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亮了。
抗日秘營那裏已是冒起了火光,那是日軍在焚燒秘營之中的馬架子、糧倉等設施。
而就在距離密營幾公裏的地方,張忍冬正和兩名扮作中國人的日軍走在了起。
那兩名日軍顯得心情很好,臉上挂着暧昧而又銀會的笑容。
張忍冬則是嘻笑着應承着。
如果,隻是從裝束上看,這三個人既象抗日遊擊隊員,又象山林土匪。
如果,若是從氣質上看,那就是一名漢奸在讨好兩名日本侵略者,仿佛真的實現了所謂的*****一般。
漸行漸遠,兩名日軍不再嘻笑,一個手裏端起了老套筒一個摸出了盒子炮,開始注意觀察起周圍來。
而張忍冬見兩名日軍已經把目光挪走了,這才也攥了攥手中的王巴盒子跟在了後面。
他的臉上依舊挂着笑意,隻是看兩名日軍的那雙眼睛習慣性的眯了一下。
三個人就這樣默不作聲的行走着。
而就在他們身後的二百多米處,安倍清一帶着二十多名日軍則是盡量借着山林的掩護跟在了後面。
安倍清一是帶着自己的人來搜索抗日遊擊隊殘餘人員的。
當然,他更希望能夠抓到一名活着的雷鳴小隊成員。
根據張忍冬的指認,安倍清一已經确認他們殺死了兩名雷鳴小隊的成員。
可是,這并不能解了安倍清一的心頭之恨。
他在和雷鳴小隊第一次作戰的時候,是從一個叫密山的地方逃回到大本營去的。
那次是當真凄慘,近百人的小隊隻有他一個人如同喪家之犬般灰溜溜的逃得了性命。
不過,好在安倍清一在軍隊上層有人脈。
于是在上層人物的支持下,爲了血恥他又組建了新的特戰隊。
可是截止目前,自己的特戰隊近二百人又隻剩下了二十人了。
而雷鳴小隊的人他卻隻弄到了兩具死屍,如此一來他此心何甘?
安倍清一當然知道日軍在這一側同樣有隊伍的。
所以他寄希望日軍能再攔住一部份突圍的抗日遊擊隊,自己最好能夠活捉一名雷鳴小隊的成員,好爲自己的戰功增加上那麽一點點份量。
山野裏的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
在冬天進山讨伐抗日遊擊隊固然那寒風刺骨讓日軍很不習慣。
可現在已近春天他們進來讨伐卻再也發現不出抗日遊擊隊在雪野上留下的足迹了。
這都是兩難的事情啊!
兩名扮作遊擊隊員的日軍和張忍冬依然在搜索着,試圖在田野中雪找出抗日遊擊隊的蛛絲馬迹來。
這是張忍冬給安倍清一出的主意,這樣或者可以誘使零星遊擊隊員以爲他們也是遊擊隊的,從而自投羅網。
按理說這無異玩大海裏撈針,可是也不知道這兩名日軍走了什麽狗屎運,他們還真的就看到了腳印!
那腳印是踩在一個小山的背陰面的山腳下的,那裏的雪還沒有完全消融。
一名日軍上前,他的腳不小心踩到了那雪上發出“咔”的一聲。
于是,他的後腦勺被同伴不滿的瞪了一眼。
天氣已經轉暖,白天殘雪消融便化作了水,夜裏氣溫一下降那水就又結成了冰。
是以踩上去那肯定是有聲音的。
那名日軍仔細看了看那片殘雪上留下來的腳印,随即他回頭時左手就伸出了一個手指頭。
那一個手指頭的意思無疑是對方隻有一個人。
于是,原本責怪他的同伴也興奮了起來。
他緊接就就一轉頭一撥愣腦袋,示意一直跟在側後位的張忍冬也上前。
兩名日軍最初在出發的時候,由于開玩笑說得很興奮就忘了張忍冬在他們身後了。
雖然現在張忍冬已經投降了日軍,他們也談不上不相信張忍冬。
但是,他們絕不習慣把一個中國人放在他們的身後。
張忍冬端着把着要多醜就有多醜的王巴盒子也隻能舉步向前。
當越過那兩名日軍士兵的時候,他的眼睛又眯了一下,可是卻又無可奈何。
三個人避開山腳的殘雪端着槍小心的前進,眼神不斷打量着山上。
誰都害怕從他們沒有注意的地方飛出來一顆子彈取走他們的性命啊!
而此時在暗處真有就有人正在緊張的注視着他們三個!
以底是那名日軍踩踏融雪的聲音驚動了那人。
那人手中拿着一把盒子炮,躲在不遠處一個土丘的後面,他卻是胡震。
胡震昨天夜裏的運氣很好,二老牛和樁子的犧牲吸引走了日軍。
而他卻是僥幸藏在了樹林旁的一個土坑裏,那個土坑是一個沒有挖成的廢棄的絕戶窖。
之所以那個絕戶窖廢棄了那是因爲當初挖那裏的時候那恰恰有一處山泉,于是就被抗日遊擊隊放棄了。
胡震并不知道那個土坑是在那裏的,他也隻是聽說有這樣一件事。
如果他要是知道那個土坑就在那裏說什麽也會帶着二老牛和樁子先躲到那裏。
胡震是知道樁子和二老牛犧牲的,隻是他們兩個犧牲的過程他并沒有看到。
因爲那時他已經掉到那個坑裏了。
昨夜待到日軍照明彈滅,胡震就又趕緊從那個土坑裏爬了出來向秘營外摸去。
隻是他昨夜摸出去也不順利,因爲日軍的照明彈依舊時明時滅,也因外圍依舊有日軍在逡巡。
胡震用二老牛給他的盒子炮打死倒了幾名日軍,仗着地形熟趁着黑夜還真的就摸了出來藏在了他身後的那座小山上。
隻是,沒成想那批追殺他的日軍剛走,他就又聽到了後面踩踏融雪的聲音。
有了昨夜的經曆,他自然是知道這批穿着與自己同樣服裝的人就是日軍假扮的。
按理說他用的是盒子炮,隻需要一個連發就能将眼前這三個人打倒。
可是,他卻已經不敢開槍了。
隻因爲他知道現在他的槍裏隻剩下唯一的一發子彈了!
胡震隻是一名普通的戰士,他是給重機槍手供彈的彈藥手。
他用會步槍,可是沒有。
盒子炮雖然也會打但畢竟不熟,否則昨夜二老牛活着的時候爲啥會罵他敗家子?
此時的胡震拿着眼睛瞄着從後面過來的這三個日本人,他多麽希望對方到山上去搜索啊。
這樣,他就可以跑了。
可是,那山丘的背陰坡上是有雪的,那上面壓根就沒有腳印,那三個人又怎麽可能上山?
眼見前面那三個人已經轉過身來了,胡震的心也“砰砰砰”的跳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