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他們并沒有在馬車上把覺睡成,這并不是說松蔭溝裏又發生了什麽情況,而是魏樹增找他們來了。
魏樹增在看着把雷鳴小隊所帶的榴彈在用擲彈筒打完後便帶人沿着松蔭溝尋視去了,等他巡視回來見雷鳴他們竟然又在馬車上睡着了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由山林隊、熱血青年、愛國獵戶組成的這樣一支戰鬥小隊偏偏就打出了正規部隊都沒有打出來的戰績,而他們竟然在這冬天露宿在馬車之上連一堆篝火都沒有升又怎麽能讓他心中不生佩服。
于是他就聯系了抗日救國軍的人将雷鳴他們讓到了離戰場最近的一個土坯房中好好休息。
臨走雷鳴還問了句“松蔭溝沒有什麽情況吧?”,他得到的回答是“四圈都是大火小鬼子肯定跑不出來了”。
“終于有熱炕頭了!”當進了那個土坯房後發出感歎的那是全體人的心聲。
“哎呀,不好意思,就是炕有點小,沒辦法你們擠着睡吧!”領雷鳴他們來的抗日救國軍的人說道。
“這就挺好這就挺好!”雷鳴連聲說道。
于是那個領他們來的人推門出去了,留下一屋子雷鳴小隊的人。
如果隻論屋子其實那炕也不小了,可奈何他們現在算上小保子可是有十二個人了,終究還是要在炕上擠的。
二蠻子你看人蠻可摟媳婦睡覺這事上他可是不傻,他一伸手拉着胡梅就上炕了,示意胡梅頭沖裏貼牆躺着自己就直接靠了上去。
盡管他并沒有在衆目睽睽之下摟胡梅,但他心裏有數,隻要所有人一上炕自然就可以擠得自己把胡梅抱得緊緊的。
二蠻子和胡梅挨在一起那是天經地義的,至于象二老牛、王小武他們這些男人們自然也沒有啥說道便也放下了身上的槍也爬炕上去了依次擠在了一起。
然後屋地上站着的卻也隻有雷鳴、周讓、小北風、小妮子四個人了。
這個時候那氣氛可就有點微妙。
原本雷鳴、小北風、小妮子三個在一鋪炕上睡的時候,從來都是小妮子挨牆雷鳴在中間小北風在另一頭的。
可是這回,所有人都知道周讓在雪洞裏總是和雷鳴擠在一起睡的。
小妮子沒吭聲,雷鳴和小北風沒法表态,到是周讓說道:“妮子你貼牆!”
周讓這話說的沒毛病,在她看來自己是大姐大,那怎麽能讓自己小妹挨着雷鳴睡呢,這遭罪的事還是自己來吧!
小妮子自然“哦”了一聲也上炕了,至于她内心怎麽想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雷鳴看了一眼周讓緊接着卻吼道?:“都特麽往西頭擠擠!還剩兩個人沒上來呢!”
于是這時就聽到炕一頭的胡梅卻是低叫了一聲,這個不用問她已經被二蠻子摟了個滿懷。
可那二蠻子卻也不傻反而是大聲喝道:“你個死二老牛你輕點擠,看把我媳婦都擠叫喚了!”
“哎呀我艹!”二老牛這個氣啊,你特麽這不是得便宜賣乖嗎?
屋裏的人誰都不傻卻是“哄”的一聲大笑了起來。
雷鳴擠上了炕,那炕實在是太擠,所有人也隻能側着肩膀睡了。
接着就沒有人說話了,剛笑過也沒有人說話,雷鳴小隊在連續戰鬥了多天之後終于是全上了熱炕,随後鼾聲便起。
他們是如此的勞累,所謂氣質所謂英武所謂軍容那都是軍隊在閑時搞出來的事情,當真正疲憊作戰時人的生死才永遠是第一位的,那些與生死無關的事情早就被扔到了不知道了大山的哪個旮旯裏了。
而此時夜色中松蔭溝的大火還在繼續并且有往遠方蔓延的趨勢。
水火本無情那就是雙刃劍,大火自然不可能隻是在松蔭溝裏燃燒于是慢慢的就蔓延上了周圍的山頭。
“這也太特麽的烤聽了!”火光中燒餅抱怨道。
和燒餅在一起的許玉雙點頭稱是。
今天在放火的時候兩個人的表現都可圈可點,周圍的士兵們當時可是看着他們兩個呢。
他們都沒有想到平時在連隊裏還是比較老實甚至還有點受别人氣的許玉雙在放火的時候會有那麽勇敢的表現。
用士兵們的話講,這就是老實人發怒更可怕!許玉雙用自己在放火時的勇敢行爲赢得了士兵們的一緻尊重。
而更讓抗日救國軍的士兵們沒有想到的是,平時總是屁的流星愛偷奸耍滑的燒餅竟然在關鍵時刻又救了許玉雙一命。
當時如果不是燒餅及時拉倒了許玉雙,那麽許玉雙肯定是死在日軍的槍下了。
而他們兩個人的表現也讓他們連一向因爲老實而受欺負的幾個出了名的老實人揚眉吐氣。
當又有那平時比較強勢的老兵在言語上埋汰其中一名老實人時,那個從不還口的老實人便勇敢的站了起來說“你們别欺負我,我是膽小我是老實,可我就是下一個許老實,假如你們不怕報應!”
