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鬼子的哨兵也太多了!”範喜祿感歎。
樊志并沒有回應算是默認了,這小鬼子的哨兵是太多了。
“你說這小鬼子把哨兵弄的就跟滿大道撒洋釘紮車轱辘似的,這咱們走一路那就得撿一路。
這要是咱們這麽走,等咱們到了前面那仗都打完了,咱們還打個屁吊丫子!”
範喜祿接着抱怨。
(注:屁吊丫子,可視爲東北方言裏的一個感歎助詞。)
“哎,我說你都說話啊!”範喜祿見樊志也不吭聲就又抱怨。
“你有招?”樊志問。
至于雷鳴卻始終沒有吭聲,隻因爲雷鳴剛剛跟他們兩個打了聲招呼,他卻是進左側的開闊地裏去了。
“你說,要是咱們派個人去南面的扔幾顆手榴彈再打幾槍。
咱們前面那些鬼子的哨兵是不是會沖那頭開槍,然後他們就暴露了。”範喜祿還真想出個招來。
“你去?”樊志問。
“你咋不去?”範喜祿不幹了。
“我沒說我不去,但我一般都是聽隊長命令的。
再說了,一般來說,那要是誰出的招那就得誰去!”樊志這麽說。
“膽小鬼就說你不敢去得了。”範喜祿一撇嘴。
“孫子才不敢去!”樊志亮絕活了。
“那你爲啥不去?”範喜祿氣道。
“我憑啥去?你憑啥不去?”樊志反問。
“得了,我也不跟你磨叽,你淨說車轱辘話繞來繞去的有意思嗎?
要不,這樣吧。
要是咱們兩個人中間出一個,那咱們兩個就釘缸錘。
要是算隊長咱們三個人呢,那咱們三個就手心手背!”範喜祿又來高招了。
(注:釘缸錘,石頭剪子布的另一個稱呼)
“我看行!”樊志便說,那聲音裏卻有一種隐藏不住的笑意。
“那來吧,釘——缸——哎,不對啊,這特麽的也沒亮,咱們誰出啥那也看不着啊!”範喜祿正低聲吆喝着呢,可随即卻想起了最關鍵的問題。
剛剛他們又幹掉了五名日軍,雷鳴怕動靜太大惹出遠處的日軍來就把那個手電筒關了。
所以,他們現在這裏也是黑乎乎一片,那對面站着一個大活人都看不清呢,就更别什麽釘缸錘或者手心手背了。
“就你那笨樣,你咋混雷鳴小隊裏去的?”樊志笑着表示鄙視。
範喜祿又想接口,可這功夫左面腳步聲起,雷鳴卻已經回來了。
既然隊長回來了,範喜祿自然不好再打嘴仗也隻好閉嘴了。
“行了,你們兩個别練嘴皮子了,我來扔手雷吧。”雷鳴說道。
“哦。”聽雷鳴這麽一說,範喜祿和樊志也不拌嘴了。
看來雷鳴是已經聽到他們兩個在這嗆嗆什麽了。
而這時雷鳴便摸索着在那鐵桶中摸出了兩個手雷來。
他将右手中的那個手雷拔去銷子後在左手中的那個上面一磕,然後他一個助跑就把那手雷向東面用力甩了出去。
而緊接着他将左手的那個手雷也同樣是去銷磕帽卻是跟着又甩了出去。
“隊長,你嘎哈呢?”雷鳴把這兩顆手雷也甩完了,範喜祿和樊志才反應了過來。
黑夜之中,雷鳴做什麽他們兩個也看不清,但他們兩個卻能聽到雷鳴動了。
“扔手雷啊!”雷鳴邊說邊往回走,剛剛他爲了把手雷甩遠了那可是有幾步助跑的。
雷鳴也走回來了這句話也說完了,東面卻是相繼傳來了兩聲手雷的爆炸聲。
“啊?”範喜祿和樊志不由自主都愣了一下。
尤其那樊志他雖然先前知道雷鳴甩手雷甩的比一般人遠,可是他卻也沒有想到雷鳴竟然能把手雷甩出去辣麽遠。
雖然是在黑夜之中,樊志看那手雷爆炸火光的位置距離他們怎麽也得有百十來米的吧。
樊志正愣着呢,雷鳴已是說道“卧倒!”。
于是三個人趴了下來,而這時在這片原本寂靜的山野之中日軍的槍聲就響了起來。
在這黑夜裏那槍火的閃動和射擊所産生出來的流光那是份外顯眼的。
就在這一瞬間他們就看到前面的山野中至少有四處有子彈的流光閃現了,而其中一處竟然還是那“哒哒哒”的機關槍!
