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家夥跑的挺快啊!”瞭望塔上伊藤敏不動聲色的說道。
伊藤敏所說的那個家夥指就是那個跑在最前面的那個告密的壯丁。
當然了,伊藤敏并不知道這個細節。
在伊藤敏的右面依次是葉三喜和兩名架着狙擊步槍的日軍狙擊手。
在伊藤敏的左邊是他的傳令兵和一名拿着信号旗的信号兵。
不過,這些人都已經習慣了伊藤敏說話的風格,他們絕不會擅自說話的。
“葉三喜,你見過跑的最快的是誰?”伊藤敏又問。
見問到自己頭上了,葉三喜知道不回答不行了。
于是,他慢慢的說道:“我見過的最能跑的那個人能甩這個家夥十條街吧。”
葉三喜并沒有說那個人是誰,而伊藤野也沒有再問,兩個人卻是直接心照不宣了。
此時在葉三喜的腦海裏便出現了那個人在山野之中奔跑的形象。
那個人習慣在身上一左一右斜挎兩隻加了木盒子的盒子炮,身上再背一支狙擊步槍。
一跑起來的時候,那兩隻盒子炮就在他左右身側颠啊颠的。
葉三喜多次在夢中夢到過這個人的形象,甚至還夢到過這個人用盒子炮指着自己的頭說“媽了巴子的,我斃了你這個叛徒!”
他夢到這樣的情形實在是有點多,所以有一回他在夢中被吓醒後他甚至都在罵自己。
葉三喜你真的特麽窩囊!
你是個老爺們兒你又不是那春心萌動的大姑娘,你總夢到那個男人嘎哈?!
而伊藤敏卻也在想象那個人奔跑的情形。
那回,他派出了最能跑的手下,就是希望将那個人截下。
可是,結果呢?
結果就是他伊藤敏趕過去時,看到了樹林之中被打死了的大狼狗還有自己最能跑的那名手下的屍體!
那個人就以那樣的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沖出了自己的包圍圈消失在滿洲的山野。
隻是那個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自己這兩個主要對手的噩夢了!
而此時的他卻是剛剛和另外三名壯丁翻過了第一個山丘。
“哎,我說,你個小六子你确定咱們四個就一定能打過五個日本鬼子嗎?”耿殿才有些着急的問。
如果他耿殿才手中有支盒子炮的話,他也不會懼五名日軍,可問題是他們現在沒槍啊!
當然了,他們沒槍,日軍也未必會開槍,可是想和鬼子拼刺刀那也得手中有刺刀算啊!
“不是四個,是三個!”雷鳴糾正道。
“啊?咋又變成仨了呢?”耿殿才困惑的看了一眼雷鳴,“難道——”
他難道下面的話就沒說出來,他本想說是“難道你讓我們三個在前面頂着,你個小王八犢子好溜嗎?”
可是,耿殿才畢竟是“老家賊”了,他想了下又覺得雷鳴不象是那樣的人,便終究沒說出來。
“放心吧,我不會先跑的!”雷鳴沒好氣的直接說穿了耿殿才的心事。
四個人接着往前跑。
這個時候耿殿臣卻是又提建議了:“咱們藏在這山的後面和小鬼子磕啊!”
“不行!”雷鳴直接否定。
“爲啥不行啊,反就五個小鬼子咱們又沒槍在哪打他們還不一樣?”耿殿臣反駁。
耿殿才也沒有想明白雷鳴爲什麽不同意,山高他們正好可以躲到後面,然後等小鬼子過來就用小木棍抽他丫的嘛。
其實雷鳴他們所一直在說的山也隻是山丘,隻是他們平時都習慣了把山丘叫山罷了,所謂山的高低那也隻是指山丘有高有低。
如果他們所說的山那真有個幾十米高,那伊藤敏又怎麽可能選這樣的地形,那樣他在後面的瞭望塔上的視線就會被山擋上了。
也正是因爲山丘低,所以伊藤敏被擋住的視野終究是有限的。
這樣他才能做到在高點上觀察全局。
“這個山包太矮,小鬼子會直接沖上來我沒法藏。前面的山包高還有樹林我就能藏起來用彈弓子了!”雷鳴回答道。
“啊?你還有彈弓子?那玩應能有多大勁啊?”耿殿臣不解的問道。
“沒彈弓子我叫你們撿什麽石頭子?
