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喜财躲在樹後忍着傷口的疼痛怔怔的看着雷鳴和那個叫巴特的大個子在那裏忙活。
他并不知道巴特的全名叫巴特爾,雷鳴管巴特爾叫巴特那也隻是叫得多了圖省事罷了。
範喜财眼見着雷鳴把足足有十多公分寬一米多長的黑色膠皮的兩端在一棵樹的樹杈上系牢。
他已經看明白了,雷鳴這是在做一個特大号的彈弓子。
而雷鳴還朝自己要了一顆手榴彈,那就是說,雷鳴要用這個彈弓子把這顆手雷射出去!
可是,可是——這事兒,範喜财卻是怎麽想都覺得不靠譜啊!
他範喜财也是老兵,他心道你雷鳴就是再能打你也别糊弄我啊!
第一,你用那個車内胎的膠皮根本就不可能把手雷射出五六百米去!
盡管你那個車内胎還是雙層的你就是能把它拉開,可是橡膠就是橡膠也絕不可能變成擲彈筒或者迫擊炮!
第二,我就算你能把那顆手榴彈射出去五六百米,可是那手榴彈沒等飛到地方那也肯定炸了啊!
就算你用的那車内胎是雙層的,那彈力很大射速很快,可是那手榴彈飛出二百米也必炸無疑!
他們兩個這是玩啥呢?範喜财真的是心生疑惑啊!
可是此時雷鳴卻哪管範喜财怎麽想,他又跟巴特爾叨咕了一句。
然後範喜财就見雷鳴把自己給他的那顆手榴彈塞到那皮子中間了,而拉皮子射“彈弓”的卻是那個巴特!
巴特爾一見手榴彈放妥了可真就開始拉那條内胎皮子了。
要說抻一塊隻有兩三公分寬的皮子那誰都能抻開,可是你要抻那都快有整張胎寬的還是雙層的皮子試試?
巴特爾已是将自己一隻腳蹬在了那棵足有海碗粗的樹幹上,然後雙臂用力拉緊了那内胎皮子整個身子就向後躺去。
在那皮子被拉開的瞬間,範喜财瞪大眼睛看着,他都忘了傷口疼了!
艾瑪,這個大個子勁這麽大啊!
以至于在那皮子被拉開的瞬間範喜财都産生了錯覺。
他仿佛聽到那皮子被拉開時有“吱嘎”一聲發出來,而那棵海碗般粗的樹好象還晃了一下!
此時巴特爾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了,可見把這塊皮子拉開他也是用盡全力了。
而這時雷鳴上前就一拽那手榴彈的引線。
那手榴彈一冒白煙巴特爾的手也松開了,于是就見那顆手榴彈“嗖”的一下就射了出去。
這顆手榴彈能飛出去多遠會爆炸範喜财還不敢确定,可這絕對是他所見過的“投”出去的速度最快的手榴彈。
一、二、三、四、五,範喜财默數了五聲,然後他就聽到了那手榴彈的爆炸聲了。
至于說那顆手榴彈究竟是飛出去了一百米還是二百米抑或是一百五十米他根本就看不到的,他現在可是背對着樹幹坐着呢!
可是這個時候他就見雷鳴已是“嗖”的一下子從樹後蹿了出來躲到了距離自己五六米遠的一顆比較粗的樹後面了。
而這個時候用“彈弓”彈射手榴彈的巴特爾卻依舊沒閑着。
他卻是伸手把那彈出去又縮回來的内胎皮子抓住了,這回他卻是又把一個拳頭大小的東西塞到了那皮子中間。
那是什麽玩應?手雷嗎?
範喜财就是一愣,那東西從形狀上看倒也象手雷,可是顔色不對啊,那黃白的顔色——那分明是個用白面攙了玉米面的凍饅頭嘛!
哎呀,雷鳴這是在玩甚麽?這是在玩甚麽?
範喜财是真的愣住了。
可是巴特爾不會愣,雷鳴也不會愣。
巴特爾腳蹬手拉用力抻開那塊内胎皮子就在他身子都快躺下了的時候他一松手,于是就見那個凍饅頭“嗖”的一下子也飛了出去。
而就在那個凍饅頭射出去的刹那,雷鳴直接一個側撲就撲到了範喜财的身旁,伸一隻手拖着範喜财的雙肩就向後退去!
而就在雷鳴拖住範喜财的刹,範喜财忽然發現自己錯了。
他剛剛見巴特爾拉那塊内胎皮子就以爲巴特爾的勁那肯定是比雷鳴大的。
可是當雷鳴一拖他的時候他發現雷鳴的勁頭也絕小不到哪去!
作爲一名戰士範喜财救助過别的傷員當然也被别人救助過。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雷鳴能拖着一百來斤的自己退的這麽快!而且人家用的還隻是一隻手!
那麽,雷鳴的另外一支手在做什麽呢?他卻是把範喜财的那支步槍也給撿了回來!
範喜财甚至都沒有聽到雷鳴的喘息之聲他就被雷鳴往後拖出去了二十來米。
然後,他就安全了!
他們所在的這個山丘頂比較平緩,對面的小山又高過這裏一點,所以當範喜财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後才遭到了對面的射擊。
而當雷鳴把他拖後了二十多米後,由于那坡度的下降,他們既然看不到對面的那個山尖那麽對面的日軍自然也看不到他們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在範喜财後面二三十米處的雷鳴和巴特爾才能從容布置那個大彈弓子。
這種情況卻是與日軍的擲彈兵躲在隐蔽物後用擲彈筒的道理是一樣的。
而這時,範喜财才想到了雷鳴這用這特大号的彈弓子先射手榴彈再射凍饅頭的妙處來。
先射手榴彈,那顆手榴彈肯定是在空中爆炸了。
日軍的槍手肯定是在全神貫注的瞄準着他藏身的那棵樹呢。
從空中突然飛過來一顆手榴彈盡管沒飛到地方卻淩空爆炸了,日軍槍手想不注意都不行。
而當日軍的槍手注意到那也隻是一顆手榴彈爆炸了的時候也許會笑的吧。
那手榴彈扔的再遠也不可能甩到他們的頭上來那麽他們又怕什麽呢?
可是,這個時候,雷鳴的設計的重頭戲就上演了,巴特爾把那個凍饅頭射了出去。
無論如何那個凍饅頭是絕不會爆炸的。
它飛在了半空中不會炸就是落地了也不會炸。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正因爲那個凍饅頭不會爆炸所以它飛的就遠!
那顆手榴彈假如能飛出去二百米就炸了,可是那個不會飛的凍饅頭就一定能飛出去三百米甚至更遠的!
于是日軍槍手就被那個越飛越近的凍饅頭給吸引住了,他們會以爲那是一顆手雷的!
眼見手雷更近了日軍槍手怎麽可能不擔心?
然後日軍槍手就會自己騙現這顆手雷其實也隻是虛晃一槍罷了。
他們會随之看到這顆“手雷”在他們前面也許一百米也許一百多米的地方落了下去變成了一顆啞彈。
而雷鳴則是抓住了這個功夫成功的把範喜财給拖到後面去了。
此時範喜财是得救了,而倒在棱線處的劉小栓的呻吟聲卻已經越來越弱了。
又是一聲槍響,對面一發子彈直接擊中了他的頭腦,然後他便不動了。
看來,日軍或者把劉小栓當成了“釣餌”或者對範喜财被救走了而惱怒不已,于是劉小栓便成了洩憤的對象。
在範喜财叫了一聲“小栓”時,雷鳴看着對面的那冒出來的山尖臉色陰沉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