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有一個人用自己的獨眼正恐懼的看着日軍的那個崗樓下面的陰影。
整個礦區壯丁日軍把頭加一起好幾萬人可就這麽一個獨眼兒,所以他就是那個獨眼把頭。
他實在是搞不清哪個壯丁會這麽膽大,大半夜就被人家神不知鬼不覺的從被窩子裏給拎了出來。
他一開始被弄醒的時候想喊,可是他喊不出來,因爲他的喉管被人掐住了。
然後就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不想死你就别喊!”
他想掙紮,可是不管用,他的手腳都被人家緊緊束縛住了!
要說,不管對方有幾個人如果他要是鉚足了勁使勁折騰那還是能動的,還是能驚醒同在這鋪炕上睡覺的其他把頭的,但是随即便有冰涼的利器又頂在了他的咽喉上。
于是,他在經曆了在睡夢中醒來被人制住之後的恐懼,終于是恢複了理智放棄了掙紮。
随後,他就被人家從屋子裏給弄了出來,站在了圈着壯丁營的鐵絲網後看着那日軍的崗樓。
“我們是山上的绺子,不小心被小日本抓進來了。
如果,你不想死你就聽我們的話去做!”那個用利器抵着他咽喉的人低聲在他耳邊說道。
這個時候獨眼把頭的腳自然是被人松開了,雙手卻已經被人家背捆住了。
當那抵着他咽喉的利器帶着鋼鐵特有的冰寒與寒冬臘月的低溫的那種雙重寒冷給他帶來刺痛的時候,他才想起自己也是有一把刀的。
那把刀是他平時用來吃肉的,或者說也可以用來恐吓壯丁外加自保的。
人哪,虧心事做得多了就難免想法多。
他手上人命太多,他總是怕有壯丁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給自己砸上一石頭!
而隻要自己一刀在手,豁出去自己的脖了上出點血。
隻要自己能先捅上正嚴重威脅着自己小命的這個人,那麽一出動靜日本人就會有警覺了。
那自己就可以保住這條小命了。
他就這樣想着,他的腦袋不動仿佛他已經被吓住了,而他那背在身後被綁起來的雙手卻已經偷偷的摸向了自己的腰側。
這個動作很别扭,可是最終他還是讓自己的手指觸到了自己想摸的地方。
隻是令他失望的是,他卻摸了個空,那把刀卻已經不在了!
而這個時候他才想到抓住自己的人手中的利器卻應當就是自己的那把刀。
否則,這些壯丁還真的就沒有地方弄刀去!
獨眼把頭正失望着呢,他卻突然感覺到有又一種東西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努力讓自己理智下來,在礦區能當上把頭那他不能說是個英雄好漢但也絕對是個亡命徒的。
随即他就感覺到了這回勒到自己脖子的應當是細細的鋼絲,那種從鐵鞭子中抽出來的鋼絲。
他們什麽武器都沒有!刀是我的,鋼絲也是我的,他們竟然真的就敢這樣抓住自己嗎?
獨眼把頭很想大聲喊出來,可是這個時候那個人卻又在他耳邊說話了。
“我們隻是把小日本的那條大狼狗招喚過來,完了就沒你的事了!”那個聲音再次說道。
不用問了,劫持自己的人就是自己所在壯丁營裏的壯丁!
否則,他們不可能知道自己腰間有一把刀,不可能知道那條日本人的大狼狗從來不咬自己。
獨眼把頭想說了你都快把我勒死了我能說話嗎?
可是這個時候他突然就聽到了身後傳來“嗵、嗵”的兩聲。
這兩聲分明就是腳丫子跺地的聲音啊!
他們要幹嘛?獨眼把頭剛一思考,就覺得那勒在自己喉嚨上的鋼絲就是一緊。
這一緊差點沒把他直接勒得閉過了氣去,在死亡邊緣掙紮的他卻是連思考都免了!
不過,讓他慶幸的是,那勒着他脖子的鋼絲随即就松了一下。
雖然還不至于他喊出話來,可至少他能透過氣來了。
而這時日軍崗樓子下面就傳來了“汪汪”的兩聲。
黑夜之中人未必能聽到那以腳跺地的聲音,可是,狗卻是絕對能聽到的。
而随着這兩聲狗叫,遠處便傳來了一片狗叫聲作爲回應。
在這片狗叫聲,獨眼把頭覺得自己好象想明白了一個問題的時候,在前方的暗影之中便有輕微的撲騰聲傳來。
那是崗樓子下面日軍的那隻散養着的大狼狗已經蹿過來了。
日軍的崗樓距離這裏也隻是三十多米罷了,那四個蹄兒的狗跑過來豈不是片刻間的事!
哎呀!這狗叫聲再響點啊,快點把那崗樓子裏正在睡覺的日本兵叫醒啊!
獨眼把頭在心中急道。
隻不過,他知道這種可能性實在是不高。
在如此寒冷的冬夜,都已經是後半夜了,那值崗的日軍卻肯定已經在那崗樓子中睡着了。
不光眼前這個崗樓裏的日軍,就是其他崗樓裏的日軍也肯定睡了,這裏畢竟不是戰場。
晚上群狗亂叫,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狗耳朵好使,誰知道黑夜中狗聽到了什麽異樣的動靜就會叫起來,就比如他們把頭在半夜出去撒泡尿可能那日本人的大狼狗就會一陣亂叫。
除非那狗叫聲多持續一會兒,日本兵那才會出來查看的。
而這時那條大狼狗便已經跑到了他的面前了,這時那條大狼狗突然就發出了一聲嗚咽。
這聲嗚咽于獨眼把頭來講,他突然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條大狼狗被暗算了!
這條狗此時的這聲嗚咽卻是與自己是一樣的,分明那也是被人勒住了脖子之後才發出的!
這條大狼狗被暗算了,這麽說鐵絲網那頭有人?可是那鐵絲網一個高呢,他們是怎麽過去的?
到了這時,獨眼把頭才想明白一個問題,爲什麽這幾名号稱是胡子的壯丁要把自己弄出來。
隻因爲那條大狼狗是不咬自己的!
他們卻是想利用自己不讓那狗叫再把那條狗弄死!
他們爲什麽要弄死這條狗?那自然是爲了逃跑!
不對,有了這條狗那他們就有吃的了!
可是既然這條狗被套住了,那麽自己呢?
“卸磨殺驢”這個詞剛從他的腦海中蹦出來的時候,那原本勒在他咽喉的鋼絲猛的就收緊了!
對方已經在要他的命了!
獨眼把頭本能的掙紮了起來。
隻是,已經被人家制住了要害的他此時真的就如那條被繩子勒住了脖子的大狼狗一般,他與它也隻有徒勞的掙紮着。
片刻之後人與狗都是把腿一蹬結束了生命!
“快走!差點漏兜!”黑暗之中響起了小北風那極低而又急促的聲音。
小北風他們如果直接進礦區那根本就不用抓這條狗,而他們爲什麽冒險抓狗,那卻是因爲他們打算拿這條狗當作他們逃跑時的口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