打不死他們也能打他們個跟頭,行了,快跑吧。
我和老耿直接從山坡爬上去,你們兩個繞過去在山腳等着!”雷鳴下命令了。
雷鳴可是一直當隊長了的,所以他一說話便有一種指揮員的氣質。
耿殿臣看了一眼他哥,見耿殿才并沒有反對便和大根往山腳處跑了。
又過了一會兒,已是躲到山丘頂部樹林後面的雷鳴便開始解褲腰帶了,而耿殿才則是在一邊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瞅着。
“你沒見過老爺們兒脫褲子嗎?”雷鳴氣道。
“我沒見過老爺們兒在褲兜子裏藏彈弓的,嘿嘿。”耿殿才壞笑道。
“滾犢子!那褲兜子裏能彈弓嗎?我要是能在那裏藏彈弓,那我藏個手雷該多好?!”雷鳴接着反駁。
“嘿嘿。”耿殿才接着壞笑。
這個小六子把彈弓藏在褲裆裏那裏不可能的,可那他會藏在哪呢?
而這時他就見雷鳴卻是已經把布腰帶給抽下來了。
隻是那布腰帶一抽一下來之後自己就彈了回去!
嗯?這小六子的腰帶咋還是皮筋兒的,這還有縮能伸的呢?
耿殿才随即就看到雷鳴那布腰帶的頭兒上卻是用鐵絲擰着的。
然後,雷鳴擰開了鐵絲往外一抽,結果卻是從裏面抽出一段膠皮來。
那膠皮有一寸多寬一看就是用汽車内胎剪成的!
爲啥雷鳴的腰帶在抽下來後會往回彈啊?
那是因爲那雷鳴的腰帶是個布袋子,他卻是把那膠皮藏在布袋子裏了。
平時就系在身上,這一解開之後,那原本抻長的膠皮可不就自己彈回去了嘛!
“哎喲,小六子你有招啊!”耿殿才由衷的誇獎道。
不過随之他又疑惑了,這個彈弓上的膠皮有了,可是這彈弓把兒在哪兒呢?你小六子總不有光用膠皮射石頭子吧?
而這個時候,耿殿才就見雷鳴一啥哈腰從褲腿子裏卻是又摸出一把長不過一拃的小刀來!
那刀是梭形的前面是尖尖的後面是個圓形的鐵環。
“呀!飛刀!”耿殿才驚訝的說道。
“還認識飛刀,你說你沒當過胡子,你說我會信嗎?”雷鳴一撇嘴站了起來,伸手就掰下了一段樹枝下來。
雷鳴一共就帶了兩把飛刀,先前是被他藏在大餅子裏的。
可是因爲大餅子打架了以後,他覺得不安全,就又把飛刀掖到了襪樁子裏!
其實雷鳴本來是沒有穿襪子的習慣的,可是這回出來之前爲了帶點防身的冷兵器他也真的煞費苦心了。
(注:襪樁子,即襪筒。)
“你抓點緊,小鬼子離咱們隻有一百多米了!”耿殿才這時候就不看雷鳴了。
他一看雷鳴掰了樹枝又掏出來了飛刀便已經知道雷鳴要幹嘛了,所以他卻是回頭去望風了。
雷鳴掰那個樹枝,其實是相中了那樹枝上有個“丫”字形的杈,将這個“丫”字型的樹杈用刀一截,那不就是現成的彈弓把嗎?
雷鳴設計的很細,就他那個腰帶上的鐵絲都是有用的,卻是正好用來把膠皮綁紮到那“丫”字的上面的那兩個杈上!
那飛刀的邊緣他也是特意用火烤紅後砸鋒利的。
飛刀本來是以紮爲主,那兩側本是不開刃的。
雷鳴用鐵絲把那根膠皮的兩端在彈弓上綁好,又把飛刀尖插了進去将鐵絲摽緊。
這個彈弓也就組裝完了。
說起來麻煩,可雷鳴做起來真的是很快,他做彈弓子那又不是一回兩回了。
“咋樣了?鬼子還有七八十米就到山腳了!”耿殿才說道。
“做完了,你下去吧,我得先試下彈弓子。”雷鳴則回答。
耿殿才手裏拿着那根日軍給他“發”的棍子就往山下跑,才跑了幾步卻是又哈腰撿起塊拳頭大的石頭來。
而這時他卻是又對雷鳴道:“你那飛刀能紮死一兩個小鬼子不?”
“小鬼子不會先沖咱們開槍的,他們會覺得辱沒了他們的身份。”雷鳴答非所問。
至此,耿殿才才對對付後面的五名日軍生出信心來。
耿殿才并不怕死,他又不是沒有殺過日本鬼子。
他相信隻要能從鬼子手裏搶過槍來,那和小鬼子對射那怎麽也能撈一個兩個墊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