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證明你們是雷鳴小隊?”哨兵手中的槍依舊在瞄準,而對面那兩個士兵也依舊淡然。
“沒有辦法,我們連口令都不知道!但我們隊長可以見你們楊宇平楊司令!”對面一個士兵回答。
哨兵剛想說,我們楊司令那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可是,他剛要說卻生生把這句話給憋了回去,這句話不能說!
爲什麽不能說,作爲一名老兵這名哨兵可是知道,他們抗日聯軍的楊司令可是确實是在現在這個四面山子遊擊區的。
不光是他們楊司令,還包括很多抗日隊伍的頭兒。
雖然作爲一名最基層的哨兵不可能知道上層的消息,可是他卻能猜到這時領導們在開會呢!
爲什麽現在反日聯軍改名叫抗日聯軍了,那很明顯就是那些領導定下來的。
另外,如果自己說“楊司令那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那豈不是等于自己承認了楊司令就是在這裏的嗎?
最近一個時期,他們楊司令所領導的反日聯軍把抗日工作做得有聲有色。
他們打了很多勝仗,也收編了很多其他的抗日隊伍。
據說,他們整個的兵力已經有六七千人了。
也正因爲這樣,反日聯軍才換名成了抗日聯軍。
隊伍是空前壯大了,但是鬥争的形勢卻依然嚴峻,日僞軍對各個遊擊區滲透的厲害。
前兩天連長給他們這些士兵開會的時候,雖然沒有明說現在領導們在開會,但是卻也格外強調了保衛工作的重要性。
連長還說,最近一段時間,各遊擊區與扮成百姓和抗日聯軍的日僞特務發生了好幾次的小規模的戰鬥。
連長尤其強調指出,他們抗聯剛剛成立的武更小隊在與日軍的作戰中遭受重創,出去二十多個人一共隻回來了兩個!
而武更小隊之所以損失這麽大,那就是因爲據說日軍也成立了專門針對武更小隊的特工隊。
所以,這一切他自然是要對一切嘗試進入四面山子遊擊區的人嚴加盤問。
“要不,你就帶着我們隊長去見你們楊司令,大家不能總在這裏耗着吧!”對面的士兵再次說道。
哨兵依然沒吭聲,可是他的腦袋卻依然是快速的分析着眼前的這兩個人。
他對這兩個人——沒看法。
也許這兩個人真是那個赫赫有名的雷鳴小隊的,也許這兩個人是敵特,但無論如何他也要等待後面自己的人上來。
而這個時候他的後面真的就來人了,哨兵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踏積雪的咯吱聲。
他聽那聲音,人還真的不少,不過他依然沒有轉頭看向自己的同伴們,他要保持對前面這兩個人的警戒。
又過了一會兒,哨兵的援兵到來了,他的身邊盡是一片拉動槍栓的聲音
“問他們是做什麽的了嗎?”這是他們連長的聲音。
這時,這名哨兵才轉過頭來看向自己的連長。
應當說,作爲一名哨兵他是相當合格的。
“連長,他們說是雷鳴小隊的。”哨兵回答道。
“雷鳴小隊的?”他的連長皺了下眉,開始仔細審視對面這兩個穿着僞軍軍裝的年輕士兵。
那個連長曾經是看到過回雷鳴的。
不過,那時他還不是連長,有同伴告訴他說那個長得并不壯的歲數很年輕的就是那個打鬼子很出名的雷鳴。
可是,當時他也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雷鳴,可還是側臉。
所以現在就算真的是雷鳴站在他面前他也未必能認得出來。
自己認不出來雷鳴怎麽辦呢,那個連長接着琢磨。
自己不認識雷鳴,可是現在那麽多在開會的領導肯定有認識的。
對了,剛才武團長不是過來了嗎?武團長原來可是雷鳴小隊的人他肯定是認識雷鳴的。
于是,那個連長便轉頭尋找武團長,可是他卻意外的發現周圍都是自己的兵,并沒有武團長啊!
“蘇文河,你剛才不是說武團長過來了嗎?人呢?”那個連長低聲問一個士兵道,而那個士兵也正是剛剛找他報信的那個。
那個士兵不光說山外來人了,還說碰到了武團長,武團長已經親自上去了,所以他才帶人急忙忙的趕來。
“我是碰到武團長了啊!”那個士兵忙說道,他也忙四處眨摸武團長的人影。
可是,現在這片樹林子裏除了他們連的這些人,卻哪有那個武團長的影子?
“不是我說你們有完沒完了?”這時對面的那兩個士兵中終于有人不樂意了。
在他看來,我們都報出雷鳴小隊的名号了,反日聯軍認識我們雷鳴小隊的人多了去了,那你就找個認識人認一下不就完了嗎?