“四個地方這是咱們看到的,人家沒開槍的咱們沒有看到的還不知道有幾個地方呢。”範喜祿再次感歎。
“你淨說我知道的,你說點我不知道的!”樊志又沒忘打擊了他一句。
“剛合夥殺了兩個鬼子你特麽就跟我翻臉,你就總用那三七嘎啦話來怼我似不?”範喜祿氣道。
(注:三七嘎啦話,大緻相當于陰陽怪氣的說話)
樊志正要說話再刺激範喜祿一下的時候,就在他們的身邊突然也傳來了“哒哒哒”的機槍掃射聲音!
這機槍可就是在他們身邊響的,這槍聲可真的就把範喜祿和樊志吓了一大跳!
而随即他們兩個才醒悟過來,這機槍竟然是雷鳴打響的。
原來雷鳴卻是也嫌這樣清理日軍的暗哨太麻煩,所以他卻也想到了這個打草驚蛇的辦法了。
剛剛範喜祿和樊志在這裏拌嘴,雷鳴卻是在左側的開闊地上找歪把子機槍去了。
日軍的槍響了了四處,那子彈射擊的方向自然是雷鳴甩炸手雷的那裏。
而現在加上雷鳴這湊熱鬧的這處那自然就是五處了。
不過,黑夜之中開槍,雖然剛剛有兩聲手雷的爆炸,可是既看不到敵人也看不到自己的同伴,那四處日軍也隻是試探的打槍罷了。
可現在雷鳴冒充日軍在這裏射擊卻是打得最猛了,雷鳴卻是一口氣就把這挺機槍裏的子彈給清空了。
遠遠的看去,他射出的子彈卻正是一個扇形的散布射!
可是,這還沒有完,緊接着他卻是又把機槍給打響了!
這回依舊是清膛的散射。
而這時範喜祿和樊志卻才知道,原來雷鳴竟然是拎了兩挺機槍回來。
日軍的這種歪把子并是不是用彈匣供彈的。
彈倉子彈壓滿了就是三十發,再打沒了那就得往彈倉裏續子彈了,而這也是日軍的機槍手爲什麽必須得配個彈藥手的原因。
“行了,拎着桶快點走,咱們别再把子彈真招過來!”雷鳴說道。
于是,範喜祿扛袋子,樊志拎着兩個桶,在雷鳴的帶領下卻是往左前方走了。
雷鳴很小心,他總覺得黑夜裏射擊不安全,别再把自己人的子彈招來。
這四周一抹黑的,天知道趙亮他們是不是也帶人過來搗亂了。
而就在雷鳴他們走在黑暗之中又走了七八十米的時候,他們剛剛離開的那裏卻突然就傳來了“轟”“轟”的兩聲手雷的爆炸聲。
“哎瑪!好懸!咱們的人真來了啊!”範喜祿低聲道。
那都不用問,這兩手雷肯定是趙亮或者秦大河他們扔的。
不管是日軍還是趙亮他們自然都是把雷鳴他們看成了日軍所設的暗哨了。
日軍認爲他們是自己人自然是不會沖他們這裏開槍的。
而剛剛雷鳴把機關槍打的最猛,那在黑夜裏摸過來的趙亮他們要是不炸他們又能炸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