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軍出現的時候,湯小餅帶來的那些人已經和雷鳴他們幾個一齊趴在了山頂。
雷鳴很奇怪,這回他們小隊被日軍打的被迫分兵後,小北風在哪又拉出這麽一票人馬來。
可是,他也隻是掃了這些人那麽一眼便從這些人身上看出了小北風曾經所有的那種氣質,那就是匪氣。
這個小北風,不是真的到山上當山大王去了吧。
雷鳴心裏這麽想,難免就多瞅了這些人一眼。
而這時那些人中有那麽一個恰巧正好用好奇或者說挑釁的目光看向了雷鳴。
當然了,以雷鳴對人的經驗來講,這個家夥看向自己的目光倒也不能說是挑釁。
因爲他們那樣的人在大多數時候都是用這種目光看人的,一種挑釁的或者說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目光。
一種老子手裏有槍,你要是小老百姓小心我把你斃了,你要是強者那我也挺牛逼不服咱就磕的那麽一種氣質。
說流行着關于東北人的那個“你瞅我嘎哈?我瞅你咋滴?”的段子多就是在這種人之間發生的。
你敢特麽的用那辣樣一種邈視我的小眼神瞅我?那就不行!
而于另外一方來講卻也是同樣如此,那你說能不打起來嗎?
所以說東北人,尤其那種有着痞氣、匪氣的人互相看不對眼了就打起來了把對方的腦瓜子給開瓢了,這種事在東北還真的就挺常見的。
而那個人的着裝也有些另類,衣服就不說了,可他的腦袋上卻是扣了一頂鋼盔。
抗聯也好山林隊也罷當然沒有自己的鋼盔,所以這頂鋼盔那肯定就是從日軍那裏繳獲來的。
雷鳴當然見過日軍的鋼盔,日軍的鋼盔是黃綠色的,前面還有一個或者是黃色或者是紅色的五角星。
隻是此時這個家夥所戴的鋼盔的頂部已經磨得锃亮了。
原本前面的那顆紅色或者黃色的五角星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閃亮的白色的!
其實,要說是白色的好象也不大準确。
日軍鋼盔上的黃綠色紅色那都是塗了油漆并不是鋼鐵的本色。
雷鳴眼前的這個家夥可能是覺得那顆五角星過于醒目,所以卻是已是用刀把那上面漆的油漆刮掉了。
隻是刮掉就刮掉呗,那被刮之處卻是被刮的锃明瓦亮的,那真是鐵器放光的感覺!
至于鋼盔上面也有些發亮那是被磨的。
可那鋼盔頂部怎麽會被磨得這麽亮,于是雷鳴的眼前就出現了這樣一幅情景。
一個面帶匪氣的家夥到哪都帶着這麽一頂鋼盔。
吃飯時拿它當飯盒,喝水時拿它當水瓢,而如果跑到哪累了的話他就把那鋼盔放到了屁股底下當凳子坐。
如此一來,那鋼盔頂部豈不是就被磨的锃亮了?
鋼盔也就罷了,那家夥手裏拿着的步槍卻還是帶着狙擊鏡頭的狙擊步槍。
就這家夥這身打扮在他們這一夥人之中無疑是顯得有些另類和騷包的!
看到了這個家夥頭上戴的鋼盔,雷鳴覺得自己終于是找到先前南方有閃亮的原因了。
此時已是下午四點多鍾了,陽光雖然不再象上午那般明亮而熾熱,可是依然還有烤人的感覺。
這小子這是要作死吧?現在雷鳴他們這些人可是在東面的山上呢,而日軍卻是在西面呢。
如此一來這鋼盔反光也隻會更強更亮,比雷鳴他們先前看到時還亮呢!
那要是趕上合适的角度的話,就别說那個鋼盔的頂部了,就那被刮的锃亮的五角星就足以把日軍的子彈招過來!
可是沒等雷鳴說話呢,那個家夥卻已經先對雷鳴說話了:“看樣子你們是雷鳴小隊的嘛,敢不敢和我們比下槍法?”
