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是很能接受這個。”
書房裏面，盧克坐在椅子上，擺手拒絕總統先生遞過來的雪茄。
很多人都知道，這位中将先生沒有任何不良嗜好。
既不抽煙，酒僅止于淺嘗。
唯一值得诟病的，也許隻有私生活。
但這點小毛病，放在年輕人和上流社會，實在是微不足道。
連國家名義上的領導者，入主白宮的總統，私生活都未必好到哪裏去。
更何況，五角大樓的陸軍中将了。
“嗯，有良好的習慣，這是好事。年輕人很少有像你這樣，主動拒絕摧殘身體的小玩意兒。”
總統先生并未感到惱怒，反而誇獎了一句。
“是的，我對作息規律很看重。”
盧克微微一笑，他每天都會在睡前做一些促進血液循環的熱身運動。
然後一覺下去，直到天亮，絕不把疲勞和壓力留到第二天。
像是瑪蓮娜，佩姬，白皇後艾瑪……
但凡跟他過夜的女性，都說過中将先生的作息很正常。
“這是我爲數不多的個人愛好，一時之間也改不掉，也不想改。煙草的氣味能我靜下心來，沉着思考。”
總統從盒子裏取出一支高級雪茄，把玩了片刻，用長條火柴耐心熏烤着，看得出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這盒還是丘吉爾送給我的，我們在雪茄的品位上，頗有共同語言。盡管我的私人醫生叮囑過，減少煙草和酒精的攝入，可人類短暫的生命裏，沒了雪茄和威士忌，豈不是失去了大部分的意義。”
盧克附和的點頭，雖然他對煙草和酒精不感興趣，但這是因爲有其他的愛好。
“那位首相大人也送了我一盒，改天我帶過來，轉贈給總統閣下好了。”
他有點懷疑丘吉爾是不是逢人就送雪茄，據說過世的羅斯福也收到過。
“那多不好意思啊。”
總統嘿嘿笑了兩聲，随後壓低聲音道：“别讓貝絲知道，她不喜歡我抽雪茄。”
“那是當然。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
盧克眨了眨眼睛，很上道的回答。
幾分鍾後，閑聊完畢，兩人的話題回歸正軌。
“神盾局有收到情報，發現蘇聯方面近段時間動作頻頻。不僅大力發展核工業，還打算重啓二戰時期的超級士兵計劃——據我所知，他們有個名爲‘利維坦’的秘密組織，正在積極地招募生物學專家，培育優秀的戰士。”
爲了盡可能拖延時間，給霍華德創造機會。
盧克張口就來，談起了蘇聯方面的最新動向。
坐在對面的總統先生，可不是什麽平庸的政客。
恰恰相反，他極具野心和進取心。
二戰結束後，入主白宮的總統，率先提出謀求世界霸權的戰略目标。
軸心國家的失利慘敗，加上英、法兩國的衰退削弱。
白頭鷹依仗着發展起來的軍事實力，經濟積累，開始觊觎世界霸主的寶座。
若不是亞特蘭蒂斯的橫空出世，暫時阻擋白宮和五角大樓，準備借助幹涉他國内政，實施全球擴張的腳步。
這個時候，說不定兩極格局都已經形成了。
“卡維爾中将，紅色帝國确實值得警惕。他們也許會是最大的敵人！”
總統吐出一口青色煙霧，面色凝重的說道。
“有時候，我也會爲這幫人的堅定信仰，集體主義所爆發出來的行動能力，感到驚歎。”
二戰的赢家，不止是默默發育的合衆國，還有一頭西伯利亞的紅色毛熊。
而雅爾塔四國會議當中，另外一個登上世界舞台，表現出神秘力量的天朝大國。
那是未開放副本，暫時不計入世界地圖。
“關于過幾天召開的和平峰會，還有亞特蘭蒂斯的利益分配，就要勞煩卡維爾中将你多費心了。”
總統放下抽去四分之一的雪茄，鄭重道：“合衆國的未來，屬于像你這樣的年輕人。”
盧克呵呵一笑，他可不想做什麽前浪、後浪，那很容易被拍死在沙灘上。
燈塔國的光明未來，明明屬于某個還沒出生的地産大亨。
那才是能在有生之年，帶領美國再次走向偉大的最合适人選——斜眼笑。
接下來的四十分鍾，待在書房裏的兩人談興正濃，聊了很多。
期間，總統還詢問盧克有沒有興趣去莫斯科走一趟。
以及到了最糟糕的那一步，雙方開啓三戰，蘇聯發射核彈，他有沒有信心攔截下來。
對這樣的問題，盧克自然避而不談，含糊其辭。
他又不是隔壁片場的曼哈頓博士，沒興趣搞什麽人形核威懾。
“今天就到這裏吧，貝絲的脫骨牛排應該也做好了。”
總統按滅手裏的雪茄，揮手散了一下煙草的氣味，笑呵呵的推門出去。
随後，他看到一幕很違和的畫面。
