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小隊的終究是會合在了一起。
隻是當大家見面的那一刻,那些死裏逃生的隊員的滿臉歡喜就變成了慚愧!
雷鳴并沒有理會隊員們看向自己的那熱切的目光,他也隻是拿眼睛掃視一下所有人,他的臉色就變了。
然後武更就把頭低了下去,接着,所有隊員也都把頭低下了。
這其中的原因還用問嗎?
在雷鳴離開的這段時間裏,他們小隊少了五名隊員。
而那五名隊員再也不可能回來了,若說戰士戰死沙場那也是死得其所。
隻是以日僞一向的作風,他們一下子打死了五名雷鳴小隊的隊員又怎麽可能不大肆宣揚?
武更也不想低頭,可是這事由得你不低頭嗎?
人家雷鳴在的時候,所有人的都活蹦亂跳的,可是現在一下子就沒了五個鮮活的生命,他的頭又怎麽可能擡得起來?
“這事怪我,是我這個向導沒有當好!”倒是那個向導丁虎子率先說話了。
此時他們可就在這座高山的山頂上呢,而這座山偏偏就是這片山區與那丁虎子所說的那大草甸子的交界處。
現在他們從山頭俯視下去,卻哪裏有什麽大草甸子,放眼望去但見一片白水茫茫,隻有那白水的邊際才有那莽莽的青山!
就這水,就算他們都會水性但是這麽遠的距離他們能遊過去嗎?日僞軍又怎麽可能憑他們來遊?
偏偏這座山上山石居多,樹木卻是很少,想紮個木筏子隻怕那木頭都不夠用。
原來丁虎子終究也隻是對這片山熟一些,這兩天天降暴雨,山洪爆發的又豈止是這片山區。
那北面的山區卻是爆發了更大的洪水!
兩股洪水由高至低相向奔湧,終是把這片草地變成了澤國。
原來,這裏也隻是低窪一些罷了,并沒有那麽多的水。
按理說這水早晚也會排出去的,可是洪水去了又如何?
那日僞軍自然可以增兵将他們困在這座山上。
“堅守吧!”經過一段令人難堪的沉默後雷鳴說話了,現在也唯有堅守了。
氣氛雖然沉悶,但是雷鳴的回歸卻是讓所有隊員就又恢複了戰士的常态。
也隻有這時,隊員們才發現雷鳴其實早已是成了他們内心的主心骨。
有雷鳴在,他們的腦瓜子竟然也靈活了起來。
現在這座山北面臨水不用太多防守,他們就擡來山上的大石頭給大那挺重機槍做了個臨時的掩體。
下面有大石作爲胸牆,甚至在那機槍的兩側也堆起了石頭。
當那石頭堆過機槍之後,上面又壓上了條石。
如此一來,倒是做出來了一個簡易的射擊孔來。
這樣一來,至少重機槍不會一點屏蔽也沒有,卻是會大大減少日軍子彈對射手的命中機率。
當然了,如果日軍要是帶着迫擊炮來的,那他們這個準備工作也就沒有什麽意義了。
“那、那、那,你們三個去那個位置,輕易不要開槍,如果鬼子把擲弱彈筒搬上來,你們就把鬼子的小炮手打死!”雷鳴又下達了一個命令。
一切布置完畢,所有人都躲了起來,靜等日僞軍前來進攻。
日僞軍并沒有馬上攻上來,那原因自然是因爲他們也怕重機槍。
日軍爲了徹底消滅雷鳴小隊,把這挺九十多斤的重機槍擡到了山上那是着實下了一翻力氣。
如此笨重的重機槍都能搬到山上來,那彈藥卻也極是充足的。
雷鳴保守估計,這四箱子子彈就得有兩千來發。
日軍這種被抗日武裝俗稱爲“雞脖子”的九二式重機槍的口徑是7.7MM的。
用重機槍把這種子彈打出去的威力那和三八大蓋打出去的6.5MM的步槍彈那自是不同。
不過一般重機槍的缺點都是不光是比較笨重,多是用于區域覆蓋的,所以射速度,預先設定射擊目标。
可是,日軍由于本土資源有限,爲了節省子彈,這種九二式重機槍的射速并不高,但優點卻是轉向靈活射擊精度高。
在日軍的使用這種機槍的過程中,很多時候那都是用長短點射來射擊的。
所以現在雷鳴他們通過調整那重機槍的角度,已是用重機槍将易上山的南坡全封鎖住了。
然後其他人再用步槍盒子炮輕機槍起到火力補充的作用。
除非日僞軍有迫擊炮,如果沒有炮隻是強攻的話,縱使雷鳴小隊全滅,可是日僞軍也注定會付出巨大的傷亡!
所有人都在等待,可是日僞軍偏偏就沒有動靜。
估計日僞軍也想明白了,雷鳴小隊的人本身槍法就準,現在卻是又搶了挺重機槍,他們如果貿然進攻除了徒增傷亡也沒多大意義。
反正他們把雷鳴小隊圍在了這絕地上一時半會也跑不掉,所以他們竟然是和雷鳴小隊幹耗上了!
