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日軍回來了,所有本是趴在山頭外沿上向外看的戰士都齊刷刷的把頭縮了回來了。
既然日軍回來了,那麽毫無疑問日軍還是要打第五軍的陣地的。
雷鳴帶着胡尚清連給日軍兵陣地來了這麽一下子,卻是把日軍對抗聯第五軍的這次進攻給攪得七裂八半的。
日軍本來是進攻第五軍的,抗聯第五軍的這回的損失也很大,但是他們卻又絕不能後撤。
隻因爲日軍對第五軍的這個營地摸的很準,那裏有第五軍很多的物資還有小兵工廠。
如果讓日軍把這裏給打下來,那麽第五軍好不容易攢的這點家當丢在這裏也就罷了,可是這裏卻是有一個很重要的屯糧點的。
這要是日軍把這裏的這個屯糧點拿下來,那麽第五軍這好幾千人估計也就得好幾天才能吃一頓飯了。
抗聯每到秋天的時候絕大多數作戰都是圍繞着糧食展開的。
在抗聯的遊擊區内老百姓那是要種糧的,抗聯要收購上來,而這還不夠,他們卻還要想方設法去敵戰區搶些糧回來。
沒辦法,這就是東北特殊的氣候條件決定的。
莊稼隻能收一季,其餘的時間都是在吃存糧,那你就是去日僞軍那裏去搶或者到同情抗日的大戶人家去買,那也是存糧!
所以此時第五軍的軍長周寶國一面命令部隊死扛日軍的進攻,一面已經在組織部隊在轉移糧食了。
可是,這卻是需要時間的。
而這一切還是由于今年雪少,以他們現在所處的地理緯度山野裏并沒有往年的積雪,否則就算他們能把糧食轉移出去,那也注定會受到日軍的追擊的。
不得不承認一個現實,那就是以東北抗聯自給有限外無供應的情況下獨抗整個日本關東軍的難度是很大的。
日本關東軍控制整個東三省局面的時候那也是有一個過程的。
他們不适應這裏的氣候、地形,他們不适應山林隊、抗日遊擊隊這種遊擊戰術。
可是,日軍也是在進步的。
當他們把陌生的東西變成了相對熟悉的東西後便有精力來全力剿滅東北抗聯了,那麽東北抗聯的的困難時期也就到來了。
若不是雷鳴帶着胡尚清連在日軍後面“搗亂”了這一下子,隻怕第五軍的這個營地已經失守了!
而此時追擊未果的日軍在返回原來的戰場的時候那也是很惱火的。
原來已經打下來的兩個山頭卻是又被第五軍給搶了回去。
雙方的戰鬥卻是又回到了原點,日軍又需要重新開始了,而日軍作爲支援火力的四門迫擊炮竟然還讓抗聯釜底抽薪給搶跑了。
可是,這聯隊長玉隕的結果卻是給那兩名日軍大隊長造成了太大的壓力。
兩個大隊長一商量,就決定說什麽今天天黑之前也要把第五軍的這個營地拿下來。
于是,日軍的進攻卻是又開始了。
那輕重機槍的射擊聲便又響了起來,那轟轟的爆炸聲也響個不停。
不過這回爆炸聲卻已經小了許多,那自然是無炮可用了,日軍卻也隻能是以擲彈筒爲主了。
而此時,雷鳴卻已經趴在了那個新搶到的望遠鏡前在觀看前方的情況了,旁邊則是範喜祿和一幹面面相觑的抗聯戰士。
雷鳴看的很認真,可範喜祿和其他抗聯戰士卻是一頭霧水。
隻因爲範喜祿他們卻并不知道雷鳴在看什麽。
以他們現在所在山頭的位置雖然能聽到前面的槍聲,可卻壓根看不到戰場的情況的!
他們這座山前面卻是有一座更高的山,那座山完全遮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範老三,剛才你都看到什麽了啊?”既然離戰場還遠,抗聯戰士們自然是可以輕聲交談的。
之所以要輕聲,那是因爲他們怕打擾了很認真的在那裏“看山”的雷鳴。
用範喜祿的話講,我們雷隊長那腦瓜子裏裝的事兒多,說不定又有什麽奇思妙計呢,所以咱們别問爲什麽,也别打擾他。
其他抗聯戰士一想也對,那要是他們團長師長在決定怎麽打仗的時候那還用和他們小兵商量嗎?絕對不能打擾首長思考的,雷鳴現在也是首長!
