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山了,那山之間是一條土路,土路兩邊是面積大小不等的樹林,再就是路邊有些土坎土包什麽的。
土坎土包後面能藏的日軍有數,絕大多數的樹林應當就藏在了那些樹林裏。
雷鳴趴在山頭上觀察着想着。
他再一次的恰逢其會,又消滅了十來名日軍。
如果在旁觀者眼裏,至少在武更、戰文秋或者馬如龍、範喜祿他們看來,雷鳴無疑又成爲了這次戰鬥的關鍵時刻的關鍵先生。
可是雷鳴本人卻不這麽認爲。
消滅了十來名日軍了,又是他算計在先,于他講這真的隻是一個小kiss!
可是這股日軍就那麽好打嗎?隻因爲自己打死了十來個小鬼子日軍就不突圍了?
可是這算突圍嗎?
雷鳴就是後趕過來的,他也隻是掃視了那戰場一會兒,他就發現被抗聯圍在土路一線的日軍的人數卻是比抗聯多的!
如果以多圍少,那少的一方叫突圍,可是現在是你少的一方圍多的一方這還能叫圍嗎?
而這既然不是圍人家日軍那又談何突圍呢?
可日軍怎麽想的自己不用管,可那個混蛋武更現在又在想什麽呢?
小鬼子可都在樹林裏藏着呢,那現在爲什麽不把自己和那個給自己子彈的兄弟(指馬如龍)繳獲的兩門迫擊炮搬過來?
這要是給小鬼子來上幾炮不比這勞什子打冷槍的殺敵效果好的多?
那就算現在追出來的有點遠,搬迫擊炮來不及了,那你武更沒有擲彈筒嗎?
你就是集中或者湊上幾具擲彈筒往那樹林子裏一頓亂砸,那小鬼子往外一跑你用槍一點卯也行啊!
唉,雷鳴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他當然很清楚武更是什麽樣性格的人,并且這回巴特爾犧牲無論怎麽說武更也是有責任的。
可是雷鳴卻知道,就這事兒自己提都不能提,也隻能算是吃個啞巴虧了。
人家武更帶兵回去救援更重要的目标了并且還打了個勝仗把小鬼子從營地裏給攆出來了。
從這個角度上來講,别說犧牲一個普通的抗聯戰士了,那就是犧牲十幾個幾十個抗聯戰士那從全局上來講又能算什麽事?
可是這并不代表雷鳴對武更不會心生芥蒂,武更應當能想到派兵支援卻一個兵都沒給派過來。
這種人于雷鳴來講已經不是可以信賴的戰友或者同伴了!
或許武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頭犧牲了一名戰士。
可問題的區别就在這裏,于武更來講巴特爾也隻能算是一名普通戰士,可于自己來講于自己雷鳴小隊來講,巴特爾卻是自己的兄弟!
這種事如果讓雷鳴小隊其他人知道,那自己手下的那些隊員肯定是會向武更讨個說法的!
好了,這件事與目前的戰況無關,且先放一邊。
現在自己手裏沒兵自然無法對樹林裏的日軍發動大規模攻擊。
而且,自己也不能對手裏有兵的武更提什麽建議。
巴特爾都犧牲了,敢說武更那個混蛋玩應沒責?自己也沒有必要用自己的熱臉蛋去貼武更的冷屁股!
如此一來,就武更那總是和自己差了一線的那腦袋瓜子不知道今夜又會讓多少抗聯戰士犧牲。
可是,自己又能有什麽别的辦法呢?
這就是一種無奈啊!
哎呀,又想跑題了,雷鳴捶了下自己的腦袋,他忙又轉換思維開始思考日軍尤其那個伊藤特攻隊在打什麽鬼主意了。
而此時就在山下的一片樹林裏,已經穿了僞裝衣的伊藤敏卻是和葉三喜正觀察着西南方向的那個山口。
“你肯定那個人是雷鳴?”伊藤敏問葉三喜道。
“肯定是雷鳴,别人哪有二十響的盒子炮?”葉三喜很肯定的回答。
“好!傳令兵!把我的命令傳下去。”伊藤敏低聲招呼道。
幾分鍾後,又有十幾名日軍士兵集結在了最靠近那個山口的樹林的邊緣。
而同時,樹林之中不同的地點卻是豎起了十多具擲彈筒來。
不過那擲彈筒才多高,那也就跟把刺刀那麽長。
土路兩邊高點上的抗聯的人連樹林裏的日軍都看不到,就更别提看到那樹林中的擲彈筒了。
所以,抗聯戰士對此是一無所覺。
伊藤敏伸手看了看手表,得行動了,今晚注定是會有場惡戰的!
“牙幾給給!”伊藤敏一揮下達了沖鋒的命令。
這回說的是地道的日語,他才不會說漢語呢。
隻因爲這回他派出去當誘餌的可不是自己伊藤特攻隊的人,自己說漢語那些士兵也聽不懂。
因爲那些日兵真的隻是誘餌,換言之就是棄子,他要一勞永逸的解決掉雷鳴!
有了葉三喜的情報,現在的伊藤敏不說對雷鳴小隊對武更了如指掌那卻也差不多了。
雷鳴那才是他真正的對手的,至于武更嘛,他還差了那麽一絲絲。
可是這一絲絲的距離于武更來講卻是一種一生難以逾越的鴻溝,因爲這是由武更性格上的缺陷所決定的!
每個人在成長的過程中總是有其自己固定的模式與局限性,這種模式與局限性是無形的并不是你想突破就能突破的。
這就象蒼蠅的思維永遠是蒼蠅的。
可蒼蠅那也是心向光明渴望自由的的。
否則它又爲什麽會總在玻璃窗前硬撞,所謂沒頭的蒼蠅就是這麽來的。
那個“沒頭”可不是說蒼蠅沒有頭,蒼蠅沒有頭那就死了,那個沒頭是指蒼蠅沒有頭腦。
它就不知道轉頭向門,飛出去就是一片海闊天空。
這種情形很常見,在中國人的前世後世的語言表達中很是常見。
諸如井底之蛙,諸如燕雀焉知鴻鹄之志,諸如資本家的思維永遠是資本家的,而農民的思維永遠是農民式的。
這不是一種唯宿命論,但它确實存在,而固步自封的人想在層次上進行突破真的很難!
武更就是這樣的人!
“éi,小鬼子又往外跑了!”
日軍的行動自然被發現了,範喜祿高喊了起來。
他也把手指扣向了扳機可是終究沒有打出第一槍。
先前他和武更賭氣沒有再把子彈上膛,可過了一會兒那終究還是又拉動了槍栓。
這裏畢竟是戰場。
可是,這回他也不打第一槍了,他犯不着沒臉沒皮的讓武更訓,人都是有自尊心的。
而這時武更終究還是打響了手中的步槍。
天色漸暗,槍口的火焰已是變得明亮了起來,而與此同時一名正在“突圍”的日軍中彈倒了下去。
而這時,範喜祿也終究是扣動了自己的扳機,隻是他這一槍卻是又打空了。
日軍反擊的子彈随後就打了過來,這回卻是三挺輕機槍同時掃射了過來。
武更和範喜祿也隻是各打了一槍便被壓制住了。
而那些日軍則是又向雷鳴占據的那個山頭沖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