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走,不到萬不得已你們兩個不許說話。”雷鳴不得不給範喜祿和樊志下了封口令。
範喜祿他們兩個既能撞上自己說不定就能撞上日軍,這黑夜之中總說話怎麽可以?
本身打的就是糊塗仗要說的話題那可太多了。
比如,趙亮他們是不是聽到了雷鳴的那聲高喊,他們能不能跟着也過來,他們又能跟過來多少,或者說他們還剩多少。
比如,日軍中是否有人聽懂了雷鳴的中國話,日軍如果聽懂了會不會在西山給他們射個“陷阱”?
本身就是夜戰混戰叫亂戰,未知因素實在是太多!
這兩個玩應要是總這麽說怎麽可以?我雷小六子帶着你們兩個你們兩個跟着就得了!
于是雷鳴在前,範喜祿和樊志在後,三個人便向那西山方向摸去。
而這時原來趙亮他們與日軍遭遇的開闊地上已經寂靜無聲了。
至于西南方向的山林裏,趙亮他們剩下多少人在與日軍暗鬥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是沒動靜。
相反,東面那座山那頭卻是槍聲陣陣,那是日軍與張成路團依舊在纏鬥。
不過在雷鳴這個方向看來,抗聯部隊反擊的火力已經很弱了。
這說明要麽抗聯的守衛部隊人已經剩的很少了要麽已是開始撤退了。
看來,日軍占了那個抗聯營地也是早晚的事。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自己想把擲彈筒弄回去那還得抓緊呢!
雷鳴他們三個繼續向前,又走了一會兒,雷鳴驚訝的發現在西山與日軍作爲預備陣地的那個山丘之間的空地上,日軍卻是已經又把篝火點起來了。
在那火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一些日軍一瘸一拐的身影,以及還有兩個人靠在一起的。
這應當是周圍的日軍覺得戰場已經得到掌控,他們的輕傷員已經開始自動向火堆旁聚集了。
再打小鬼子一下子?雷鳴也隻是想了一下,卻不由得搖了下頭,還是算了吧。
雖然說這回抗聯第五軍肯定也損失慘重,但日軍的損失那肯定也不會小的。
讓他們如此折騰,日軍既然敢在開闊地上點火,那麽西山上肯定又上人了。
日軍也不是笨蛋,不可能吃了一百個豆還不嫌腥!
那麽如此來,自己去找那兩具擲彈筒這難度可就增加了,自己如何又在那賊啦黑的山上發現日軍的哨兵呢?
難道那兩具擲彈筒不要了?
真不要了?不要那是不可能滴!
雷鳴随即就否定了自己不要的想法!
雷鳴對先進的武器有一種近乎于偏執的喜好。
如果讓自己和日本鬼子拼刺刀,自己又能挑死幾個。
三個?五個?七個?
那就算自己雷小六子神勇無敵蓋世無雙,那自己能挑死十個八個鬼子那也就算最厲害了。
可是如果有先進的武器呢,那可就不一樣了!
或者二十響盒子炮一響,“啪啪啪”,“他他他”,跟電動小馬達似的!
或者弄來了小鬼子最新式的擲彈筒,隔着一兩裏地給小鬼子“轟轟”的來上那麽幾小炮!
那你說,這一下能打死多少個小鬼子!
完了吧,自己的人還沒有危險,等鬼子反應過來他帶着人早就撓杠子、尥杆子了!
(注:撓杠子、尥杆子,都是東北話裏形容拼命逃跑的意思)
有先進武器誰都想用誰都會用,那要是躺在炕頭上就能讓強虜灰飛煙滅,誰沒事去和侵略者玩鐵血玩同歸于盡啊,是吧?
所以,這兩具擲彈筒必須得要!另外還得再弄點榴彈啥的!
一想到弄榴彈,雷鳴又把目光投樹隙中遠方空地上日軍的篝火,小鬼子那裏應當還有榴彈吧,怎麽弄點出來呢?
雷鳴看着有日軍依舊在向那火堆處靠攏便開始眨巴眼睛。
有了!在這一瞬間,雷鳴便又眨巴出了個道道來。
反正和鬼子都折騰這麽多回了,那也不差這一回!
