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餓了!”孩子的聲音在早晨的村莊裏響起。
可是,沒有回音,站在門口的那名僞軍卻是理都不理。
“咋整?”大雙對二雙說。
“咱們兩個一起喊,就象昨天他們教咱們兩個喊咱爹時那樣!”二雙說。
“好。”大雙答,“一、二——”
于是,“我們餓了——”兩個稚嫩的童音便會聚成了更強大的聲音從那破窗戶裏面飛了出去。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能不能讓老子消停點!”站崗的僞軍罵道。
于是,屋子裏沒聲了。
可是,那沒聲也隻是片刻,随即那裏面卻傳來了兩人孩子合在一起的更大的呼喊:“爹,我們餓了!”
“你爹不要你們了,現在不知道在哪個耗子洞裏貓着呢!”僞軍士兵又罵道。
“爹!爹!我們喊你呢!”那兩個趴在窗口的孩子齊聲說道。
“我艹,你們喊我?”那個僞軍士兵扭頭看向那個由無數的小格子構成的窗戶,還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問。
我特麽怎麽就能你們這兩個小兔崽子的爹了呢,你們又不是我揍出來的。
那個僞軍士兵好奇怪!
窗戶紙已經被捅破了,有兩張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的臉正貼在上面向他斜眼看來。
“爹!爹!爹!”那兩個孩子依舊在一起叫。
“我?”僞軍士兵指着自己鼻子的那隻手依然沒有放下,這真是一件讓他無法相信的事情啊!
“嗯哪!”這時有一個孩子理直氣壯的就接話了。
“我咋就成你們兩個小犢子的爹了泥?”僞軍士兵被弄得莫名其妙。
“你剛才跟俺倆說‘老子’,那‘老子’不就是爹嗎?”一個孩子振振有詞的反問道。
“哎呀我艹!”那個僞軍士兵一下子被那個也不知道是大雙還是二雙的孩子給怼沒詞了。
“爹——爹——爹——我們餓了,昨晚我們就沒吃上飯!
爹,你要是不管俺們兩個,俺們兩個就讓俺娘從陰曹地府抓你個狗日的來!”那兩個孩子又大聲喊了起來。
還你們娘,還陰曹地府,咦,這大太陽的,我咋覺得我後脖梗子發涼呢?!
那名僞軍直接讓那兩個小孩子的詛咒弄得在已經開始發熱的陽光下打了個激淩!
“這兩個小王八犢子,老子算是惹不起你們了!”那個僞軍士兵被鬧得徹底沒轍了,“等着!”他去給找吃的去了。
兩分鍾後,那個僞軍士兵回來了,一手拿了兩個苞米面餅子一手拿了兩根剛摘下來的黃瓜。
“吃吧吃吧!,撐死你們兩個小崽子!”僞軍士兵把兩個苞米餅子遞了過去。
于是,那叫大雙二雙的兩個孩子從窗戶裏伸出手接過便吃了起來。
兩個孩子确實是餓了,所以那苞米面餅子吃得很快。
吃的很快就噎聽,因爲那是純純的苞米面餅子。
“咋象李奶奶的手藝呢?”大雙邊噎着邊叨咕。
“是象!”二雙邊噎着邊回答。
他們兩個娘死的早,就跟着這麽個窩囊廢的爹生活。
倒是隔壁的李奶奶見這兩個娃沒娘很心疼,就時不時的會給他們兩個苞米面的餅子吃。
“你個狗日的,你去搶李奶奶家的餅了!”大雙二雙同時張嘴罵道。
“哎呀,我艹,吃還堵不住你們的嘴?!老子斃了你們!”僞軍士兵氣的恫吓道。
不過,這兩個苞米面的餅子确實是他從隔壁那個老太太那裏搶來的!
于是,那兩個孩子不吭聲了,依舊在飛快的吃餅子。
可是過了一會兒,兩個孩子吃完那事兒卻是又來了。
“你個狗日的偷俺家的黃瓜吃!”也不知道是大雙還是二雙又指着那僞軍士兵罵。
“媽了個炮仗的,你們兩個小崽子良心都讓狗吃了?剛才你們還喊我爹呢!”僞軍士兵還嘴罵道。
“你才不是我們的爹呢,你搶李奶奶家的大餅子!”一個孩子說道。
“你才不是俺們的爹呢,你這麽缺德生孩子肯定沒pi眼兒,我們兩個有pi眼兒!”又一個孩子說。
“我艹——”這個僞軍士兵真的給氣得火冒三丈高了,轉身就奔窗戶來了。
敢情自己被這兩個小孩兒給涮了一把。
日本人沒話,這兩個孩子他也不敢傷,可是他一來氣就把手中那一根半黃瓜甩了出去正砸在了窗戶上。
之所以是一根半,那是因爲那半根黃瓜已經被他吃到肚子裏了。
一根半黃瓜就那樣砸破了窗戶紙飛進了屋子,于是就被那兩個孩子撿了起來。
然後那名僞軍士兵就聽到有孩子的說話聲在屋裏響起。
“哥,你是大的,那個整根的歸你。
我是小的,吃半根的吧。
這半根咋還讓狗啃了呢,真埋汰,我呸!”
