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萬,其實我覺得給馬義個一級合夥人也無妨,他畢竟在團隊裏幹了這麽多年,專業能力也有……”方轶話說到一半,見萬可法揮了揮手,便停住了。
“你以爲隻是一級合夥人這麽簡單嗎?跟你說實話吧,我打算明年把你推上主任的位置。
我和杜主任歲數都大了,沒有那麽多精力,想把律所逐步交給你。我們把你扶上馬再送一程後,就準備退了,做個顧問挺好的。我會把整個團隊交給你。”萬可法一臉嚴肅道。
方轶一臉的驚愕,愣住了。他沒想到萬可法會這麽快把自己推到主任的位置上。
“我和杜律師、華律師,沒有完成年輕時的夢想,我們不想把我們的夢想強加在你的身上,隻要你能把盛德律師事務所穩定住,在本省紮根,讓盛德成爲本省排名靠前的律所,我就滿足了。”萬可法遞給方轶一杯茶水。
方轶接過茶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對了,你們團隊招聘的律師怎麽樣了?”萬可法問道。
“來了不少律師,可合适的不多。還在篩選,初步準備進三名律師,再從今年的大學畢業生中招聘二名實習律師,慢慢培養。基本上還是保持甯缺毋濫的原則。”方轶回道。
“嗯,挺好。”萬可法欣慰的點了點頭。
……
自從萬華聯合律師事務所搬進老舊的寫字樓後,夏軍看出了鄒律師大勢已去,雖然律所裏還有五十多名律師沒走,但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很多律師都看出了這家律所的頹勢。
鄒律師沒有萬可法那麽多人脈,根基也不深,除擔任三家大型企業的法律顧問外,其實他的業務不是太穩定。這次律所步子邁的太大,擴張太猛,突然資金鏈斷裂對他影響挺大的。
以前在萬華聯合律師事務所時,他覺得自己不比萬可法差,憑什麽老不死的胖老頭總壓自己一頭,律所主任的位置應該自己坐。
可現如今他徹底明白了,他錯了,錯把萬華聯合律師事務所這個平台給他的助力當成了自己的資本,萬華聯合律師事務所是全體合夥人的,而這個律所的核心就是他一直看不起,并且想踩一腳的萬可法。
事實證明,萬可法依舊是核心,設立一家新律所仍然有很多人投奔他。而自己呢,鄒律師想明白了,他周圍的人都是爲了利益,表面上人多強大,實際上各有各的小算盤,一盤散沙,就連自己的核心團隊都不是一條心,有不少人都在觀望,想取自己而代之的大有人在。
他鄒律師機關算盡擠走了萬可法,坐上了主任的寶座,可又能如何,萬華聯合律師事務所的骨架已經散了,這艘在驚濤駭浪中行駛的大船越飄越遠,已經看不到燈塔上的光,徹底迷失了方向。
夜幕下,站在窗前,一臉惆怅的鄒律師想起了《桃花扇》中的一段唱詞,自顧自的哼唱起來:“俺曾見,金陵玉樹莺聲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過風流覺,把五十年興亡看飽……”
他的臉上一陣清涼,淚珠不知道何時落了下來,怎奈的一片凄涼……
當初很多律師加入萬華聯合律師事務所不過是想借着這家大所的名氣招攬業務,借力而已,可誰知道這麽快這家律所就淪爲了中型律所,跌出了前二十的排名,業務也越來越少,所以很多人都選擇了轉所。
要不是手裏有幾個案子沒結,夏軍也早就換地方了。
見很多萬華聯合律師事務所的老律師臊眉耷眼的與華連成一樣轉去了盛德律師事務所,夏軍也想跟過去,可去了一談才知道,人家優先接收此前在萬華聯合律師事務所執業超過三年的律師,而且人家手上有一份名單,名單上的律師不需要批準,可直接轉所。
除此以外,其他律師想加入盛德律師事務所必須得經過審核和批準,隻有符合标準的才能轉入盛德律師事務所。
夏軍不符合盛德的條件,所以無法轉過去。他碰了一鼻子灰,感覺挺丢人的,出了律所大門他恨恨的吐了口唾沫,在心裏把盛德律所一頓損。
今天正好有個案子的一審判決出來,他把當事人約了過來。
“蘇女士,這是一審判決書。”夏軍将一份判決書遞了過去。
蘇翠榮的愛人孔許生因爲涉嫌貪污罪,被檢察院起訴,後來夏軍幫他申請了取保候審,随後一審開庭審理了孔許生的案子,合議庭當庭進行了宣判。
合議庭認爲,被告人孔許生身爲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收受他人賄賂,爲他人謀取利益,其行爲已構成受賄罪。被告人孔許生歸案後,能主動交代紀檢監察機關及司法機關尚未掌握的其他同種較重罪行,依法應當從輕處罰。故依法判決:
一、被告人孔許生犯受賄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沒收财産人民币十萬元。
二、退繳的贓款人民币三十萬元,予以沒收;尚未退繳的贓款,予以追繳。
宣判後并未下發判決書,今天夏軍特意去法院領的一審判決書。
“夏律師,我愛人的案子,還有希望嗎?如果上訴。”蘇翠榮一臉憔悴的看向夏軍。
“涉及的金額太大,希望渺茫。這麽說吧,這個案子即便是方轶擔任辯護人,也沒有什麽希望。除非……”夏軍的眼珠轉動。
“除非什麽?”蘇翠榮急忙問道。
“除非托關系……我有個朋友可以跟中院那邊說上話,當然費用不低,不過人家還是很講信用的,事情辦不成全部款項都退給您,一分不收。”夏軍壓低聲音說道。
“如果托關系能把人弄出來不?”蘇翠榮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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