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茂原本的打算是自己把日僞軍的人數都少說點。
這樣雖然說雷鳴小隊出手在先,但憑對方這不到二十人也休想把自己夥的人給都滅了。
雖然說現在自己的手被綁了嘴被堵了,可是自己畢竟還有腳。
隻要天一黑敵我雙方打亂套了,那麽他就可以和自己那兩個手下尋機逃跑了。
可是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謊言這麽快就被對方給戳穿了。
他們被俘虜坐着馬車到達這個日僞軍的駐紮地的時候那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雖然說冬至已經過去有一個來月了,白晝已經在變長了。
可不到六點這裏的天色就會變黑的。
看來,就在這短短的兩個小時之内,雷鳴小隊已經完成了對山上自己同夥的偵察了!
人家肯定是已經知道了那三面不宜攻山,所以才想起了從這面奇襲的辦法來。
另外人家竟然還探查出了日本人真正的兵力。
看來,這支雷鳴小隊是真實不虛的啊!
張茂正在這裏胡思亂想呢,而那個戴頭套的女子卻已再次發話了。
“把這三個一屁仨謊的家夥捆到樹上,讓他們見識一下咱們雷鳴小隊是怎麽打鬼子的!”
于是,這句話徹底斷送了張茂乘亂逃跑的想法。
等他們被綁好,天色已經在不知不覺變黑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張茂就聽那女子再次說道“準備爬山!”
現在各身體部位也就是眼珠子和心眼子能動的張茂也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女子帶着她的隊員們在朦胧中向山下走去了。
能見度在下降,那些人很快便消失在張茂的視野之中。
而令張茂感覺到絕望的是,對方給他們捆繩子的既不是看守他們的那兩個女兵,甚至也不是那個欠了巴登的家夥。
這回,卻是換人給他們捆上了。
那個家夥捆的是如此之有力,在這一刻,張茂拼命的扭着自己的身體可是什麽作用都沒有。
在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已經不是人了,而是一口四蹄被死死的勒在了一起即将挨上一刀的過年的肥豬!
甚至說他們卻是連那即将挨刀的肥豬還不如呢!
那豬被殺之前被捆的也隻是四蹄罷,而他們的脖子卻都被勒住了想轉下頭看身後是否有人都不能!
人家綁他們辦法那卻是地道的五花大綁!
這回,且不說那些人去打日本人和滿洲國軍人能否活着回來給他們三個補上一刀。
就是對方天亮之前人家不再管他們,那等到天亮的時候他們肯定已經死了。
那是——凍死的!
這天太冷了,當手腳被綁住血液流通變緩的情況下,被凍死那是早晚的事情。
張茂和那個排長和他的那個大侄子徒勞的掙紮了片刻,當他們意識到憑自身根本就無法擺脫現狀的時候,也隻能認命了。
于是,他們三個真的就如那個雷鳴小隊的女隊長所說的那樣,就老老實實的被綁在樹上開始向前方觀望了起來。
而此時周讓帶着部份隊員已經快摸到斷壁山的山腳下了。
周讓對斷壁山上的日僞軍也隻是是做了不到兩個小時的偵察。
其實于她講,這次戰鬥她并不需要知道日僞軍特别具體的人數。
她之所以知道了日軍有一個小隊,那也隻是她在遠處用望遠鏡觀察的時候,恰恰就看到了正排着隊去食堂的日軍罷了。
而她讓張茂帶雷鳴小隊到這裏來的本意,那也就是能占多大便宜就占一下從而吸引日軍的注意力罷了。
她當然不會選擇東、西、北那三個方向中的任何一個方向向山上日僞軍發動進攻。
理由有三。
一,雷鳴小隊人少。
二,日軍在那三面防守嚴密,周讓還在望遠鏡裏恰巧看到了日軍有狼狗。
三,那三面山腳下都有當地老百姓的房子,共産黨的部隊怎麽可能利用老百姓的房子爲掩體與敵人對射呢?