“看到的和這樣的望遠鏡是一樣的啊!”範喜祿一指自己胸前挂着的那個望遠鏡,那也是他先前戰鬥取得的戰利品之一呢。
“那怎麽可能?”抗聯戰士們便不信範喜祿所說的了。
“爲啥不可能?”範喜祿反問道。
“那你腦袋也沒有伸出去,那你怎麽可能看到外面的情況?”有抗聯戰士說道。
他是真心不明白這是咋回事。
在他的理解裏那望遠鏡不應當是醬嬸的,那應當是象範喜祿子脖子上挂着那樣的。
是直筒的,然後人可以從望遠鏡的這頭看到那頭,畢竟人的目光是不會拐彎的嘛!
他們現在所有人都已經看到了那個“長相”着實有些奇怪的望遠鏡了。
那個望遠鏡是必須裝在三角架上才能用的。
上面是兩根一端連在一起的也就拇指粗細的直筒,那直筒是可以向左向右掰的,也就是說那根筒是可以活動的。
兩根直筒頂端有兩個也就核桃大小的小鏡子,那小鏡子卻是沖前的,後面還是堵上的!
然後在這兩個直筒的下端卻是有一個也就人眼珠子那麽大的望遠鏡,可偏偏它前面又是堵上的!
“那咋就看不到,我腦袋是沒伸出去,可是上面那兩個小鏡子探出去了啊,那就當我的眼睛用了啊!”範喜祿憑直覺解釋。
“可是,可是,可你看東西你那眼神咋還會拐彎兒呢?”有抗聯戰士撓撓頭問道。
不光問的人不懂,其他人那也是不懂的。
“要說太細的我也搞不明白。
不過我覺得吧,我的眼神應當是從那個鏡筒中爬出去的!
你們沒看到上面有兩個沖前的小鏡子,下面有沖後的兩個小鏡了嗎?”範喜祿指着依舊在認真看山的雷鳴前面的望遠鏡道。
“越說越懸了,反正咱們也搞不明白。
不管咋說,人家小日本的東西那實打實的就是好。
要說那裏面有啥道理咱說不明白,可是好處那可是真大啊!”這時他們排長秦大河插嘴道。
“那有啥好的?”又有戰士問道。
望遠鏡也隻有那麽一個,普通戰士自然是沒有權力湊上去看的。
或者說,他們想往上湊也輪不上号,誰都能明白那個望遠鏡肯定是有大用途的。
“你們看啊,這以後咱們要觀察敵情就不用把腦袋露出去,隻把那兩個跟蜻蜓大眼睛似的小鏡子探出去就行了,你說安全不安全?”秦大河問。
秦大河的解釋自然引起了抗聯戰士們的一片低聲贊歎聲。
那把腦袋伸出去看敵情安全還是隻探出去兩個也就核桃大小的鏡子出去安全,這還用問嗎?
其實這個真的不怪抗聯戰士們,他們卻是頭一回繳獲了日軍的這種炮隊鏡,也叫剪形鏡。
他們中絕大多數人字兒都不識幾個,卻又讓他們如何能夠搞明白其中的道理呢。
這種炮隊鏡那就是給炮兵做觀測用的,可以觀測目标距離以及試射後彈着點與目标之間的誤差距離等等。
這種炮隊鏡其本質就是一種潛望鏡,用上面的鏡頭捕捉影像,通過鏡片的折射再射入到觀測者的眼中來。
從這個角度講,範喜祿說自己的目光是從鏡子裏“爬”出去的那也不算錯。
隻不過,他并不知道,他也隻是把過程說反了罷了。
人是發不出所謂的目光的,卻是外界的物體在人的眼睛中成的像罷了。
“行了,都别議論了,跟我來幾個人,有任務了!”這時結束了觀測的雷鳴卻是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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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