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臣子,快點啊!”有僞軍用手指頭捅了一下自己的同伴。
可是那名同伴并沒有什麽反應。
而他們兩個也隻是慢了這麽一下,那馬車上可就沒有他們的位置了。
本來,日僞軍坐馬過來就有些擠。
而他們又燒了這十來戶人家,将其中一家養的兩頭豬又扔到了馬車上。
如此一來,那馬車上就更沒坐人的地方了。
從這裏回據點那可有二十多裏地呢,這沒有馬車坐一直走回去那可着實夠累的!
“大柳子、二臣子,你們兩個狗日的就跟在後面走吧!”坐上了馬車的僞軍中便有笑話他們兩個的。
可沒等其他僞軍笑呢,卻是又有一名僞軍喊道:“你們兩個狗日的,看看,都沒有這兩頭豬值錢!人家還撈個座兒呢!”
僞軍們哪個不是幸災樂禍的主兒,于是“哄”的一聲擠坐在第二架馬車的僞軍就哈哈的笑了起來。
有一名僞軍由于笑的過猛,還從馬車上被擠掉了下來。
不過,他随即就爬了起來又往那馬車上爬。
他也怕自己在地上走啊,這樣被别人笑話的對象豈不是又多了一個?
“特麽的,在日本人的眼裏咱們兩個還不如兩頭豬值錢呢!”大柳子邊跟着前面的馬車走邊低聲罵了一句。
“那是,那兩頭豬日本人能吃,咱們兩個能吃?”二臣子叨咕了一句也跟着馬車走。
他們這些僞軍也隻是随日軍出來燒村子,又不是執行對時間上有什麽特殊要求的作戰任務。
前面那兩架馬車也隻是在嘎(gà)悠嘎悠的往前走罷了,他們兩個也能跟得上,隻不過會很累腿而已。
“那我剛才讓你上馬車你咋不快點上?”大柳子埋怨道。
“我才不坐那馬車呢,坐那馬車上我犯隔應,我也怕遭報應!那家老爺們可沒在家。”二臣子說道。
大柳子瞥了一眼二臣子,明白了二臣子是什麽意思。
他也隻能低聲叨咕了一句:“這日本人是特麽的狠,感覺真都麽是牲口揍出來的!”
二臣子之所以不肯搶那馬車坐那是因爲剛剛就在這個被火點燃的村子裏日軍剛用刺刀挑死了一對母子。
隻因爲這兩頭豬就是那家的,那個年輕婦女不肯讓日本兵把豬抓走,日本鬼子是誰?一刺刀就把那個女的給挑了。
這把當娘的給挑了,那家的女兒卻也隻有四五歲罷了。
那孩子一哭,日本兵嫌鬧心卻是直接把那孩子用刺刀挑起來給扔火堆裏去了!
二臣子在家也有一個歲數上和那個被日軍用刺刀挑死的小姑娘一般大的小妹妹。
所以,見那麽好的一個孩子就被日本兵給殺了,那心裏真的是痛得一抽一抽的。
二臣子當時恨的直咬牙,可眼見日軍勢大,他也隻能把頭低下了。
可是,他心裏的這根刺兒卻埋下了,無論如何是不肯坐那上面有着兩頭豬的馬車了。
“我當時都想開槍了的。”二臣子也不看前面那兩架馬車低聲說道。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二臣子和大柳子是死黨,兩個人也是光腚娃娃長大的,所以兩個人就有着不能對别人說的秘密。
“你消停點吧,你要是開槍了,你家咋整?”大柳子低聲說道。
二臣子不吭聲了,也隻能接着往前走。
村子在山坳裏,村子不大,那山坳也隻是個小山坳罷了。
既然是山坳嘛,那周圍就都是高崗。
“哎喲!這爬坡的地方可多啊,大柳子二臣子,要不要我給你們扔根繩拉着你們兩個走啊?”前面馬車上的僞軍又有人喊話了。
而那喊話的内容自然還是幸災樂禍。
“别沒屁擱了嗓子!”大柳子氣的罵道。
(注:擱了,東北方言裏指撓、攪拌的意思)
車上的僞軍們便接着笑,隻是剛有一名僞軍笑出聲來,他們就忽然聽到前面馬車上有日軍突然“嗷”的一聲就慘叫了起來。
