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了,真的尴尬了!
雷鳴就站在了那裏,旁邊抗聯官兵下意識的就給雷鳴讓出了一條通道出來。
人的名樹的影兒。
要說原來很多官兵也隻是聽過雷鳴的名,可是,現在嘛,他們絕大多數的人卻已經認識雷鳴了。
隻因爲,雷鳴真的就在這個營地裏養病養傷。
在前幾天剛結束的戰鬥後,雷鳴的事迹在這個師的官兵中已經傳遍了,現在全師一共才剩下四五百人,那傳起來還不快嗎?
雷鳴事迹有三,在抗聯官兵中傳起來那還是有一個先後順序的。
事迹一,在打掃戰場階段,雷鳴隻穿着一個大褲衩子從三面泉子跑了好幾十裏地回來了。
這個讓當時正在現場打掃戰場的抗聯官兵,當然主要是下面的普通官兵記憶深刻啊!
而當這事傳起來的時候,所有聽說了這件事的人先是震驚,然後就是發自内心的敬佩!
對,除了敬佩還是敬佩的那種敬佩。
都是東北人,有誰在零下二十多度的氣溫中近乎赤裸的跑了好幾十裏地嗎?
就這種情況,别說跑,就是想想,人身上就會不由自主的起雞皮疙瘩!
如果這事換發生在普通人身上,那麽别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人一定是瘋了!
可是,這事卻是發生在雷鳴身上的。
以雷鳴在與日軍作戰中一向的勇敢和本事,雷鳴做出這樣近乎瘋狂的舉動來符合大家的心理預期。
如果,這事是發生在别人身上是令人奇怪的。
可是這事發生在雷鳴身上,人們先是震驚後就認爲,這事雷鳴還真的就能做出來,而且也就雷鳴能做出來!
當雷鳴在這天寒地凍之中近乎裸奔的出現在官兵的面前,大家又怎麽可能不把這事傳出去。
有的說當時是我給雷鳴找的鬼子的大衣,都知道雷鳴扛凍,可當時,哎呀,雷鳴都凍得哆嗦成了個蛋兒了!
有的說當時是我給雷鳴換的鞋子,雷鳴的那雙鞋都凍腳上了,哎呀,都脫不下來了,是我用刀給嘎(割)下來的!
有的說當時是我給雷鳴找的白酒,你說那當時把雷鳴給凍的,一瓶子白酒直接就灌肚子裏去了!
雷鳴就以這樣的形式讓東北抗聯第一軍第一師(即武更所在師)的人知道了當别人戰鬥已經結束的時候,而他,雷鳴!卻依舊在天寒地凍之中隻穿了個大褲衩子在與日本鬼子在戰鬥!
人們總是會記住新鮮的與衆不同的事情,而雷鳴這次“裸奔”已足以讓所有人記憶深刻了。
可是這個時候,第二個讓人大家記住雷鳴的事情就又發生了。
當時被凍得如同篩糠一般的雷鳴并沒有馬上找地方去暖和去,他反而用他那雙已是被磨得鮮血淋漓的雙腳承載着疲憊不堪困頓至極的身子開始滿戰場的找人頭!
誰的人頭?他雷鳴小隊的隊員他雷鳴兄弟的人頭!
那麽問題就來了,他爲什麽會找這顆人頭,這顆人頭又是怎麽掉下去的?
在範喜祿的解釋下,大家知道了,當武更團回援師部的時候,雷鳴卻帶着他的兄弟在牽制着伊藤特攻隊!
伊藤特攻隊是誰?一般官兵還真的就不知道,可是,範喜祿一提就是把武更小隊給打沒了的那支日軍衆人便恍然了,哦,原來如此!
那能把武更小隊一下子就給打沒了的鬼子是一般的鬼子嗎?不是,肯定不是啊!
一般的鬼子那是牛頭鬼面那隻能是個小鬼,可是伊藤特攻隊卻是大鬼是鬼王!
而這時便又傳出了當時武更本是可以派人去救援一下雷鳴他們的。
可是,沒有,武更團在距離雷鳴他們當時正在戰鬥着的戰場,也就是前哨營盤隻有四五百米的時候竟然掉頭去救師部了!
