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日軍就趴在那裏用目光掃過那山頂的每一寸地方、可是,他卻實在是無法發現對方藏在了哪裏。
試想,五百多米呢,那山頭上有亂石有樹木有灌木叢。
人隻光憑肉眼想找到那粗不過核桃的一支槍那基本無可能,沒有人可以用肉眼看到幾百米外一根隻有核桃粗的樹枝。
而估計那五百米外的人腦袋要是進入人的視線後估計那也隻是跟個核桃差不多。
而如果那個核桃要是再做了僞裝的話想找到基本也無可能了!
所以這名日軍士兵也不看對面那座山了,他便轉頭向後看去。
他想知道爲什麽同伴還不發起進攻。
而戰鬥進行到了這個時候,這名日軍卻是才有機會看了一眼這條獨眼道自己先前跑過的地方。
這不看不知道,這一看之下他卻是吓得一顫悠,他這一顫悠,下面扛着他的那名同伴都是一顫悠。
這羅圈腿套脖子,套的挺死可是底盤要穩也才行啊!
下面的同伴還以爲上面的這名日軍士兵中槍了呢,可是他這麽一顫悠之後才發覺自己沒有聽到槍聲,那你在上面晃悠個毛啊!
而此時騎在上面的這名日軍卻已是滿眼都是震驚的。
隻因爲他看到就在最後面的那個道口處自己死去的同伴都摞上摞兒了!
先前戰鬥緊張前面同伴一個個的倒下,他是實在沒注意身後的情況,此時他就見那道口處死去的同伴那流出來的血都彙成小溪了。
然後那小溪就又分出若幹個岔兒來,便如那彎曲細長的蚯蚓向低處爬去。
那些血雖然已是有些凝固了,可是給這名日軍的感覺那裏卻既象是在看地圖上的河系圖,又象是在看一棵枯樹。
說象河系圖,那血多的如同小溪一般的是幹流,那血少的分出岔兒來的地方就是支流。
說象枯樹,那血多的地方便是主幹,而那分出如蚯蚓一般的便如樹枝。
不知道怎麽的,此時這名日軍就感覺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了,仿佛,那血就是從他自己身上流出來的一般。
他知道對面抗聯的狙擊手射殺了很多自己的同伴,可是那都是在他前面的他所能看到的。
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後面竟然還被打死了這麽多同伴!
此時的他除了震驚又能會有什麽呢?
可是,他震驚有人卻并不震驚。
因爲有一聲“叭勾”的槍聲突然就在這萬籁俱寂的山谷中響起,這一槍顯得是那麽的清越那麽的響亮。
有一發三八大蓋6.6mm的子彈終是從這名日軍的後腦處射了進去。
于是,他那套在自己同伴脖子上的羅圈腿雖然套得再是緊密卻再也把持不住他那地缸似的身體,他一頭就從自己的同伴身上栽了下去。
而此時,就在對面的山頭上,範喜祿卻是得意的笑了,他那支狙擊步槍的槍口處還有正在散去的硝煙。
“狗日的!你個鬼頭蛤蟆眼的貓在坑裏老子就看不着你了嗎?”範喜祿罵道。
擊殺沖過來的日軍那自然雷鳴是主力軍,而範喜祿卻是負責“找零”的。
他當然看到有日軍跳進那獨眼道邊的坑了,因爲他在山頭他的位置高他的視野更開闊,所以他便發現了這名在坑裏往外探頭探腦的日軍。
不行,又該轉移位置了,隊長可是提醒過自己了。
範喜祿自然能想明白,于下面的雷鳴來講自己這個疑兵也很重要。
那些日軍肯定是認爲自己是擊殺他們的主力,所以那反擊的子彈都是往山上招呼的。
盡管那些日軍也搞不清他具體藏在了山頭什麽的位置上。
雷鳴的槍法太準,便給了那些沖上獨眼道上的日軍以極大的壓力。
所以那些日軍生怕再不開槍就沒機會了,那子彈便都胡亂的往山上打來。
而那些日軍卻不知道真正的殺手卻是一槍又一槍的奪去他們每個人的生命。
範喜祿在山丘棱線後橫着爬出四五十米後,這才又小心的探出頭來。
而這時他卻又想到雷鳴是不是還不知道那些坑裏可是還有好幾名日軍呢,自己隊長可是别吃暗虧,自己總是再告訴他一聲才好。
日軍都在五六百米開外呢,自己就是喊一嗓子也無所謂,日軍光憑聲音也聽不出自己在哪裏貓着呢。
想到這裏,範喜祿縮回了頭真的就高喊了起來:“隊長,你要是聽到我說話,那你就不用回話!”
範喜祿這麽喊當然是不想雷鳴回話暴露位置,可是,他一轉念,哎,自己這麽說好象不對吧,
那要是隊長不回話那自己咋知道他聽沒聽着呢。
于是,他接着卻是又大喊道:“隊長,你要是聽不到我喊話你就回一聲!”
哎,這個好象更不對了,範喜祿差點回手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可是這個時候,不知道他雷鳴聽不聽到他的喊聲,對面卻是傳來了槍聲。
隻是,這回這槍聲卻不再是步槍的單崩了,而是“哒哒哒”的歪把子機槍的射擊聲。
有成串的子彈打到了山頭上,那子彈并沒有打到範喜祿藏身的地方,不過卻也隻有三五米了。
媽呀,被發現了!範喜祿忙又開始轉移自己的位置了。
隻是,就在他轉移的過程中就聽到就在那“哒哒哒”中突然就多出了一聲步槍的“叭勾”聲,然後日軍的那挺機槍就又啞了下來。
這都不用問,肯定是那挺日軍的輕機槍剛露頭就又被雷鳴給打掉了。
我也真是的,隊長是誰啊?自己都知道下面有鬼子,隊長又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可真是操心啊!
于是,範喜祿的好心提醒卻是因爲他喊錯了兩句話卻一句沒有涉及到實質問題便夭折了!
而此時,依舊藏在山腰處的雷鳴臉上都挂上笑意了。
他笑那自然是因爲範喜祿剛才的那兩嗓子。
他忽然覺得自己招範喜祿進雷鳴小隊是不是看走眼了,本來覺得範喜祿挺聰明的,怎麽剛才的那兩嗓子卻顯得那麽二呢!
其實範喜祿本身還是很機靈的。
但是,無論雷鳴和範喜祿卻都沒有注意到他們中間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範喜祿很崇拜雷鳴,因爲崇拜雷鳴所以就有些進退失據患得患失。
反而不象雷鳴小隊原來的那些隊員那樣,雖然他們也很信任雷鳴但他們天天吃穿住行戰鬥在一起,雷鳴在他們眼裏卻是實實在在沒有神秘感的。
在範喜祿的眼裏,雷鳴那是後腦勺後都有着五彩光環的英雄。
而在雷鳴小隊的那些隊員裏,雷鳴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那種打鬼子是厲害的沒的說,可是卻也同樣吃喝拉撒的那種吃飯很香拉屎很臭的人罷了!
雷鳴輕輕晃了下腦袋不再想範喜祿,他的槍依舊在指着前方,但他卻把眼睛離開了那狙擊步槍的鏡頭,開始向前方掃視了起來。
先前那頓用步槍打出來的快槍可真的是把雷鳴忙活了夠嗆,當然了,那槍打的也很過瘾!
但是現在雷鳴卻得防備日軍從别的地方再冒出來。
比如那些個大坑有日軍依舊用騎梗梗的辦法,比如那山口盡頭突然冒出來的輕機槍,比如那山口兩邊的山上有日軍爬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