喲——有進步啊!”
小北風忽然變得嘻皮笑臉了起來,然後他忽然又把臉一撂說道:“我在雷鳴小隊隻是四當家的,上面還仨呢,我說了不算!”
這小北風這幾句說的那真是抑揚頓挫的。
他先是撂臉拉(lá)拉的跟鞋拔子似的,然後突然又嘻皮笑臉就跟一個小地痞似的,最後卻是又把臉拉長了。
這要是用後世的話講,這小北風的臉上那可全是表情包啊!
“你他——”戰武真急了,他都把那罵人的話說出個字來了卻是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誰是你們三當家的二當家的?”戰武做了個深呼吸止住了怒氣後就又問。
此時第一師那百十号人可是在這裏瞅着呢。
他們這些人熟悉雷鳴或者說至少是見過雷鳴的,但和小北風卻不熟。
一個個心道,這還是共産黨的軍隊嗎?你哪怕叫聲隊長呢,咋還整出山林绺子的“當家的”稱呼來了呢。
而這時小北風斜了一眼戰武才一指小妮子道:“這個,我媳婦,三當家的。那個,雷小六子媳婦,二當家的。别特麽的說我難爲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