于是,從南面襲擾日軍就成了她必然的選擇。
好在這回他們從密營出來的時候,準備工作做的很充份,恰巧就帶了攀高用的鈎索。
雷鳴小隊好不容易建了一個密營,那密營的倉庫裏各種器械自然是備了不少。
大到槍支彈藥,小到鍬、鎬、斧頭,那卻都是有的。
既然有鈎索那攀高就變得容易了起來。
周讓是要讓自己小隊的人攀山不假,但是她可沒打算把那繩梯直接射到山上去。
就他們所做的那個彈弓子就是再大,她也不認爲他們一定就能把那繩梯射到四五十米高的陡壁上去!
人們印象裏都覺得繩子不重那也隻是一種錯覺罷了。
實際上一捆長達五十多米還能禁得住好幾個人體重的繩子絕對不輕!
“小不點就看你的了!”周讓低聲對小不點說道。
“沒問題!”小不點回答道。
小不點個子很小體重很輕,他可是攀爬高手。
當然了,前提是人得給他一根繩子或者一根木杆,所謂順竿往上爬那正是小不點的強項。
此時的小不點已是從别的隊員那裏換了一副薄手套。
天氣太冷,人敢光手抓繩一會兒那手也就凍僵了。
手套不能不戴,可是戴的太厚還不行,抓繩子不方便。
要知道,在那陡壁往上爬的時候人最大的倚仗是臂力而不是腳丫子。
“好!抓緊準備!”周讓說道。
于是王大力扛着那個“丫”字形的彈弓子就擺了個騎馬蹲裆勢來。
隻是王大力的那個棉帽了那可是反戴着的。
他這個反戴着并不是說把帽裏子翻了出來,而是把帽子後面的那個小鍋形的帽兜扣在了臉上。
“一個帽子不行,把我這個也扣上!”
周讓把自己頭套上面的那個棉帽子摘了下來,卻是又反扣在了王大力的那個帽子上。
如此一來,王大力可就反戴了兩個帽子。
“不行,再加一個!”齊大虎子卻是又把自己的帽子摘下來又給王大力的腦袋上扣上了!
“哎呀,行了,你們想憋死我啊!”王大力甕聲甕氣的說道。
他大半個腦袋上都扣了三個帽子嘴都被堵上了那說話還不甕聲甕氣的。
而這個時候,齊二虎子、齊三虎子哥倆已是把手搭在那塊系在那“丫”字形木杈的膠皮條子上了。
小不點也把那連着繩子的五個齒的鐵鈎子搭在了膠皮上。
那鐵鈎子的五個齒卻是都用布包上了,那是防止鈎子落到山頂上發出太大的聲音來。
“都準備好了,估計那狗快叫了。”周讓說道。
而周讓話音剛落,他們就聽到山頂上山那頭的方向就傳來了一陣“汪汪”的狗叫聲。
“好!拉開!”周讓低聲說道。
于是,這時候,後面拉那膠皮的齊家哥倆一用力就把那膠皮條子拉來了。
而此時前面的王大力那就象古代扛大旗的小卒子一般用肩膀将那“丫”字的一豎用力向前頂去。
雖然說這膠皮不會如同說書人口中所說的那樣式的英雄人物拉硬弓時會發出的那“吱嘎嘎”誇張的聲音,但想拉開這大号的彈弓還真就得三人合力!
而這時周讓卻已是把腦袋湊到了那被拉開的膠皮最後面。
這特大号的彈弓那是三人合力拉開的,還有小不點在把着搭在膠皮上的鈎子,而周讓卻是負責瞄準的!
“行!放!”周讓低喝道,而同時她就向地上趴了下去。
齊二虎子齊三虎子同時撒手。
“嗡”的一聲,膠皮彈回,然後在這馬上就要變成一片黑的幕色中那個帶着繩子的鐵鈎子就向山上飛去!
而與此同時,扛着那“丫”字形樹杈的王大力悶哼一起就趴了下去!
他頭上反扣着三個帽子卻是飛了倆!
那是那塊膠皮被松開彈出複又彈回時直接就打到了他反扣的帽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