結果,雷鳴小隊的一名同志,雷鳴的一個隊員,雷鳴的一個兄弟,一個身高一米九的蒙古族好漢就被小鬼子給砍了人頭了!
而就在戰鬥結束之時的黎明之際,雷鳴再次挫敗了伊藤特攻隊逆襲一師營地的行動,然後就出去追伊藤特攻隊去追自己兄弟的人頭去了。
而他沒有找到那顆人頭便返回戰場接着尋找自己兄弟的人頭。
原來,由于戰鬥激烈,日軍卻是把那顆人頭給丢下了。
雷鳴的那個兄弟本來就不是第一軍第一師的人,所以一師的人就沒有人認識,便把那顆人頭當成日軍的了。
而雷鳴便是在戰場上被收攏的日軍的屍體中找到了那顆人頭,然後他就抱着那顆人頭坐在小鬼子的屍堆裏哭啊!
就上面這兩件事情就足以讓抗聯官兵們對雷鳴崇敬有加了,于是雷鳴在那一夜的戰鬥中究竟做了什麽便又成了大家讨論的焦點。
而這就又涉及到了雷鳴在這次戰鬥中的第三個事迹了。
自然有戰鬥中的幸存者說出,在那一夜雷鳴卻是向日軍所聚集的那個山溝裏投擲了也不知道多少顆搶來的手雷了。
而就在天亮打掃戰場之際,抗戰官兵卻是在那個山溝之中發現了日軍屍體七十多具!
那一天一夜的亂戰,日軍總共被打死的也就是二百多人吧,這意味着什麽,這意味着,在這次戰鬥中有三分之一的日軍是被雷鳴一個人給幹掉的!!
當知道這一切後,抗聯官兵已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對雷鳴的崇敬了。
有一句話叫“用事實說話”,雷鳴的戰迹有日軍的屍體爲證,有人不服嗎?有人不服你一次去殺死七十多個小鬼子試試?!
至少目前,除了雷鳴沒有人能夠做到!
好了,話再說回到現在,也就是大家因爲一支狙擊步槍圍在一起的這種局面。
人家雷鳴殺死了那麽多日軍,可是咱們抗聯第一師卻是要繳雷鳴的槍,要把人家雷鳴從日軍那裏繳獲來的狙擊步槍給收繳過來,這說得通嗎?
退一步講,就算雷鳴不是這場戰鬥中的大英雄,那就算是兄弟部隊的一般戰鬥人員。
人家從日軍手裏繳獲的戰利品,那是人家在日本鬼子手裏搶來的,可是咱們師卻要給收繳了,這事說不通啊!
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去日本鬼子手裏搶呗,你能搶一支也好十支八支也罷,那是你的本事,沒有人羨慕嫉妒恨,可是你卻從兄弟部隊手中去搶現成的!
這還有沒有個天理了呢?這事已經違反了但凡有公平之心的抗聯官兵對公平的最其碼的認知了!
武更現在已經是師長了,那是不假,按理說在一個部隊裏武更的命令是必須得到執行的。
可問題你得看被執行的對象是誰,那被執行的對象如果隻是範喜祿這樣的一個小兵,就是不公平也無妨的。
可現在的關鍵卻是被執行的對象是雷鳴啊!
是這幾天全師上下一直都在誇獎贊誦的雷鳴啊!
雷鳴和一般的戰鬥人員那是真的不一樣。
人家雷鳴在原來的反日聯軍,也就是現在的東北抗日聯軍第一軍組建雷鳴小隊的時候,人家可是隊長,你武更就現在是師長又如何,你當時可也隻是個副隊長罷了!
那别說你武更是師長了,那按照部隊的傳統,你就是現在成了司令了,那你再見到雷鳴的時候是不是也得叫一聲“老隊長”呢?
你當了大官就可以繳老隊長的槍嗎?你武更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又怎麽能舍下臉皮張得開這張嘴?
你要是真這麽做且不說下面官兵是否會執行,你真這麽做是要被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的啊!
所以,就在武更下令“我不管你是什麽隊長”也要這支槍,而雷鳴說連我的槍也要繳的時候,原本很是有些火爆的場面靜下來了。
這事兒,尴尬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