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在山上的樹林裏又稀稀落落的響了一會兒後,僞軍們的喊聲便又響了起來。
日軍小隊長鈴木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後一揮手,于是,所有日軍從藏身的地方出來端槍向前。
僞軍隊長也放下了自己的望遠鏡面無表情的在後面跟着。
現在,他除了身邊有個傳令兵外,其餘人卻已是全都派上去了。
他現在的心情很矛盾。
剛剛他在望遠鏡裏看到,前面山上自己手下的士兵揮手招呼後隊上去了,當然了,後隊主要是指日軍。
自己的人能打死那個抗聯的神槍手嗎?他覺得不大可能。
那自己的人要是被抗聯打死了幾個怎麽辦?最好是一個别死!
可是這要是真的再一個不死,隻怕自己在那個鈴木面前真的就交待不過去了!
這跟着日本人幹是真特麽的受夾闆氣啊!
僞軍隊長懷着矛盾的心情随着日軍走上了那個山頭,然後他就看到自己的士兵正在樹林裏圍着一個人。
随着一聲“隊長來了”,僞軍隊長分開衆人上前就見自己的弟弟老小卻正靠坐在一棵樹下。
僞軍隊長心中一緊忙蹲了下去。
“哥。”那老小倒是先說了一個字,就這一個字卻是讓僞軍隊長懸着的心放了下來,人沒事就好啊!
而這時僞軍隊長才看到自家老小胳膊上己經被布纏上了,并且那布上已是滲出了殷紅的血迹。
“咋樣?”僞軍隊長一看自己老弟受傷了那就又心疼了起來。
自打他懂事以來,雖然有時和後媽嘔氣但卻從來沒有打過自己弟弟一巴掌。
眼見自己弟弟受傷了一方面自己心疼的不行,另一方面卻也在想,這弟弟受傷了,到老娘那裏也不好交待啊!
人家說這親媽和後媽肯定是不一樣的。
這個道理其實是對的。
很多後媽對孩子不好那是因爲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那是爲了把好吃好喝好穿的都給自己親生的留着。
而有些後媽對孩子更好那其實也是因爲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她們卻是怕那孩子受委屈卻也怕外人說自己偏心!
而換個角度從孩子這頭看那道理也是一樣的。
這個僞軍隊長正因爲和自己這個弟弟并沒有血緣關系,那就更不能讓自己弟弟受一點委屈了。
隻因爲後媽從小對自己太好,而這也叫人的性情。
“沒事,就胳膊被子彈擦了一下。
當時也是我點高,我正好摔了個跟頭槍就響了。
我要是不摔那個跟頭那子彈真的就把我穿上了!”老小回答。
他仿佛是害怕自己的哥哥擔心回答的還是比較細的。
而這個時候站在僞軍外圍的鈴木已是拿起了望遠鏡又在向北面觀望了。
這個鈴木在中文上是個半吊子,他連聽帶猜卻也搞明白了這裏大緻是個什麽情況。
隻是此時他是什麽心情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過不管他是個什麽心情,他不想讓自己的人傷亡太大卻也不想就此失去雷鳴小隊的蹤迹。
于是他仿佛沒有看到僞軍隊長在照顧他的弟弟,卻是又用中文大吼了一聲“追擊!”
這日本人用中文說話那你說他是在給誰下令呢。
所有僞軍便都看向了他們的隊長。
僞軍隊長眼睛仍在關切的看着自家的老小,他卻是連頭都沒有擡然後也隻是揮了下胳膊。
僞軍們交換了下眼色,便端着槍又從山頭上向下沖去。
僞軍們知道自己是啥命,他們從來沒有攀自己隊長的習慣。
而那個鈴木眼見僞軍隊長的弟弟都受傷了還是被自己派上去的,他終于也是無話可說了。
追擊就這樣再次開始了。
而這回追擊和前幾回追擊也并沒有什麽不同。
日軍不想有大的傷亡卻又不想失去雷鳴小隊的蹤迹,可仿佛那名雷鳴小隊的神槍手也不急着逃跑。
于是,就在僞軍們接着沖過前面的開闊地裏,槍聲又響了。
而這回這一槍卻是又越過了正在往前沖的僞軍卻是又将一名日軍士兵打翻在地!
“八嘎!”日軍小隊長鈴木徹底的怒了。
他掃了一眼那個依舊在照顧自己弟弟的僞軍隊長,可是那個僞軍隊長卻依舊不瞅他。
鈴木咬了咬牙,卻終究沒有命令那個僞軍隊長親自帶隊去追擊,反而命令道:“射擊!”
于是,日軍的掩護火力終究是爲僞軍響了起來。
“老小,你站起來嘎哈?”僞軍隊長見自己弟弟要站起來忙問道。
“我撒泡尿,剛才真是撿了一命啊!”老小這麽說。
這一隻手隻怎麽解腰帶?
當哥的嘛,這僞軍隊長卻是比他這個弟弟大了整整八歲,那他弟小的時候還是他給把尿的呢!
所以這哥倆站起來便往後走,而那個日軍小隊長鈴木的臉色卻越發的鐵青起來。
僞軍隊長又何嘗看不到這鈴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可是,在他眼裏,至少他弟弟還活着。
和他弟弟的命比起來,那日本人的臉别說發青了那就是發紫了那卻也是屁都不算的!
今日之事今日了,明日之事明日曉。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沒酒再掂對。
沒辦法,東北人嘛!
隻是就在他這個當大哥的扶着自己弟弟往後走的時候,他這個弟弟飛速掃了周圍一眼,然後卻是做出了一個讓他奇怪的舉動來。
他先是給僞軍隊長打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在經過那個日軍小隊長鈴木身後時卻突然就舉了下胳膊!
如果那隻是一個抻懶腰盡管不合時宜也就罷了,可是他舉下了胳膊卻又把五指張開将胳膊伸了個筆直!
這個可就太不正常了!
僞軍隊長有了一種什麽事情要發生的預感。
而這個時候他弟弟卻已是用受傷了的手一牽他卻往一邊去了。
此時那僞軍隊長縱有滿腹疑惑卻也知道現在還不能問,自家老小舉止這麽奇怪肯定是有事啊!。
隻是就在他眼見着他弟弟拉着他走出了十多米開始解腰帶的時候,他就聽到在雜亂的槍聲中身後的日軍叢中突然就發出了一聲驚呼。
待到他聞聲轉過頭去看時,就見那個日軍小隊長鈴木卻已是倒了下去!
雖然有圍上來的日軍擋住了他部分的視線,可是他卻依然看到了地上的血光!
而這時他心有所感的看向自己的弟弟,他弟弟卻依舊在站在那擺弄褲腰帶呢,不過他的頭卻已經轉回來了。
而就在他們兄弟目光相觸的刹那,他弟弟卻是向他擠咕了一下眼睛。
自家老小的這個眼神他太熟悉了。
那都是他幹了什麽壞事或者搞了什麽惡作劇後才會心照不宣的沖自己擠咕眼睛的!
陡然間,僞軍隊長感覺自己好象明白了什麽。
然後,他就呆住了。
老哲并沒有始終按主人公的主線去寫,因爲我不想這樣光表現主人公。
抗戰不是主人公一個人的事,也不光是抗聯的事,而是全民族的抗戰。
我相信在那樣的時代裏,有很多中國人也在用自己的形式打擊着日本侵略者。
我想說,隻要抗日,再卑微的小人物那也是有存在的意義的,于後世的我們來講那也是抗日的先輩。
後人說起抗日都是熱血沸騰的,可是誰敢說當我們也處于那樣的生存環境中就一定比别人做的更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