大柳子、二臣子被前面那架僞軍坐着的馬車擋着也看不清前面什麽情況,兩個人忙往旁邊跑。
而就在他們兩個剛跑出幾米的時候,就見前方高崗的樹林裏有人影一動,然後他們就看到好象有那麽一道黑光飛向了前面那架馬車。
幾乎同時他們兩個就聽到卻是又有日軍的慘叫聲起。
不對啊,這是遇到襲擊了吧,大柳子二臣子兩個人慌忙就趴了下來開始将步槍抵肩。
而這時他們兩個就看到高崗的樹林裏那個人影一閃顯然是跑了。
“叭勾”“叭勾”,日軍的三八大蓋聲響了起來了。
“我艹,那個人剛才使的是啥玩應?”大柳子驚歎道。
“不知道啊,看他那姿勢使的好象是彈弓子。”二臣子回答。
他們離前面高崗上的樹林有點遠,不過二臣子看那個人拉弓射箭的姿勢好象使的是彈弓子。
“快快滴,追!”前面的日軍已經喊了起來。
“快追,那家夥沒槍,不是抗聯!”後面馬車上的僞軍也喊起來了。
于是綴在後面的大柳子二臣子就看到前面的人都端着槍就往前沖。
“不是那家老爺們來報仇來了吧?”二臣子低聲說道。
“差不多,那要是使彈弓子說不定就是!”大柳子跟着說。
老百姓手裏沒有槍那想要找日本兵報仇要麽就是用彈弓子、弩啊、弓箭啊什麽的,要麽就得是肉搏了。
“别往前湊合,那家夥跑了才好呢!”二臣子又說。
大柳子則是“嗯”了一聲。
他們兩個本來就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兩個人又特意慢了半拍,那他們兩個現在自然還是最後。
至于其他僞軍卻已經是咋咋呼呼的端槍沖上去了。
柿子哪個不挑軟的捏,明擺着前面偷襲日軍的人沒有槍,僞軍們卻是很樂意在日軍面前表現一把的。
大柳子二許子跑過了第二架馬車就看到前面地上兩名日軍正抱着腦袋在地上打滾呢!
而還有兩名日軍卻是正在試圖各自一人按住一個,而旁邊他們僞軍的帶隊排長也在那幫忙。
看那兩名日軍出血的地方就在臉上,反正不是眼睛那就是腦門子,肯定是被人家用彈弓子給削中了。
那個人的彈弓子挺有勁兒啊!二臣子就想。
要說彈弓子打人那疼是肯定的,可是眼見着那兩名滿地打滾的日軍那血都從手指縫處直往外流呢,那傷口又怎麽可能小?
“你們兩個過來幫按着!”跟他們一道來的僞軍排長便命令道。
大柳子二臣子一看這情況就明白是咋回事了。
那肯定是他們排長不想管日軍的傷員,而前面頂天也就是個老百姓又沒有槍。
所以,僞軍排長不想讓那日軍傷員把血弄自己身上,就把這個“好差使”給他們兩個了。
大柳子二臣子那就是當兵聽差的,排長可以找機會往前跑他們兩個卻不能。
于是,他們兩個也隻能在那兩名日軍如同殺豬一般的慘叫聲中放下槍去幫着日軍按傷員。
當他們兩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疼的滿地打滾的日軍傷員按住之後,兩個人卻也不嫌那日軍血髒了,反而是偷偷交換了下眼色。
他們兩個現在可是看清了。
哎呀!那哥們的彈弓子打的還真的就是穩準狠啊!
兩名日軍臉上中石子的地方已是被打得一片血肉模糊了。
而且他們還發現了,一名日軍眼珠子直接被打爆了!而另外一個鼻子卻已經不見了!
他們兩個偷空抻頭又往旁邊瞅,還真就找到了那傷人的兇器了。
那沾着血的一個石子卻都趕上雞蛋那麽大了!
哎瑪!這得多大号的彈弓子啊!
該!報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