客廳裏，霍華德坐在沙發上，兩邊是總統夫人和總統女兒。
他像是說了什麽有趣的事情，逗得其餘兩人掩嘴輕笑，氣氛相當和諧。
“這是……怎麽回事？”
總統一臉懵逼，内心複雜。
莫名感覺像是被隔壁老王，攻略了自家老婆、女兒一樣。
本來他對霍華德的才華很是欣賞，斯塔克工業也是五角大樓的重要防務承包商。
可現在，總統瞧着那個擠眉弄眼，竭力表現幽默一面的小胡子男人，卻越看越讨厭。
“你們聊什麽呢？我在書房裏都聽到笑聲了。”
總統按捺怒氣，幹巴巴的問道。
“總統閣下，我隻是說了一些自己在英國時的見聞。”
霍華德清了清嗓子，用一本正經的語氣道：“我以前住在倫敦，那時候戰争還沒開始。有段時間我爲了體現男子漢的氣概，想要留胡子，結果旅店的老闆聽了嘲笑我，‘哈，你這嘴就跟我老婆下面沒剃毛一樣’，他當時真是這樣說的，實在太失禮了。”
“那你怎麽回答？”
盧克捧哏似的接了一句。
“我照了照鏡子，然後點頭，‘嗯，你說得沒錯，确實很像’，然後老闆得意的走了。”
霍華德認真地說着，仿佛确有其事。
坐在旁邊的總統夫人笑出鵝叫。
婦人總是比少女，更能接受帶顔色的笑話。
“斯塔克先生的經曆真是豐富。”
總統皮笑肉不笑，對自己老婆跟霍華德坐得這麽近，感到很是不滿。
“還有什麽有趣的事情嗎？我也想聽聽，增長一下見識。”
“還是在倫敦，還是那個旅店老闆，他的老婆平常給劇場的魔術師當助手。有一次，他提前回家，發現自己老婆脫光衣服，站在卧室裏。”
霍華德摸了摸胡子，惟妙惟肖學着動作和語氣，認真地說道：“旅店老闆感到很疑惑，随即發問，他老婆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後來，在老闆的逼問之下，他老婆說最近學了一個魔術，然後大喊一聲‘現在就是見證奇迹的時刻’，一個身上光溜溜，同樣沒穿衣服的魔術師，就從櫥櫃裏變了出來。”
“這讓旅店老闆很是驚訝，他沒想到老婆不僅能大變活人，還能把對方的衣服變沒，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一次輪到總統女兒憋不住笑意，努力地聳着肩，圓潤的臉蛋現出兩抹紅暈。
暖場的小笑話說完，總統夫人終于記起那份德州脫骨牛排，連忙沖進廚房。
其他人也都坐到餐桌邊上，沒過多久一股誘人的香氣飄了出來。
“真是好手藝。”
盧克對總統女兒沒什麽興趣，但對總統夫人做的脫骨牛排，卻是贊不絕口。
咬一口下去，肉汁飽滿，口感豐富。
既不顯得油膩，也沒有失去鮮嫩的味道，讓人不禁想起小謝爾頓家的秘制牛肉。
“吃得開心就好。”
總統夫人矜持的說道。
對于自己的廚藝得到肯定這件事，她已經習慣了。
“有什麽秘密配方嗎？實在是太美味了！嘗過這樣的牛肉，我以後再去餐廳，恐怕不會再點牛排了。”
霍華德跳了出來，大塊的牛肉都堵不住他的嘴巴。
“恕我直言，夫人，我願意斯塔克工業的所有股份，換這份菜譜。”
相比起盧克平淡無奇的誇獎，霍華德這種誇張式的說法，更容易讨到總統夫人的歡心。
這就是情場浪子，約會達人，芳心縱火犯的實力。
直接向總統女兒發起攻勢，意圖過于明顯，有點操之過急。
用迂回戰術，讨好總統夫人，反而是更明智的選擇。
當然，這隻是爲了給盧克解圍。
對于成爲總統女婿，霍華德同樣沒什麽興趣。
他是個放縱不羁的風流浪子，不可能那麽早邁進愛情的墳墓——哪怕總統的女兒也叫瑪麗。
“一茶匙的孜然，一杯紅糖，兩茶匙煙熏紅椒，三茶匙幹芥末……”
有些飄飄然的總統夫人，愉快地說出秘制配方。
霍華德做出認真傾聽的表情，還拿紙和筆記了下來。
就像是，他真的很在意這份秘制牛肉配方。
旁邊的總統悶不吭聲，内心恨不得把盤子裏的牛排砸在對方的臉上。
這個家夥讨好我老婆幹什麽？
總統想起之前那兩個笑話，莫名覺得自己就像那個倒黴的旅店老闆。
二十分鍾的用餐過程，餐桌上回蕩着霍華德的彩虹屁，恭維話，還有總統夫人和她女兒的歡聲笑語。
至于總統？
他像個局外人一樣，根本插不進話，隻能沒事找盧克尬聊幾句。
推銷女兒的聯姻大計，就這樣被橫空殺出，強勢蹭飯的霍華德攪得一團亂。
吃完晚飯，客廳裏坐滿了人。
趁着總統夫人在廚房收拾的時候，總統先生終于找到機會。
他刻意忽略正在跟自己女兒套近乎的霍華德，親切地拉着盧克，做出一副熱心長輩的模樣。
