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君,你看這一時半會兒你讓我去哪裏給你弄十套衣服去啊!”一個老頭點頭哈腰跟着小北風說道。
“叭嘎!”小北風伸手就是一個大嘴巴。
小北風現在可是在裝日本鬼子呢,那下手又怎麽可能輕?
而正因爲他現在裝的是日本鬼子,那日本鬼子打嘴巴那個跟他點頭哈腰的老頭又怎麽敢躲?
于是,“啪”的一聲,這個大嘴巴下去之後那個老頭的半邊臉就紅了起來。
“小的這就去辦,這就去辦!”那個老頭忙答道,捂着臉就往院外去了。
隻是退出去又能如何?
此時同樣扮成日本鬼子的湯小餅和大壯卻是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就在這院門兩邊站着呢。
而大壯牽着的那條大狼狗看着那老頭的慫色也是一掃這一路來哆哆嗦嗦怕死的樣子,竟然“汪”的一聲就撲了上來。
這日本人的大狼狗有幾個人不怕的?那老頭吓得一個趔趄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這條大狼狗先前那真的是受自己同伴在自己面前被勒死的刺激了。
就它這堂堂一條大狼狗,從樹林裏到村子裏的這幾百米中那走路走的都跟貓步似的。
隻是一進村子這狗可就不是先前的熊樣了。
這條大狼狗一看到穿着黑色的灰色的衣服的村民卻立刻就歡實了起來。
它那腿也不彎彎了,也不是一副掉腰子夾着屁股走的樣子了,它竟然開始沖着那些中國的老百姓呲牙咧嘴了起來!
大壯他們四個此時卻是在裝日軍,那大狼狗厲害卻也是他們需要的。
可是豈止是大壯,就是小北風他們三個心裏卻也都暗罵了起來。
畜牲畜生那到底還是畜牲,等拿它裝完門面的還得把它勒死了!
看着老實可欺的中國老百姓它竟然忘了怕死了!
好在那狗終是通人氣的,在小北風他們的吆喝下它終歸是隻是呲牙沒有咬人。
然後,小北風裝着日本人說着那半生不熟的協和語就找到了這個村的僞村長家。
到了這戶人家一看果然是高門大戶。
小北風他們一共就四個人,自然不敢全都進院子裏去,大壯和湯小餅就端着步槍就在院門口站着。
而大壯先前看那狗進院子沖村裏的老百姓哼哼就來氣,所以卻是又用綁腿把這條大狼狗給拴了起來。
于這條大狼狗來講,這繩子算是在它那狗的心靈裏留下陰影了,所以大壯也隻是把那綁腿一系這大狼狗卻是又被吓堆索了!
隻是,誰曾想到本是又被吓得堆索顫抖的大狼狗聽到了小北風在院子裏喊了聲“巴嘎”又見到那個老頭畏畏索索的從院裏出來了,卻是又激起了它的兇性來。
于大狼狗來講,怕繩子那是剛留下來的心理陰影,可是那日本人一罵巴嘎它就往上沖去咬人那也是習慣啊!
所以它在看到那老頭的一刹那卻是忘了自己脖了上還系着綁腿呢,“汪”的一聲便又撲了上來!
此時,大壯也沒有想到這大狼狗突然又精神了起來,他忙伸手拽繩的時候,那大狼狗就已經撲到了那老頭的身上可就差咬了!
好在大壯拽繩及時,而那老頭終究是坐在地上倒蹭了出去。
他看着那條兇惡的大狼狗被日本兵拽住了,忙一翻身爬起來跑了。
兩分鍾後,那老頭就已經和他的兩個兒子站在了大門外遠遠的瞥着站在門口的那兩名兇神惡煞般的“日本兵”。
“爹,你說這日本兵要咱們的衣服嘎哈?”他大兒子這樣問。
“爹,我咋覺得他們不象日本人呢。”他二兒子卻這樣說。
“哪不象?”此時那個老頭已經沒有了剛才被那大狼狗一撲時的狼狽樣,便問他二兒子道。
“個子也太高了!”他二兒子壓低了聲音說道,“還有,你看他們拴狗的那個繩子,是綁腿拴的,我記得日本人拴大狼狗的都是皮子的吧。
咱們可是接到通知了,有抗聯的人搶了日本人的衣服往這面來了,爹,你說這幾個人能不能是抗聯裝的啊!”
“那咱們馬上去找日本人?”他大兒子忙接口道。
他覺得自己老弟分析的有道理,他本來就沒有自己老弟的腦袋瓜子好使,聽自己老弟這麽一想還真的就是那麽回事。
“胡鬧!”那老頭壓低了聲音說他大兒子,而同時也沒忘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那兩個“日本兵”。
此時的他已經是從被小北風打的那一嘴巴子和那條大狼狗給他制造出來的驚吓中恢複了過來。
他可是這個村子的僞村長,本身家大業大,别管是真日本人還是假日本人了那想給他們找幾套老百姓的衣服那能費什麽勁呢?
那衣服他家就有,隻是他沒搞清什麽情況就不肯拿出來罷了!
就這年頭能當上僞村長的人那自有商人兼農民式的狡猾,他二兒子的話無疑提醒了他。
不過,什麽是姜還是老的辣?他既然從驚吓中恢複過來了,他的主意也就來了。
于是他又瞟了一眼站在那門口的那兩名高高大大越看越不象日本兵的日本兵卻是低聲對他兩個兒子說道:“來,都聽我說!”
他那兩個兒子自然就把頭湊過來聽他們老子的吩咐。
“我從咱家後門進去拿幾套衣服給他們。”那老頭說道。
“那爲啥不從前門進去呢?”他大兒子插嘴道。
“你傻啊,我說我上外面給他們找衣服,回家就把衣服拿出來了,你想讓你爹再挨個大嘴巴啊!”那老頭氣道。
“啊。”他大兒子這才想明白了是咋回事。
“行了,你别打岔!”那老頭氣道。
這自己這大兒子這腦瓜子反應怎麽就這麽慢呢,怎麽就一點也不象自己呢!就這樣的亂世他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迹!
“我去給他們找衣服騰(tèng)一下時間。
老大你趕緊去找史老五把這來了幾個不象日本人的人的信給日本人送去。
老二你趕緊去找李本洲,把這裏來了幾個可能是抗聯的人給他們抗聯送去。”那老頭輕易不出招,一出招就驚呆了自己的兩個兒子。
“啊?爹,你把這日本人和抗聯都找過來,那不把咱家拆了啊?!”他大兒子急道。
“你傻啊,那兩夥人到咱們屯子那咋還不得一段時間,那時候我就把衣服給他們了讓他們走了。
這樣,他們就是打起來離咱們屯子那也遠着呢,咱們兩頭都不得罪!”那老頭說道。
不得不承認,所謂“老将出馬,一個頂倆。”
那個老頭也真是費了心思的,日軍也好,抗聯也罷,卻是都被他算計其中了。
而他做這一切卻也隻是爲了保住自己的那點家業。
日本人他惹不起,抗聯他也惹不起,從他爺爺闖關東過來開始,他們家攢的這片家業就生根在這裏他又搬不走。
所以,他唯一的能做的就是讓戰火離他家遠點。
至于說,中國沒了中國人就做亡國奴了,他是沒有那個意識的。
至少他活了大半輩子所見到的那些有權有勢的中國人,有哪個不是爲自己家着想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