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金存海放下了手機:“他們兩口子去律所了,之前那位律師一直想簽這案子,早上又把他們接走了,說是見什麽刑法專家去了,估計他們兩口子又被忽悠了。
這樣吧,明天我帶他們去律所找您,你們再談。真不好意思,讓你們白跑一趟。昨天晚上我跟他們都說了,結果……”
“沒關系,我們今天過來,一是爲案子的事,二是我想認識下您。萬主任說您經驗豐富,不僅在小區内發揮餘熱,還在省内兩所大學擔任客座教授。我們律所也想請您做顧問,不知道您……”方轶說着看了萬可法一眼。
聘請金存海擔任盛德律師事務所的顧問,是方轶和萬可法在來之前就商量好的,這樣既可以綁定金存海及其背後的資源,又可以爲律所組建強大的後援團,爲律所的業務提供專業方面的助力。
組建後援團的建議是萬可法提出的,由全體合夥人推薦候選人,并由全體合夥人不記名投票選出顧問,暫定名額二十人,涉及的專業領域包括刑事、民事和部分行政領域,以律所的主要業務闆塊爲主。
當然不是每位被選出的候選人都願意當律所的顧問,所以選出候選人後,就要由推薦人出面勸說,并簽署聘用協議。
“老金啊!做個顧問又不讓您坐班,有事所裏會派車來接你過去,沒事你可以繼續在社區和大學裏發揮餘熱,萬一再碰到今天這麽樣的事,你可以直接帶着當事人去所裏談,多省事!”萬可法把邊鼓敲的當當響。
“你們讓我好好想想,我這人思想比較守舊,不願意抛頭露面的……”金存海沉默了片刻後說道。
“你可拉倒吧!不願意抛頭露面的你還跑社區去找事做。我看你就是閑的,不找點事幹,心裏癢癢。
你給我們律所做顧問,我找些事給你解悶,不是挺好嘛。沒事的時候咱哥倆還能喝喝茶,回憶回憶過去。
再說了,以目前盛德律師事務所的名氣,我還能拿你的大名在外打廣告做壞事?!”萬可法笑道。
“你可别這麽說,我有啥大名啊,不過是一個退了休,吃飽等死的老家夥。”金存海有些尴尬。
“金老,您看我們盛德律師事務所目前發展的确實還行,我在法大讀書時的導師,也是我們律所的顧問,目前我們律所有十多位顧問,都是圈裏公認的專家。
您放心,我們請顧問的目的是爲了培養青年律師的專業能力,聽取各方面的專業意見,提高辦案質量,不是爲了扯虎皮。”方轶繼續說道。
“好吧,你們都這麽說了。我也不能老端着,咱得識時務不是。”金存海笑呵呵的說完,随之換上了嚴肅的表情:“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如果哪天咱律所的業務與我兒子他們律所的業務碰到了一起,我要求回避。”
“這個你放心,你兒子他們律所是紅圈所,咱們律所這點體量和底蘊,跟人家沒法比。而且短時間内咱們律所沒有向京城擴展業務的計劃。兩家律所碰上的幾率不大。
即便以後真碰上了,你不提,我們也會提示你回避。不會讓你參與。”萬可法回道。
“好,這樣最好。”金存海滿意的點頭道。
“這是顧問協議,你先看着,如果有什麽地方需要修改,明天咱們見面再商量。”方轶見對方點頭,急忙趁熱打鐵,把協議拿了出來。
眼見着聊到了中午,方轶和萬可法想請客,但是被金存海拒絕了。金存海提議讓二人嘗嘗自己做的手擀面,萬可法和方轶欣然同意,跟着忙活起來。
方轶發現眼前白發蒼蒼的老者很樸實,簡簡單單的一頓手擀面讓他與金存海之間的關系更近了一步。
方轶明白,這是萬可法在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的資源介紹給他,看來胖老頭是真想退居二線了。
……
次日上午,金存海帶着房新月的父母來到了盛德律師事務所。
“方律師,這是房新月的父親房祖根,母親魯良芬。老房,這就是我之前跟你們提到的方律師,他是咱們省裏有名的刑辯律師。
前段時間那個殺人、強奸的案子就是他辦的,被告人無罪釋放。方律師的專業能力你們盡可放心。”看得出來,房祖根兩口子對金存海非常信任,在金存海介紹方轶的時候,房祖根頻頻點頭。
方轶邊聽金存海介紹,邊打量眼前的老倆口。
昨天在金存海家吃手擀面時,金存海向方轶和萬可法大概介紹了下房家的情況。房祖根夫婦都是退休工人,家裏不愁吃穿,幹了一輩子工作,本該享清福的年紀,卻因爲女兒的事愁眉不展,老兩口坐在對面像是被抽幹了精氣神一般。
“方律師,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應該昨天見面的,結果臨時有事……”房祖根略顯尴尬的說道。
“沒關系。”方轶一笑,既然房祖根來見自己,很有可能他沒有與昨天那位律師簽約。
“老房,你别有什麽顧慮,今天咱們來見方律師,也是讓你多一個選擇。你和方律師好好聊聊,我去見位老朋友。”說完,金存海離開了會議室。
“房先生,您對您女兒的案子了解多少?”方轶一臉嚴肅的看向對面的老倆口。隋夏在一旁拿着筆,随時準備記錄。
“說實話,我們對女兒的事了解不是太多,一年前我女兒就搬出去住了,以前每周末都會回來,每次她回來,我們都會因爲她對象的事吵架。
後來她一個月回來一兩次,放下東西跟她媽說兩句話就走,連飯都不吃……”房祖根哀聲歎氣的說道。
“還不是你個死老頭子,每回新月回來都跟她吵架,飯都吃不好。要不然咱家新月至于這樣嗎?”魯良芬擦起了眼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