“你們兩個小王八羔子,我叉你老老!”那名僞軍的蹦高高的就罵了起來。
“胡二,你特麽的消停點,大早晨就聽你跟兩個小崽子在這裏窮嚎了!”這時,有僞軍軍官的聲音傳來。
于是,僞軍士兵老實了下來,屋子裏面傳來了兩個孩子奸計得逞的笑聲。
“氣死猴哎,氣死猴哎!”也不知道是大雙還是二雙又開始幸災樂禍了。
算了,我這麽大一個人跟兩個小崽子叫什麽勁。
那個僞軍士兵開導自己道,與其說是開導自己倒不如說是他被這兩個小孩兒給折騰服了。
太陽越升越高,氣溫自然也是越來越高。
現在正好是三伏天,東北三伏天那氣溫也有零上三十多度呢!
“我們渴了!我們渴了!我們渴了!”兩個孩子喊話聲又同時從屋裏響了起來。
“你們家沒水缸啊?”剛要迷糊着的僞軍士兵被吵醒了他反問道。
“沒有!”兩個孩子齊聲回答。
“這特麽的,等着!”僞軍士兵說道。
又過了兩分鍾,這個僞軍士兵回來了,手裏拎着木桶裏裝着的是大半桶水。
他把從外面别着的那扇破房門打開,于是,兩個孩子跑了出來,一個手裏拿了個破碗一個則是拿了個半拉的葫蘆瓢。
兩個孩子舀了水便咕咚咚的喝了下去。
這兩個孩子是真渴壞了,本來他們家就窮,他們兩個真的沒有穿衣服。
兩個人小孩卻是把自己肚子都喝圓了才一人又用手中的家夥端着水進屋了。
可是也隻是過了一個小時,那兩個孩子卻是又喊了起來:“老總,我們渴了!”
“我特麽的上輩子肯定是欠你們兩個小崽子的!”那個僞軍士兵嘴裏罵着,卻也隻能再次開門。
于是,那兩個孩子喝飽了水就又進屋了。
這兩個小孩子也不知道怎麽渴的就那麽快,四個小時裏卻是喝了四回水。
然後,終于消停了下來。
八成是睡着了,僞軍士兵心裏想着,他便靠在門旁迷糊上了。
太陽總是從東方升起,然後會在天上劃一道弧線,最後當它到達西方時,這一天也就結束了。
“行,共産黨夠狠,連自己家的孩子都不要了!把那兩個小崽子拉出來,用他們腦殼給皇軍做尿壺!”
僞軍軍官氣勢洶洶的走來,後面跟着的是同樣怒氣沖沖的日軍軍官。
僞軍士兵忙把門打開,隻是他進了屋卻突然一嗓子就喊了出來:“那兩個小崽子跑了!”
嗯?屋子外的日僞軍聞聲就沖了進去。
然後他們就看到在這家的外屋(廚房)後牆卻是已經多出了一個洞來。
那洞大人鑽是鑽不過去的,但是鑽出去隻有七八歲的孩子卻是富富有餘的!
“兩個小崽子咋能挖洞?”僞軍軍官罵道。
他眼光掃向這個破屋子,這家時真窮啊,卻哪有什麽鐵器?他就看到那洞口扔了一個破葫蘆瓢一個破碗。
而這時,那名一直看着屋子的僞軍士兵一看到那葫蘆瓢終于是恍然大悟了。
他知道那兩個小孩是咋跑出去的了。
白天的時候他也隻是以爲這那兩個小孩口渴,所以才讓那兩個小孩喝了那麽多水。
現在想來,卻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
原來那兩個小孩喝完了水就往那牆根撒尿,這房子可是土坯房啊。
那黑土做成的土坯一遇水自然就變軟了,那兩個小孩便把那濕土摳了下來,直到成功摳出來個洞來。
然後,兩個人就是這樣鑽出去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