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此,宋輝找過方轶,方轶趁着周五開例會的時間,宣布成立重大疑難案件項目組,由宋輝負責。這個項目組的名字也是兩人随口編的,對于老宋來說叫什麽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案子辦好。
這個項目組雖然由宋輝負責,但是裏面的律師不全是方轶團隊的律師,還有黃援朝和馬義團隊的律師。萬可法更是發話,隻要老宋需要,他會調動全所的力量支持重大疑難案件項目組。
大家都看得出來,萬可法和方轶這是要集合全律所的專業律師,捧老宋起飛。或許老宋沉寂太久,又或許萬可法覺得老宋一直跟着自己,爲團隊做出了不少貢獻,反正不管怎麽說,萬可法和方轶讓律師們看到了希望,隻要你是金子,哪怕被深埋地下,隻要你肯努力,律所一定會給你機會,讓你發出耀眼的光。
宇文東覺得自己需要鍛煉,眼下老宋的重大疑難案件項目組剛剛成立,正是好機會,雖然會耗費自己的一些精力,但如果能從頭到尾的跟上一兩個案件,對自己的成長絕對有好處。
不得不說宇文東的眼光很準,四年後,他的名字會進入刑事律師排行榜的前十,成爲衆多同行羨慕、嫉妒的對象。
就連雲喬和隋夏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往日裏默默無聞的宇文東怎麽一下就蹿起來了,其實她們隻看到了平日裏跟在老宋屁股後面的那宇文東,卻沒有看到深夜一手夾着紅梅,一手拿着案卷,苦思冥想的宇文東。
有人說過,職場人的差距就在下班後的那幾個小時,這話用在宇文東身上一點錯都沒有。
一個氣氛融洽的團隊(土壤),一個肯下苦功的律師(種子),一個恰好出現的項目組(提供各種營養),還有一個不能忽略的因素—運氣,所有的一切集合在一起,成就了宇文東。
當然,現在團隊内的律師誰都不會想到,一個重大疑難案件項目組會成就老宋和宇文東。
……
一周後,萬可法将方轶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小方,你辦的那個殺人的案子怎麽樣了?”萬可法遞給方轶一杯茶。
“還沒有消息,前段時間宇文打電話問了下,檢察院申請撤訴,法院已經裁定準予撤訴了。宇文東在催促檢察院出不予起訴決定書。”方轶喝了口茶水,說道。
“嗯,我聽到了一些消息。”萬可法微笑道。
方轶一怔,看向他。
“據說之前在現場勘查時相關部門從被害人體内檢出了一些東西,并已将檢出的東西和被告人梁雲聰、被害人褚玲的血樣一同送到了省公安廳,進行DnA鑒定。但是一直沒出結果。
法院得知情況後,多次向相關部門催要鑒定意見,在法院的督促下,相關部門将從被害人體内提取的東西再次送檢。”萬可法說到此處停住了,端杯喝起茶來。
“後來呢?您這是跟說書先生學的,留個扣啊!”方轶急不可耐的說道。
“你急什麽!昨天傳來消息,據說結果已經出來了,經過DNA對比,檢出的東西不是梁雲聰的。
通過全國DnA數據庫進行對比,從被害人體内提取的東西DnA分型與因犯強奸罪被判刑的一個叫馬海山的犯人的DnA分型一緻。”萬可法說完,笑呵呵的看着方轶的反應。
方轶先是一怔,随後狂喜:“太好了。我就說這個案子證據不足……果然如此。”
方轶和萬可法不知道的是,在DNA比對鑒定後,相關部門立刻趕往關押馬海山的監獄,對他進行了提審。經訊問,馬海山供認了搶劫、強奸及殺害褚玲的事實。
在六月時,公安機關将馬海山和褚玲丈夫的血樣送檢,經DnA鑒定,被害人褚玲體内的東西系馬海山所留。
同年九月,馬海山因被發現漏罪而被提起訴訟。十月中旬,中院以故意殺人罪、搶劫罪、強奸罪并罰,判處馬海山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罰金人民币二千元,與原犯強奸罪判處的刑罰(有期徒刑十一年)并罰;決定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罰金人民币二千元。
宣判後,馬海山提出上訴。十二月底,省高院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并依法報請最高人民法院核準。
次年二月,最高人民法院裁定核準馬海山死刑。至此,褚玲被殺一案真相大白。當然這都是後話。
“據說這個案子已經被最高院關注,準備作爲典型案例公布。估計用不了多久,檢察院就會出具不起訴的決定書。
你準備好了嗎?”萬可法放下茶杯,笑道。
“準備什麽?”方轶一怔。
“來而不往非禮也,該咱們反擊了!”萬可法眼神中露出狠厲之色:“我們不欺負人,但是有人企圖利用咱們辦的案子做文章,我絕對不會手軟的。
老虎不發威,他們當咱們好欺負!”
“我聽您的。”方轶一臉嚴肅的回道。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知道萬可法一定是發現了什麽,所以才會提反擊的事。
方轶看得出來,這次萬可法真生氣了,事關律所的名譽,胖老頭不可能不動怒。
就在萬可法與方轶談話的二日後,宇文東收到了檢察院關于梁雲聰案的不起訴決定書。梁雲聰被放了出來。
當日,方轶和宇文東跟着梁雲平去了看守所,在看守所大門打開之時,衆人看到梁雲聰從裏面走了出來。
方轶從梁雲聰身上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後者少了幾分流裏流氣,多了幾分内斂與沉穩,看來這段時間在裏面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改變了不少。
“方律師,宇文律師,謝謝,謝謝您們。”梁雲聰沒有搭理哥哥梁雲平,走到了方轶二人面前。
“不用客氣,我們是你的辯護律師,這都是應該做的。”方轶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