“媽了個巴子的,沒繳你們的械那就算給你們雷鳴小隊面子了,磨叽個屁!”可是,那頭一不樂意,這頭馬上就有人急眼了。
東北人的火氣那不是假的,那真的就是沾火就着。
在這些負責警衛的抗聯戰士看來,他們真的已經是很給這兩個人面子了。
那正因爲對方報的是雷鳴小隊的名号,他們才沒動手,要是換作别的什麽阿貓阿狗的,那他們早就上去把槍給繳了!
“我艹!”對面的人也急了,他不可能不急,因爲他這個人有點蠻,因爲他的名字叫二蠻子!
“二蠻子,冷靜點!”和二蠻子在一起的那個士兵說道。
他倒是很穩重的,因爲他是魯超。
“既然你們說你們是雷鳴小隊的,那讓你們隊長上來,我們帶你們隊長去見我們的上級!”那個連長說道。
“我知道你們懷疑我們,這也正常。
可你說帶我們隊長去就去啊?我們證明不了自己是雷鳴小隊,那你們又怎麽證明你們就是反日聯軍?”一向穩重的魯超也有點來氣了。
“哈!”那個連長一聽魯超這麽說被氣樂了。
“是你們要來見我們的又不是我們讓你們來的!”這時他手下戰士便有人替連長把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我艹!”二蠻子這回真是真急了,“魯超咱們回去!”
剛才這頭罵“媽了個巴子”的他就想急被魯超按下了,這回對方這麽說卻是更氣人了。
不過,雖然他現在急了卻到底是老兵,終究沒有也回罵那句“媽了個巴子”。
在二蠻子的想法裏,既然人家不讓進這個遊擊區,那麽他和魯超就得回去請示雷鳴看到底怎麽辦。
可是,他們可是帶着武器來的武裝人員,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雷鳴小隊的人,那又是他們想走就能走的了的嗎?
“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當逛大垓(街)嗎?你當我們不知道你們後面還有人嗎?”這時那頭那個哨兵再次喝道。
就這點,那個連長自然也想到了。
他們爲什麽不敢領着二蠻子和魯超直接進遊擊區?
在他們看來,要是二蠻子和魯超真是雷鳴小隊的人也就罷了,那萬一這夥人不是雷鳴小隊呢?
自己這頭押着這兩個人一進遊擊區,那終究會給那些未曾露面的那些人以某種機會。
而此時二蠻子一聽對方這麽說,下意識的攥了一下槍杆,但終究沒有把槍端起來。
雷鳴小隊那也是共産黨領導的抗日武裝,絕不可以把槍對準自己的同志。
而那頭那名戰士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那個連長也已同時喝道:“别弄走火了!”
其實,至此,雙方都覺得對方是自己人了。
土匪也好,日僞軍的便衣隊也罷,終究是有迹可尋的。
雙方感覺彼此的氣制裁那就是自己人,那擦槍走火絕對是不可以的。
可是,說是自己人,那得敲個實錘不是,雙方就在這裏較勁終究不是辦法!
而這時那個連長手下便有戰士低聲道:“連長,那頭又來人了!”
與此同時,魯超也邊看着着遊擊區這頭邊低聲說道:“别沖動,對面又來人了!”
南北兩頭真的就各自來人了。
打南面來的是雷鳴。
雷鳴他們現在對自己人也有所顧慮,所以雷鳴才沒親自上前。
可是,他在望遠鏡裏觀察了一會,終是确認對面的應當是自己人了這才往前來。
而從北面樹林裏一路小跑過來的那人手裏還拿了一把小手槍。
當他在跑到了那個連長的身邊時,那連長詫異的道:“秦主任,你咋來了?”
而這時那個秦主任卻沒有搭那連長的話茬,反而是看向了對面剛剛站定的雷鳴忽然大笑道:“哈哈,雷小六子你總算回來了啊,我是老秦哪!”
話音未落,他卻已經從那藏身的樹後走出去了。
“哎喲,秦主任!”雷鳴一看那個四十來歲的人也笑了便也往前搶。
原來,兩個人不隻是認識,而且還很熟。
因爲這位秦主任正是楊宇平手下的那個後勤主任。
想當初大許子、石瓊花和武更鬧“三角戀”的時候,這位秦主任那也是參與“斷案”了的。
至此,雙方還能有什麽說的,抗聯那個連的人自然是收了槍,而一直躲在開闊地那頭的雷鳴小隊也都往這面來了。
那個滕主任和雷鳴走在一起互相解釋彼此的誤會便往遊擊區深處走去,後面跟着衆多的戰士。
而就在他們都走遠了之後,不遠處的一片樹林裏有個人才邊收望遠鏡邊站了起來。
他正是那個武團長,他的大名叫——武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