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小妮子打着顫音說道。
這時正有一隻油膩的大手搭在了小妮子的肩膀上,而那隻手的主人是一個穿着很油膩但氣質上卻有那麽一絲猥瑣的中年人。
這個人是小北風找來的,也就是他帶着的那三十多人中的一個。
如果不是小北風說這個家夥是個會看外傷的,周讓都有可能給這個家夥來上一腳!
這個中年人看向小妮子時的目光也就罷了,倒也未曾逾矩。
因爲現在那夥子同樣帶着武器也打鬼子的人現在也都知道了,受傷的小妮子那是小北風的媳婦。
可是這油膩而猥瑣的中年人在看向周讓時,周讓便感覺到了這個家夥不光是外表猥瑣内心也一定猥鎖。
可是,那又如何,用人當用其長,至少雷鳴小隊裏就沒有這種會看外傷的人。
此時他們這支混合在一起的抗日隊伍已經停下了。
而停下來的原因則是因爲雷鳴他們在那個二頭的領路下已經找到了可以阻擊日軍一下的地方。
雷鳴帶着絕大多數的人正在前面準備着迎擊追趕過來的日軍,而周讓和小北風自然要給小妮子看傷的。
剛剛周讓和小北風已經看過了,小妮子整個的右肩膀已經腫起來了,而有一處更是露出了骨頭!
她可是被日軍的戰馬給踏上了,那馬蹄踏下來不隻是馬匹的重量還有那馬蹄鐵。
而小妮子的這處傷正是馬蹄鐵造成的。
不過,這也隻是外傷或者可以說成是皮肉傷。
都是戰士,皮肉傷雖痛卻不足以讓她的胳膊動不了。
于是,小北風就把那個猥瑣而油膩的大叔給找來了。
不過此時小妮子并不是躺着的,而是應這個看上去不是很讨人喜歡的家夥的要求站着的。
而同時那個家夥那隻油膩的大手便在小妮子的肩膀處摸啊摸的。
不過,周讓可是在一旁觀察着呢,這個油膩的家夥在摸小妮子肩膀的時候神情卻是極專注的,盡管這種專注也隻是片刻的功夫。
然後,這個油膩大叔便又猥瑣的笑了起來。
“這回我是看到了,怪不得小北風做夢都叫妮兒呢,這長的是真漂亮,這不光長的漂亮,這身段——啧啧啧。”他卻是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遠處有日軍重兵追擊,近處又在給小妮子療傷。
此時的氣氛無疑是緊張的,而這個家夥卻突然很突兀的來了這麽一句,任是誰都是沒有心理準備的。
縱是小妮子肩膀劇痛那臉卻也紅了,而周讓那手一動卻是已經把斜挎在身上的盒子炮抓起來了。
而雷鳴小隊的人在要動槍的時候那動作都是一套的,那都成本能了。
周讓在攥住槍的時候那盒子炮在身上一蹭,那槍機頭就已經掰開了。
說街頭打架的小混混說翻臉就翻臉,可戰士說動槍的時候那可絕對是比小混混要快的。
可也就在這時,那個油膩的家夥卻也動了。
他此時正站在小妮子的身後,他的左手本是按着在小妮子的肩窩處的,右手卻已是抓住了小妮子的上臂。
然後,就見那家夥上下手下合便發出了一聲悶哼,與此同時小妮子便已是“啊”的慘叫了一聲!
而就在小妮子叫聲未息之際,周讓的盒子炮就已經頂在了那個油膩家夥的後腦勺子上。
“好了!”那個家夥很得意的說了一句。
可随他就感覺到不對了,自己的後腦勺被人用鐵器頂上了!
“别、别開槍,她沒事了!”那個家夥忙回頭說道,而這時就看到了周讓那雙要殺人的眼。
嗯?周讓狠狠的盯着眼前這個欠揍的家夥。
她見這家夥的表情不似作僞這才把槍口垂了下來,忙又繞到小妮子的前面看小妮子。
這時她就見小妮子的額頭鬓角一下子就冒出了無數晶瑩的汗珠。
不用問,這是疼出來的!
“你再動動胳膊試試,哎,我說你先把保險關了!”那個油膩的家夥看着周讓手上的槍那可是還頂着火呢忙又心有餘悸的說道。
周讓這才想起自己情急之下光顧看小妮子了,卻是忘了關保險了。
而這時小妮子就已經在活動自己的胳膊了。
她小心翼翼的動一下右臂後便忽然驚喜的叫道:“我胳膊能動了!哎呀,疼!”
不過很明顯,這回小妮子喊疼和先前喊疼那是不一樣的。
先前疼那是骨頭疼,而這回至少胳膊已經能動了,那疼的地方也就是皮肉傷了。
“就是錯環兒了,我給她推回去了。
外傷就得慢慢養了,我這有藥面子,到時候你拿水煮了弄成糨糊似的給她糊上就行了。”那個家夥對小北風說道。
所有人都是老兵了,對傷員的傷那都是有一定了解的。
就抗聯的這種醫療情況下,這要是傷了内髒的話那基本上人就是死路一條了,即使暫時不死那也隻能是等死。
這要是傷筋動骨了人雖然不會死但很容易落下殘疾,就算是好了那也得等很長時間,傷筋動骨一百天嘛。
這要是皮肉傷隻要不感染不失血過多人就有救,隻要好了那就還是一條好漢。
而現在小妮子的皮肉傷雖然見了骨,但隻要糊上了藥問題也不大。
而不幸之中的萬幸也隻是錯環兒了,被這個看上去油膩猥瑣的家夥又給推了回去,那也就是有些挫傷,慢慢也會好的。
而這個時候,周讓和小北風才明白那個家夥剛才爲什麽說那句什麽“小妮子身段好”之類的葷話,那明明就是在轉移小妮子的注意力嘛。
東北人所說的錯環兒其實就是脫臼,也就是在外力的作用下骨股頭從那骨槽裏“掙”了出來。
這個終究是比骨折好處理多了!
而這個油膩的家夥給小妮子骨股頭複位的本事其實也就是正骨。
那個家夥一見小妮子的胳膊能動了,便一邊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個埋了巴汰的布包一邊又拿眼神瞟周讓。
(注:埋了巴汰,東北話,用比較文雅的意思表示就是“髒兮兮”)
“你再敢看我,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周讓冷冷的說道。
于是,那個家夥終于不敢再對周讓賊眉鼠眼的了。
“這家夥是嘎哈的?我感覺他對人身體構造摸的挺熟啊!”周讓眼見那家夥走了之後才問小北風。
“土匪裏原來專門卸人的。”小北風低聲說道。
“啊?”周讓和小妮子同時吃驚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