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了巴子!”“王八羔子!”“癟犢子!”
一共三聲,罵一聲伴一腳。
這三聲罵在時下的東北可是最正宗的罵人方式了。
隻是誰曾想到那三聲卻是都出自于日本鬼子之口。
剛剛那三聲卻是三名日軍沖着那名壯丁各罵了一句然後又各踹了一腳。
然後,日軍就走了,臨走的時候還有日軍說了一句“誰特麽的再敢跑,就把你們腿兒給你打折了!”
“這幫狗日的還是日本人嗎?”就在那幾名日軍走後,耿殿才湊到了雷鳴的耳邊小聲叨咕道。
耿殿才湊過來那是有他的想法的。
他醒的那一刻其實也是睡的迷的糊的,而日軍那一嗓子問“是誰要跑”直接就把他弄精神了。
然後,他随手一指就把那個壯丁給“指證陷害”了。
這個絕對是耿殿才的神來之筆。
可能于有的人來講偶爾會有神來之筆,可是如果一個人總有神來之筆的話,那隻能說他經常會碰到類似的需要急智的局面。
就象雷鳴,上了戰場,他總是能在複雜的局面中做出最合理的選擇并得到最有力的執行。
而,耿殿才恰恰也是這樣的人。
于是,雷鳴、耿氏兄弟和那個叫大根的是啥事沒有,那個不地道的壯丁都快被日軍士兵用槍托給怼成蒜泥了!
日軍走了,而這時的耿殿才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于是他就覺察出不對來了。
有人要逃跑?
那麽,那個人是誰?
他們哥倆和大根是躺在一起睡的,要是他身旁有動靜他不可能不知道。
而那個被自己指證了的壯丁要是想逃跑的話那不可能給自己告密吧!
那麽,誰要逃跑那不就是顯而易見了嗎?
于是雷鳴在他的眼裏就愈發變得神秘起來。
這個小六子是真的聰明還是真的二?
那他又爲什麽要獨自一個人逃跑?那他要是逃跑就不打算帶上自己這哥倆和大根嗎?
另外,這小六子要跑了,那他所說的那個日軍明早晨會讓他們先逃跑然後日軍在後面追殺的事又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真的就是,一個疑問就帶出了一連串的問題,縱是耿殿才腦瓜子再好使卻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所以,他湊到雷鳴跟前那就是跟雷鳴探口風來了。
可是,此時的雷鳴卻哪有心思管耿殿才怎麽想。
耿殿才剛剛所說的那句話的意思無疑是說這些日本鬼子的中國話說的真好。
可是,雷鳴聽了那日軍士兵所說的那句中國話卻已經有了一種脊背發寒的感覺。
哪支日軍部隊能把中國話學的這麽溜?那當然是伊藤特攻隊。
想想,如果伊藤特攻隊的人都換成抗聯的或者百姓的服裝進入到抗聯的遊擊區,又說着與中國人一般無二的東北話,
然後說這些把中國話說的很溜的日本鬼子到了遊擊區什麽也不幹,你信嗎?
反正雷鳴是不信!
想想,這不可怕嗎?
“我說你到底是嘎哈的?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就和我交交底兒呗!”耿殿才又在雷鳴的耳邊叨咕道。
雷鳴依舊不吭聲。
雷鳴現在是真的沒有心思理會耿殿才。
他現在又在想别的問題了。
這自己要出去殺伊藤敏葉三喜也沒有殺上。
這要是明天自己出去被葉三喜撞上給識破了又該怎麽辦?
到時候,如果葉三喜真的認出自己來,那自己也隻能拼個魚死網破了!
“哎,我說,聽你小子說句話咋就這麽費勁呢?你是耳朵跛了還是成啞巴了?你到底是嘎哈的?”
耿殿才已經決心問出雷鳴的底細了,于是他又催促道。
可是雷鳴又能回答他什麽呢。
是說自己是雷鳴小隊的隊長,還是說這夥要追殺咱們的日軍是伊藤特攻隊,還是說伊藤特攻隊裏有我們的叛徒?
我和你說的着嗎?
所以雷鳴卻是依舊不吭聲。
“哎,我說你不說話不怕憋死嗎?”耿殿才說話開始變難聽了。
而這個時候,雷鳴終是被他“搔擾”的不勝其煩了。
“你讓我說啥?”雷鳴反問。
“說說你到底是嘎哈的啊!”耿殿才理直氣壯的說。
“你不告訴我我憑啥告訴你,你連自己是哪個绺子都不敢報名号我憑啥告訴你。
行了,睡覺了,明天還得拼命呢!”雷鳴頂了耿殿才一句。
然後他真的就又躺回到了那個馬槽子裏,他是真的要眯會兒了。
這裏原來也隻放了一匹馬,正常來講,一個馬槽子又能有多大?
這還是因爲這是日軍大隊長的座騎的專用馬槽子所以才做的大了一些。
可是再大那也沒有雷鳴的身高長啊!
所以先前雷鳴摸回來的時候按着那馬槽子的梆子往上一跳往裏面一躺,然後他就四仰八叉的把自己的兩條腿和胳膊搭在那槽梆子上了。
所以,日軍手電筒照過來的時候,看雷鳴的姿勢就以爲他正從裏面往外起呢。
馬槽子那就是用木闆做的一個中空的長方體,想從裏面起身那是特别的别扭。
雷鳴身手好也就無所謂了,換成一般人直接來個仰卧起坐坐起來那還真得費點勁!
所以,打着手電的日軍才沒懷疑雷鳴要逃跑呢。
而這時,雷鳴回耿殿才的這句話可真的就是挺生猛的。
他這一句話卻是能頂耿殿才好幾句話,耿殿才這才終究确信雷鳴并不是真的二,而且還是有着某種背景的人了。
因爲,人家就竟然推斷出了自己應當是某個绺子的。
耿殿才又如何不知道,自己身上總是會流露出某種匪氣的。
耿殿才被雷鳴這一句直接就給怼沒詞了。
是啊,人家憑啥告訴你自己人家是做啥的,那自己不也是沒告訴人家嗎?
于是,話不投機,各回各窩,各睡各覺。
本就折騰到了半夜,雷鳴他們睡着了,可感覺也隻是一閉眼的功夫,天就已經亮了。
天亮了那人也就醒了,自己啥地位不知道嗎?他們現在可是壯丁!
就在早晨七點來鍾的時候,雷鳴、耿殿才、耿殿卧、那個叫大根的壯丁正都站在那個馬槽子前。
此時的那個馬槽子仿佛已經成爲了後世的洗菜盆,因爲裏面放着幾個大碗和一個小碗。
耿殿臣卻是抻着懶腰還打了個飽嗝,嘴裏說的卻是:“這飯,吃的可真飽啊,老子當了壯丁後頭一回吃的這麽飽!完了吧還特麽的是白米飯!”
“這飯我甯可不吃!”耿殿才氣道。
雷鳴的臉色卻有些古怪,他還真沒有想到日軍竟然給他們弄了這麽一出。
隻因爲他們卻是剛剛吃了一頓“斷頭飯”!
所謂“斷頭飯”說白了那就是給将被處死的犯人吃的飯。
别管一個人兒犯了多大的罪,可是要人要死了嘛,那就給點好吃的,有可能的話還給來碗酒。
可是,這特麽是中國人的規矩啊!這日本人不光學中國話卻是把中國人的這個斷頭飯都給學來了!
可是,話再說回來,既然毫無人性的日本鬼子把斷頭飯都給他們送來了。
那麽,他們幾個在日本人的眼裏,隻怕已是必死無疑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