許老實那是許玉雙的外号,于是這個同樣老實的士兵在舉出了剛剛發生在大家眼前的劉玉雙的事例時,那愛欺負人的老兵退卻了,因爲他不敢保證在戰鬥中自己的表現會超過這些平時淨是受氣的老實人。
當兵隻論生死之際,平時都是扯蛋!
“走了走了,再往後撤撤!”有軍官招呼道,那是他們的連長。
一聽連長命令往後撤,所有人趕緊都站了起來往松蔭溝的更外圍走去。
“那裏不會有小鬼子再跑出來吧?”許玉雙一邊走着,一邊低聲問燒餅。
老實膽小是他的缺點,在放火結束後許玉雙仿佛又變回了那個膽小怕事的許老實。
但關鍵時刻燒餅救了他一命,所以現在他已經是把燒餅看成鐵哥們了,燒餅就是再表現出什麽不待見他的地方拿話申斥他他也不會感到一絲一毫的委屈與憋氣了。
“艹,沒吊事,明天天亮了咱們就等着進那山溝子裏撿寶貝吧。
特麽的,你說燒死這老多日本人有吊用,還不如燒死幾隻兔子野雞啥的呢,到時候還能當下酒菜!”此時的燒餅也恢複到了平時那屁了流星的樣子。
“那你别吭聲,明天别人去撿武器我專門去給你撿兔子!”許玉雙讨好道。
“行,你這條狗命我特麽的沒白救!”燒餅表揚許玉雙道,許玉雙便讨好的在那嘿嘿嘿。
“哎,我說許老實,你當時挺特麽的虎啊,多虧我跟上你了,我那麽喊你你都不停下來,還拖着那火把滿地跑!”燒餅想起了放火的事了。
“嘿嘿,我不是知道我身後有您老人家嗎,您哪能說舍得把我扔下不管呢,是吧,餅哥!”許玉雙竟然出奇的恭維燒餅道,他已經不怕燒餅了。
“我艹,這話是你說出來的嗎?你特娘的是真老實嗎?”燒餅奇怪的看了和自己并排走在一起的許一雙一眼,還伸手打了許玉雙的後腦勺一巴掌。
“我是真老實,真老實,嘿嘿!”許玉雙象個娘們似的羞羞的笑,隻是那笑讓誰看他也特麽的不再老實了!
抗日救國軍的人足足往後撤出去了一百多米才停留了下來,所有人看着那仍在燃燒的已經映紅了半邊夜空的山火都眉開眼笑。
東北人管沒花力氣就占了大便宜或者掙了大錢的事叫“俏活兒”,而今天他們在松蔭溝對日軍的這場火攻幹得也同樣很俏,甚至比補充團在牆縫伏擊戰中幹得還俏!
補充團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勝但本身雖然說傷亡極小但畢竟也是有傷亡的,可是他們這場火攻卻是連一個傷員都沒有,就更别提死人了!
他們沒有理由不高興沒有理由不喜樂開懷!
可是此時,無論是被大火逼退的監督火場的抗日救國軍還是在那土坯房的小炕裏睡得已是流出了口水的雷鳴他們都不知道,就在那狹長的松蔭溝裏的一塊空地上那裏并沒有火焰也鮮有火焰燒過的痕迹。
四百多名穿着土黃色軍裝的異國軍人就象那山間的土撥鼠一樣全都趴在了那黑漆漆的地上,甚至還有的如同疊羅漢身般的趴在了一起,隻爲躲避開那已經開始向遠處燃燒的山火。
一名趴在地上的日軍大佐正擡頭看着那遠去的火光,在火光下他的臉上蹭上了泥土也有煙灰。
可是,他不管,他正眯着眼睛看着那遠去的火焰。
此時的他正在盤算,現在還不能走,現在山火太明,如果現在站起來怕會被中國軍隊發現,最好是等火燒滅或者燒遠了的。
再加一章,湊個萬字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