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四月底的一日晚上,白克軍又對高培麗進行長時間打罵,一直到了午夜才停止。
次日淩晨四時許,窩在牆角,被打的渾身痛,頭發缭亂,一宿沒睡的高培麗目光有些呆滞。她回想過往,越想越恨,越想越絕望。
她不想再這麽過下去了,長期遭受白克軍的毆打和虐待,讓她的内心産生了怨恨,越來越濃的怨恨。
轉頭,高培麗看到了床上呼呼大睡的白克軍,這個男人曾經讓她深愛如海,現在卻讓她怨恨無比。也就是在此時,她起了殺心。
高培麗忍着身上的疼痛,趁白克軍熟睡之際,一瘸一拐的出了屋,準備去屋外的廚房拿菜刀。就在她走出屋門的時候,看到了門旁台階上的鐵錘。
這把鐵錘是她平日裏敲煤塊用的,用起來很順手,于是她改變了主意,拿起了鐵錘返回裏屋,直愣愣的站在床頭,望着正在熟睡的白克軍,她發現他的臉是那麽的醜陋,醜陋的讓她想吐。
她不想再看,于是舉起了鐵錘,朝着他的頭部猛砸下去,一下、兩下……,就像是台機器一般,不帶絲毫感情,她在奮力發洩着心中的苦悶。紅白之物噴了一床,白克軍當場死亡。
日上三竿之時,高培麗渾渾噩噩的來到了派出所,投案自首。
高培麗被抓後,有不少媒體報道了這個案子,公檢法機關對這個案子也很重視。
大寶得知此事後,專門去見了高培麗的父母,去了才知道,她父母家生活條件不是太好,根本收不了多少律師費,但是轉念又一想這是個揚名的機會,自己既可以沾光又可以幫人一把,這種事是積德行善的好事。
于是大寶憑着三寸不爛之舌,愣是把之前的那位縣裏的律師擠了下去,當然大寶沒少拿方轶的成功過案例說事,村裏人想的簡單,知名大律師,又有很多成功案例和媒體的報道,與縣裏的律師一比,高下立見。
大寶說的雖然有水分,但并沒有忽悠當事人,因爲這案子談下來就是要交給方轶團隊的孟廣達辦。
“嗯,被告人有過錯在先,而且還有個未成年的子女需要照顧,我覺得這案子可做,之前有過相似的案例。”方轶聽完後想了想,問道:“需要我出面嗎?”
“您幫我們助助威就行,主要是被告人家裏沒錢,又有媒體記者在,所以我打算收三千元律師費意思下,就當是做公益了。”孟廣達的意思很明确,這案子主要是爲了揚名,不是爲了賺錢。
但是團隊有規矩,收這麽少的律師費,是要經過批準的。所以孟廣達才來找方轶特批。
“嗯,沒問題。你簽約吧,走特批程序,在系統上申請下。”方轶立刻說道。
“好嘞,我馬上辦。”孟廣達說完,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雲喬,你先看材料,我得去找趟萬老闆,他最擅長與媒體打交道,老孟這案子得跟他說下,讓他借力,把律所和律師都宣傳下。”方轶說完去了主任辦公室。
雲喬一怔,暗道:一個個的都是人精!
會議室内,大寶和宇文東正在一邊閑聊,一邊等着孟廣達的消息。會議室的門開了,見孟廣達笑呵呵的走進來,二人就知道有戲。
“達哥,咋樣?”大寶急忙問道。
“成了。宇文,你在系統上申請下。大寶,你讓當然人來一趟所裏,如果實在來不了,我們帶着委托手續,去一趟也行。”孟廣達笑道。
“好嘞,這事包我身上。”大寶一撩長發,笑道。
“大寶,這個案子律師費一共三千元,沒有多少提成。”孟廣達提醒道。
“達哥,看您說的,您忘了我是幹什麽的了,咱是作家,拉案子不過是順帶手的事,故事才是我關心的。
我要把最接地氣的故事寫出來,不爲賺錢,不爲獲獎,就爲了讓大衆看到最真實的底層社會。喚起大衆對生活的熱愛,遠離黃賭毒。”大寶說的正氣淩然。
會議室内的宇文東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煤氣罐,差點就信了他的話。這還是前段時間嚷嚷要進軍法律圈賺大錢的大寶嗎?
宇文東和孟廣達回到工位時,周穎正拿着案卷材料犯愁。
“周律師,這又是咋啦,愁眉不展的?”孟廣達心情不錯,半開玩笑道。
“哎!别提了,謝律師分給我一個傳播淫穢物品的案子。前幾天我去看守所見了當事人,又去檢察院閱卷,順便提交了取保候審申請書。
今天早上我接到通知,說是取保批下來了,我帶着委托人去了看守所接人,剛回來。”周穎一臉愁容的說道。
“這不是好事嘛?取保批下來,被告人可以出來了。你發什麽愁啊?”孟廣達不解的問道。
“但是這案子在定性上我一直有點吃不準,早上被告人問我,我隻能說等看過案卷後再說。”周穎說出了心中的難題。
“你沒去問問方老大?”孟廣達疑惑道。
往日遇到這種事,周穎肯定會跑去找方轶答疑解惑,但是今天她卻一個人研究……有點奇怪。
“剛才我去了,他和雲喬在研究一個新接的案子,挺忙的,所以我就沒打擾他。達哥,要不你幫我分析下?”周穎眨着大眼睛看向孟廣達師徒。
她上午回到所裏,本來想找人讨論下案子,可杜庸去開庭了,孟廣達師徒在接待大寶,宋律師也出去了,方轶又忙着新案子,就連跟屁蟲伍大少都不知所蹤,所以她隻能自己先研究着。
“好啊,現在這案子在哪個程序?到法院了嗎?”孟廣達問道。
“沒,還在檢察院審查起訴階段。咱們去小會議室吧,那沒人。”周穎指了指南側的内部小會議室,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裏面空空的,門上也沒有挂預約牌。
孟廣達師徒和周穎拿着案卷去了内部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