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摩，算了，算了……武器以後能拿回來！”
塞巴斯蒂安拖着奄奄一息，嘴裏念着“三叉戟”的納摩，回到潛艇。
“快點讓亞特蘭蒂斯人來接應，我們可擋不住超人！”
他使勁搖着眼神悲憤的納摩，讓這貨清醒一點，别再想着那把尼普頓三叉戟。
U型潛艇的極限深度是三百二十米，未必能逃得過超人的視線。
到時候萬一被追上來，地獄火俱樂部的成員，沒有水下呼吸的天賦能力，恐怕要面臨團滅的下場。
“肖先生，你說得對。”
體會到死亡的威脅，納摩暫時放下心愛的三叉戟。
那把武器對他的意義，就像喵喵錘之于雷神索爾，都蘊含着一份無法割舍的感情。
“我一定會拿回來——先回亞特蘭蒂斯再說。”
捂着流血不止的胸口，這位年輕的國王遵從内心意志，發出某種特殊的聲波，呼喚着深海生物。
“你好像被抛下了，朋友。”
猝不及防被一發熱視線擊中的盧克，望着海面上高速旋轉的龍卷風，嘴角挑起一絲笑容。
“塞巴斯蒂安-肖已經帶着納摩逃之夭夭了。”
莫名其妙留下來殿後的激流，愣了一下，發現那艘U型潛艇消失不見。
這不對啊！
我的任務不是幹擾超人的視線，制造混亂嗎？
人呢？
都跑了？
那麽明顯的一艘潛艇怎麽沒了？
一連串的問号從激流腦袋裏冒出來，高速旋轉的身軀猛地停下。
反應過來的年輕變種人，直接操縱氣流形成旋風，托着自己飛快離開。
繼續留下和超人戰鬥，那是傻瓜才會做的事情！
“現在想走，會不會晚了點。”
盧克提着手中的三叉戟，眯起眼睛确認一下目标。
如同投擲标槍一樣，以标準的姿勢激射而出。
嗖的一聲！
大氣發出爆鳴。
一抹金色殘影，如同疾馳的閃電，直接命中跑路的激流。
“也算是給特斯拉克博士找個實驗素材。”
盧克向下俯沖，接住把激流串成燒烤的三叉戟
“别讓我失望啊，塞巴斯蒂安-肖。以你的搞事能力，制造出一場戰争應該沒問題。”
年輕的少将站在海面，向下看去。
那艘U型潛艇漂泊在水下，但指揮艙裏空無一人。
……
……
亞特蘭蒂斯，波塞多尼亞。
身受重傷的納摩，從偌大的營養池裏爬出來。
他已經昏迷四個小時了，精赤的身子，滿是黏糊糊的納米溶解藥水。
胸口的猙獰傷口初步愈合，隻有一些隐隐作痛的輕微感覺。
想到自己心愛的三叉戟，落入陸地人的手裏，被人把玩、撫摸、使用，納摩就忍不住升起怒火。
“陛下，你傷勢還沒有完全恢複，不要輕易動氣。”
醫療官勸阻道。
尼普頓三叉戟是亞特蘭蒂斯的神器，也是王權象征。
表面銘刻有影響氣象的魔法符文，擊中人體會造成電擊傷害。
即便是納摩身體素質遠超常人，生命力格外強悍，也差點被直接秒殺。
“我請來的客人呢？”
納摩沒有理會醫療官，皺眉反問道。
“他們……待在水牢。”
醫療官吞吞吐吐的回答。
“詹瑪長老說，他們是陸地人，闖入亞特蘭蒂斯那就算入侵者，必須要看管起來。”
納摩鐵青着臉，一言不發。
随着怒氣上湧，胸口也泛起清晰地痛楚。
“帶我去水牢。”
他從牙齒裏擠出這句話。
二十分鍾後，戴着呼吸設備的地獄火俱樂部，出現在議事大廳。
納摩靠在王座上，居高臨下俯視着長袍貴族們。
“你們囚禁了我的同胞，我的客人，還聲稱這是爲了亞特蘭蒂斯的安全着想。”
他的語氣冷漠，夾雜着一絲怒氣。
“是的，陛下。這麽多年以來，從未有任何的陸地人踏足過我們的國家，更别提進入首都波塞多尼亞，站在議會大廳了。”
一個長袍貴族擡起頭，毫無畏懼的說道。
“這是違反傳統的僭越之舉，長老們不能眼睜睜看着陛下你犯錯，所以才加以制止——這同樣是我們的職責。”
納摩抿緊嘴唇，眼神更加冰冷。
失去了尼普頓三叉戟，這讓他原本就不安穩的王位産生了動搖。