“範喜祿、樊志,你倆過來!”雷鳴開始招呼自己身後的那兩個跟班了。
火光下日軍的傷員們依舊三三兩兩晃晃悠悠的向那火光處聚集。
日軍在這次戰鬥中那也真的被抗聯給折騰壞了。
按日軍原本的想法,雖然這回用兩個大隊打抗聯第五軍的這個營地規模有點大。
但是,他們兵力占優火力占優,聯隊長親自坐陣,連做宣傳的随軍記者都帶來了。
抗聯部隊不就是守了幾個山頭嗎?在日軍看來打下這幾個山頭那也隻是天黑之前的戰鬥了。
可是陣地戰那就不提了,他們卻沒有想到抗聯壓根就沒有按套路出牌。
前方在堅守,後方在襲擾,卻是成功的把他們拖入到了夜戰之中。
這一到夜戰之後,日軍卻發現擁有辣麽引以爲傲的戰鬥力的他們忽然之間就好象不會打仗了!
抗聯是見着火光就開槍,他們熄了火,人家挑逗他們開槍然後就有人摸過來砸手雷!
混戰之中他們當然也打死了不少抗聯的人,可相比之下他們的損失卻更大!
手雷那是一炸一片的,火力點被炸掉了不說,手雷爆炸之後産生的傷員還特别多!
想想,那手雷上劃的橫的豎的溝溝道道那是做啥用的?
那不是爲了好看!
那手雷裏面的炸藥一爆炸,那原本象香瓜一樣的手雷殼子會就從那橫橫豎豎的溝溝道道處炸裂開,然後變成幾十個小破玩應。
那小破玩應準确名詞叫“破片”,也就是彈片!
在爆炸的瞬間,在爆炸範圍内,那小破片就會象子彈一樣的穿透人的身體造成殺傷!
就這天寒地凍的,人死了也就罷了,可是那些受了傷的傷員那真的是凄楚無比。
現在一見戰鬥也差不多了自己大日本皇軍又弄出火光來了,那些還能動的日軍傷員那還不如那投火的撲愣蛾子一般直奔火光?
而這個時候,從西面偏南的山林裏有兩名日軍士兵也拿着槍一瘸一拐向那火光之處走去了。
那兩個人卻正是喬裝成鬼子的雷鳴和範喜祿。
雷鳴那一瘸一拐那是裝的,當然了,從外表上是那肯定是看不出來的。
他穿的是日軍的大頭鞋,那綁腿也沒了,手裏拿着一支步槍當拐棍用拄着一步一挪。
可是,範喜祿那個一瘸一拐可不是裝的,他那是真的難受啊!
當然了,他也隻是難受并不是受傷。
雖然先前在黑夜裏的混戰之中他也不知道被誰怼了一槍托可那也隻是打他屁股上了,隔着層棉褲那頂多也就是淤青了一塊。
這個對于一名戰士來講那絕對不能算作是傷的。
他的難受在于他穿的鞋擠腳!
也就是說鞋小了,那鞋小了一碼!
按照雷鳴的作戰方案,他們兩個那是要裝成日軍的傷員混到日軍當中去的。
那既然要裝成日軍的傷員那就得穿日軍的服裝。
範喜祿倒也套了件日軍的黃呢子大衣。
兩隻盒子炮也藏到衣服裏了,外面背了那支狙擊步槍,頭上戴的棉帽子那也是繳獲自日軍的
他褲子的顔色那也不差,但麻煩的是他穿的可不是日軍的大頭鞋。
這個是不可以的,恰好樊志穿的是繳獲自日軍的大頭鞋。
隻是沒成想樊志的腳丫子卻是比範喜祿的小!
可你說小吧,範喜祿把自己的大腳片子往裏硬塞卻也塞進去了。
範喜祿自然要抱怨說樊志和自己個頭差不多那咋腳丫子就辣麽小。
而樊志則自然要回怼,我還沒嫌你這大破鞋在我腳丫子上直逛當呢!
範喜祿就又說,啥叫我這大破鞋?
而這時卻被雷鳴一薅脖領子就給拽了起來向外走去了。
這東北人嘴貧,沒辦法,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問題,而是民風如此!
象雷鳴這樣話少的人,真的是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