這話語中可就有挑釁的意味了。
這時,雷鳴已是開始用步槍向西面出現的日軍瞄準了。
這回追來的日軍又不少。
雷鳴現在他們所在的山頭距離日軍出現的位置有五百多米的距離,那日軍黃泱泱一片,遠遠的看上去就跟蟻群一般。
“我艹,老子和你說話呢!”那個家夥見雷鳴不理他就不滿的說道。
“先把你戴的那破玩應扔一邊去,招子彈!”雷鳴接着瞄準也不扭頭瞅他就扔過一句話來。
“我艹,你特麽的管這個的?老子這頂鋼盔可是搶了一個小鬼子軍官的,我爹說了,我打死的那個家夥得是個大佐!”那個家夥又說。
大佐?就是少将又能如何?雷鳴真是不想和這家夥廢話了。
日軍已經在向他們這頭開始射擊了,盡管那子彈并不是奔着雷鳴他們所在的山頂上打。
日軍又不瞎,先前雷鳴小隊逃進那征蒿草灌木中,日軍騎兵又沖撞了進去,那及腰高的蒿草已是被趟出來好多道“深溝”。
那些蒿草中的“深溝”那就是雷鳴小隊的逃跑方向。
現在追擊過來的日軍已經深信他們所追擊的抗聯隊伍就是雷鳴小隊了。
否則,有哪支抗聯隊伍會有這樣的戰鬥力?
那抗聯的步兵還沒有他們大日本皇軍追擊過來的騎兵多呢!
結果也隻是幾分鍾的槍戰,原本應當縱馬入羊群的大日本皇軍的騎兵卻已經被那些“綿羊”給消滅的一幹二淨了!
雷鳴他們現在并沒有深入山區有多遠,日軍的騎兵被消滅了,後面日軍的步兵也就趕到了。
所以現在人多勢重日軍很希望在這種射擊中留下幾名抗聯分子來。
而雷鳴搶占了制高點是爲什麽?那還不就是爲了給自己小隊做掩護?
此時他眼見眼前的這個家夥有點不知好歹便也不理會,便開始收槍,他想換個射擊位置了。
誰樂意和這種不知好歹的家夥在一起戰鬥?
你自己戴了個會反光的帽子參加戰鬥,你把日軍的火力招過來了,别人豈不跟着倒黴?
“把你那破玩應扔一邊去,自己想死别特麽帶着别人!
不就殺死個小鬼子嘛,看把你嘚瑟的!明天老子就拿你這個破玩應當尿壺!”湯小餅對那個家夥張嘴罵道。
湯小餅這麽一說多少還是起作用了,那個家夥很不服氣的瞅了湯小餅一眼,終究還是去摘頭上的鋼盔了。
“真帶鋼盔帽帶也不要勒那麽緊!”大許子在一旁好聲提醒道。
“你懂個屁!那我要是從山上摔下去了,帽帶兒要是勒不緊我這鋼盔不是白戴了?”那家夥反駁道。
大許子本是好心提醒卻沒有想到自己被人怼了,心中不由氣道,艹,算我嘴欠!
于是他也不吭聲了。
雷鳴他們所有人都開始瞄準了,而這時那個家夥卻又叨咕了一句:“這是小北風教我的,還有錯?”
本是已經在瞄準了的雷鳴下意識的轉臉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身邊的湯小餅,而湯小餅的臉就紅了一下。
湯小餅之所以臉紅,那自然是因爲他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的。
實在是戴鋼盔的家夥有些二,天天把小北風弄得不勝其煩。
小北風也隻是随口說過一回你把帽帶勒緊點,這小子就當成金科玉律來執行了!
這在戰場上帶鋼盔那也是一門學問。
戴鋼盔的主要作用自然是防子彈穿透或者彈片擦傷的。
防子彈穿透,那就得看射擊距離是多遠的。
日軍的這種鋼盔也隻是1mm的厚度罷了,那當然是子彈來的越遠防護性能就越好。
要是用三八大蓋射擊鋼盔,别說把槍口頂在這鋼盔上打了,那就是隔着二三百米也是能把鋼盔射穿的。
但由于鋼盔的表面是弧形的,它在防止擦傷和濺射的方面還是有很大作用的。
但這裏就有一個問題了。
那就是,鋼盔保護人的頭部不受傷和子彈和彈片硬撞在一起縱使子彈穿透不過來,卻會産生劇烈的震動。
而就這份震動也絕不是人頭腦能承受的起的。
所以,用鋼盔保護人體頭部最好的方法是,子彈打在鋼盔上滑開了而那鋼盔也被震飛了,從而對人的頭部所産生的震動最小!
可是,戴鋼盔的人若是把帽帶勒的很緊,那麽子彈或者彈片過來之後就是兩強相撞。
所謂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鋼盔被彈飛了就是卸力,鋼盔若是被戴的很死,縱使子彈或者彈片沒有擊穿鋼盔,但那兩強相撞的結果自然人腦受傷極大!
雷鳴詫異的是,小北風作爲一名老兵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而小北風卻告訴這小子把鋼盔帶系緊了,也真不知道小北風這是要護他還是坑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