情緒波動激烈的納摩，抑制着内心的怒火，緩緩開口道：“我是亞特蘭蒂斯的國王，然而我的臣子卻沒有給予半分應有的尊重，這是否也算一種僭越？”
“陛下，亞特蘭蒂斯的曆史上，從來沒有一個混血國王，也從來沒有一個丢掉三叉戟，在戰鬥中逃跑的國王。”
又一個長袍貴族站了出來。
當君臣尊卑的那層外衣被揭開，剩下的隻有赤裸裸的輕蔑和排斥。
“很好。”
氣極反笑的納摩，站起身來，高聲說道：“就因爲我沒有像你們一樣的藍色皮膚，所以被看成是‘野種’、‘異類’。連負責王室教育的老師，都不願意和我說話，大祭司甚至向我的爺爺進言，要把我驅逐出去。”
“我的母親，一個王室的公主，從小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她爲了保護我，不得已躲進貧民窟裏，忍受着髒亂的環境和殘酷的生活。”
“從小到大，我受到的嘲笑和欺淩，比你們都要多。它們讓我學會和其他人保持距離，避免遭到傷害，它們也讓我看清人性的惡劣，與膚色和種族無關。”
“你們并不高貴。亞特蘭蒂斯人和陸地人沒什麽區别，一樣的狹隘，一樣的自私……哦不，陸地人至少知道學習。”
“當他們還在鑽木取火的時候，亞特蘭蒂斯就已經研究海洋能源的利用了，可現在他們都開始學着控制核能，你們還停留在萬年之前，抱着那套傳統死不放手。”
“什麽祖輩的規矩，你們隻不過是被天神組、永恒者吓破了膽子，所以才躲在海底，不敢出去罷了。”
納摩一邊說着，一邊走下台階。
“陛下——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一個長袍貴族惱怒的問道。
“當然，知道。”
納摩捂着胸口，咳嗽了兩聲。
另一隻手快速伸出，把對方提起來。
“你們也許不知道，我最讨厭的顔色，就是藍色！”
咔嚓！
五指收攏，手臂用力。
這個長袍貴族的脖子歪到一邊，雙眼睜得很大，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納摩會對自己動手。
“看看，多愚蠢的樣子。國王不能處死貴族……帶着這些規矩去見海洋之神吧。”
納摩譏諷的笑道，開始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
那些守在外面的衛兵聽到聲音，闖進議事大廳，卻隻能呆呆地看着。
因爲按照規矩，他們對國王動手等同謀反。
充當旁觀者的塞巴斯蒂安，戴着呼吸設備的那張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白皇後，用僅能自己聽見的聲音道：“幹得漂亮。”
後者面色平靜，仿佛什麽都沒有做。
仇恨蒙蔽住了納摩的眼睛，他若是能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
憑借着地獄火俱樂部的實力，亞特蘭蒂斯的士兵能把他們關進水牢？
況且，長老會的長袍貴族要對自己發難，也應該制造一下輿論，拉攏民意。
而不是什麽準備都沒有，就貿然激怒一位國王。
幾分鍾後，等到屠殺結束，大廳裏橫七豎八躺着長袍貴族的屍體。
塞巴斯蒂安沉聲道：“陛下，接下來該怎麽辦？”
擦幹手上的鮮血，納摩像是放下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整個人變得輕松許多。
他走上台階，坐上王位，一字一句道：“戰争。給陸地世界一場戰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