日僞軍既然不來攻,雷鳴就讓人做警戒,其他人抓緊吃東西。
他們現在所吃的那是已經被水泡白了的鍋貼。
那鍋貼卻是死面的。
所謂死面的是指面粉、苞米面之類的未經發酵直接就貼在鍋裏就蒸熟了的。
這種鍋貼熱着的時候吃也就罷了,可是當涼下來時吃那是當當的硬。
别看他們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在水中泡過中,可是那鍋貼卻是硬朗依舊。
就以那鍋貼的硬度,如果做成一個一兩斤重的大鍋貼。
就以雷鳴的手勁那要是把那鍋貼砸到人腦袋上去,毫不lǎi懸(誇張)的說,絕對可以把人打昏過去!
隻是鍋貼雖硬但那也是食物,他們都出來有些日子了,所剩的鍋貼自然也是不多了。
見别人都開始吃飯了,大許子就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石瓊花。
石瓊花便從自己兜裏掏出來一小塊也就香水梨那麽大的鍋貼來攤在手掌心裏向大許子遞了過去。
石瓊花不是雷鳴小隊的成員,她出來的時候帶的吃的有限,這兩天卻是淨吃大許子的了。
不過吃的時候石瓊花雖然不知道大許子還剩多少吃的,但猜到他剩的肯定也沒有多少,所以她就在黑夜裏把自己那塊留了下來。
大許子翻了石瓊花一眼,心道,沒白救這朵花一條命,對自己還是有良心的。
不過,他卻不肯再把那吃的再接過來了,他就拿眼睛四處眨摸。
這吃的東西沒有到生死存亡的時候,他也不用指望别人把吃的給他。
大許子這四圈一眨摸就看到了好幾具日軍的屍體。
剛上山時那幾具屍體還在重機槍旁邊呢,可他們上來之後嫌礙事就給拽一邊去了。
要知道,日軍的九二式重機槍那在武器裏絕對算得上是大件!
那人少怎麽能把那重機槍給運到這好幾百米高的山上來呢?
日軍一挺重機槍那就得動用快一個班的兵力了,四個擡重機槍的,還有四個扛彈藥箱子的。
由于犧牲了五名隊員,大家也都沒問雷鳴當時一個人是怎麽把八名日軍搞定的。
現在看來,這山上的屍體有六具,山腰上還有兩具。
山腰上那兩具已經摔得腦漿迸出了,顯然是被雷鳴給或踹或拽,反正是是從山上弄下去摔死的。
至于這幾名日軍屍體卻是槍傷了,想必被雷鳴用槍打的。
當時槍聲雜亂,他們也就沒有注意到雷鳴用盒子炮的聲音。
不過,盡管大家對雷鳴身手好早就有了共識,可是他這一個人搞定了日軍八個人卻是再次讓他們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過,現在大許子可沒功夫佩服雷鳴。
因爲,他餓啊!
他便到那屍體身上翻吃的。
不過說來也巧,都說人傻福多,大許子還直就找到吃的了。
他先翻出來了一小袋餅幹,又翻出了七八塊糖果,最後竟然還在一個日軍士兵的彈盒裏發現了白米做的飯團子!
哎呀我靠!
其他隊員那真是羨慕嫉妒恨哪!
當時敵情緊急,他們也就忘了去搜找戰利品了,沒有想到卻是把大許子給成全了!
大許子也不客氣,他厭棄的踹了一腳一具日軍士兵的屍體,而他那盒白米飯團子就是從那家夥身上找到的。
然後大許子找了塊幹淨點的沒血的石頭坐了下來,抹了一下鼻子,大嘴一咧用手摳着那飯團子就往嘴裏塞!
當兵打仗的人吃飯哪有慢的,他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米飯吃得差不多了。
然後,他還沒忘把自己黑黢黢的手指伸到那彈盒裏去把剩下的米粒摳出來吃掉。
在中國人的老話裏講,人絕不可以剩飯碗子,這叫惜福。
就是那家趁萬貫的大财主,那也一個米粒不會剩的,那都是挨餓過來的人哪!
大許子剛吃完正用舌頭舔牙縫呢,石瓊花卻湊上來了卻是一伸手。
大許子愣眉愣眼的看了看石瓊花。
在大許子的理解裏那自己和反日聯軍這朵花那咋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
于是,他就把那袋已經揣到自己兜裏的餅幹掏了出來,很是有些戀戀不舍的就想開袋分而食之。
可是,石瓊花地一擺手示意不要,卻是一指他另外一個兜。
那兜裏裝的正是大許子繳獲的糖果!
大許子沒辦法,隻好收起餅幹又掏糖果。
一共七塊,他分給了石瓊花三塊,可是石瓊花的手就是不收回去!
大許子掃了眼四周,眼見着所有人進了用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們兩個呢。
他可實在不想破壞自己那不近天鵝肉的清譽,無奈之下,隻好給石瓊花的手掌心裏又加了一塊。
石瓊花這才笑了。
她撥了一塊糖放到嘴裏,那眼睛都笑成小眯縫眼兒了。
然後她把剩下的糖果往兜裏一揣,眼波流轉看向衆人,一副得意揚揚的樣子。
隻是她這眼波一掃,衆人皆是眼波一蕩,除了雷鳴以外,其餘人就都有了被殺傷的感覺。
反日聯軍那一朵最美的花兒,誠不虛也!
雷鳴沒有被“殺傷”那是因爲他根本就沒瞅石瓊花。
他卻正在邊上問大許子和石瓊花押回來的那名僞軍俘虜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