“卡維爾中将，你對于家庭，還有婚姻有什麽看法？”
總統旁敲側擊，順便給女兒遞眼色。
隻不過，後者正在和霍華德聊阿加莎-克裏斯蒂的最新小說，完全沒注意到父親。
“我還年輕，閱曆不夠豐富，見識不夠淵博，沒什麽可以說的。”
盧克淡淡一笑，回避話題。
“總統閣下說起這個，是想給我介紹對象麽？我暫時沒這方面的想法，但霍華德卻一直很想尋找理想中的伴侶。”
“若是有合适的小姐，不妨給他引見一下。”
“對吧，霍華德？”
已經從阿加莎-克裏斯蒂，說到阿瑟-柯南-道爾的霍華德，果斷點了點頭。
他眼中流露出誠懇之色，聲音低沉道：“沒錯，我早就想穩定下來，過上平靜的生活。隻是沒找到夢寐以求的靈魂伴侶。”
“總統閣下，雖然外界有關于霍華德的各種傳聞，說他一個星期同時與三四個女人進行約會，白天忙于工作，晚上去酒店過夜，精通時間管理，與衆多好萊塢的女明星都有一腿。”
盧克把話題帶得越來越偏，振聲道：“但我可以保證，霍華德絕對不像報紙上寫得那樣，他爲人正直，醉心科學，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相信，未來也能成爲一名合格的丈夫，出色的父親。”
沒等愣住的總統回過神來，霍華德謙虛說道：“盧克才是我需要學習的榜樣。别看他年紀輕輕，但是潔身自好，不近女色……”
兩個厚顔無恥的家夥，像是說相聲一樣，瘋狂商業互吹，讓總統連插話的餘地都沒有。
經曆這一晚上的各種意外，總統先生有些心累，終于放棄推銷自家女兒的想法。
他擺了擺手，流露出送客的意思：“天色有些晚了，卡維爾中将，還有……斯塔克先生，我就不留你們過夜了。”
盧克聞言，立刻起身。
寒暄幾句後，帶着霍華德離開。
“怎麽樣？表現不錯吧？”
走出布萊爾國賓館的霍華德，得意洋洋的說道。
“何止不錯，我擔心再繼續待下去，總統先生會把我帶來的那支紅酒，砸在你的腦袋上。”
盧克笑着道。
霍華德不愧是婦女之友，連總統夫人那種級數，都能熟練駕馭。
“所以說，我可是付出巨大的代價。盧克，别忘了你答應過的事情。”
想起離開之前，總統看自己的眼神，霍華德不由背後發涼。
但，爲了踏入傳說的魔法世界，體驗什麽女術士，女妖精，魅魔，半人馬……
哪怕被總統把名字記在小本本上，也值了！
“都說了，大家是朋友，不會騙你的。”
盧克保證道。
反正他參加過巴黎的和平峰會，就要前往卡瑪泰姬，帶上霍華德也沒什麽問題。
……
……
布萊爾國賓館，總統套間。
送走那兩個讓人頭疼的家夥，總統回到書房。
他需要抽支雪茄，好好地冷靜一下。
“你是誰？”
剛坐到椅子上，房間裏忽然出現一個陌生身影。
對方雙手背在後面，戴着古怪的紫色頭盔，穿着紫綠相間的複古長袍。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陌生人聲音沙啞，皮膚偏向藍色的面龐，不自覺露出一絲倨傲。
“我做過埃及的法老，波斯帝國的君主……卻還沒有試過，當總統是什麽感覺。”
感到驚恐的總統想要出聲，卻發現自己嘴巴閉得緊緊的。
“那個年輕的中将，很奇怪。我沒有聽過他的名字，曆史上也不該有這個人。”
陌生人自說自話，抽開椅子，拿過總統手裏的那支雪茄。
“呼！我也喜歡煙草的味道。霍華德-斯塔克，他倒是個名人，值得注意。而超人……我要小心一點。”
“我觀察這條時間線有一陣子了，它與我曾經征服過的世界不盡相同。這是好事，更能引起我的興趣。”
“想要躲開至尊法師，可真不容易。藏了這麽久，趁着古一與多瑪姆博弈，我才找到機會。”
“……”
陌生人自言自語，說着總統無法理解的内容。
等到那支雪茄抽到三分之一，書房外面傳來叫聲。
“哈裏，親愛的，洗澡水放好了。”
總統夫人敲了敲門。
“好的，我馬上出來。”
陌生人撥弄了一下喉嚨，聲線便與總統一般無二。
“有趣的生活就要開始了。”
他站起身，從腰帶裏取出一支藥劑，打進脖子裏。
肉眼不可見的納米蟲注入體内，短短幾秒鍾，就把外貌改造成總統的樣子。
後者坐在椅子裏，一動不能動，但眼裏充滿着驚懼。
總統像是照鏡子一樣，看到那個陌生人，逐漸變爲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