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案卷已經到法院了,我建議您再加一個閱卷,這樣我們可以更全面的了解案情,當然費用也會略微高一些。”方轶說道。
“那就加吧,再加一個閱卷,需要多少錢?”沙潮琢磨着,這就不是省錢的事,什麽叫錢要花在刀刃上,這就是刀刃。
“律師費一萬五千元。”方轶回答道。
沙潮一怔,最後經過再三斟酌,沙潮簽署了委托手續,交納了一萬五千元律師費。
隔日後,一大早方轶和雲喬來到了看守所,會見沙潮的女兒沙叢叢。
沙叢叢二十多歲,長的一點不像他父親沙潮,有可能像她母親。她雖然長得稱不上驚世駭俗,但卻有一股妩媚之姿,很勾人。這還是在看守所内,沒有化妝打扮的狀态下,如果在外面……可想而知。
“我爸還真下本,前後找了兩波律師。”沙叢叢看了一眼對面的方轶,冷笑道。
她的話讓方轶感覺有些奇怪,難道這父女間有什麽矛盾,那也不對啊,再大的矛盾也是家庭内部矛盾,應該不至于這态度啊。
“沙叢叢,你把案發經過說下,越詳細越好,我需要細節。”方轶說道。
沙叢叢面無表情的看着方轶:“這事得從我的工作說起,我的工作上不得台面,說的難聽點是出來M的;說的文明點是生活秘書,隻不過我跟的老闆不固定。你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這種人。”沙叢叢慘笑了下。
方轶沉默片刻:“人活着不容易,都是爲了吃飯。”
沙叢叢一怔,顯然沒想到方轶會這麽說:“你比之前那位律師強,至少不做作。”
“其實就伱從事的工作來說,古已有之,古代有官辦機構,現如今全面禁止。不過說實話,對于一般的普通人來講,這種事确實有傷風化……”方轶回了一句。
方轶覺得,既然沙叢叢與委托人之間有些不睦,适當的聊幾句題外話,說不定可以讓律師與被告人溝通的更流暢。
“嗯,你這話說的沒錯,确實有傷風化,但是如果人人都一本正經,那也不見得是人。你去大學的後門看看,一到周末有多少豪車等着接人。
前門風光無限,後門無限風光,呵呵,有傷風化……”沙叢叢不以爲然的冷笑道。
“時間有限,你還是說說案發經過吧。”方轶不想跟她扯什麽風化的事,因爲那些東西跟這案子沒關系,也不是他一個小律師能解決的。
“三個多月前的一個晚上,我的一個客戶給我打電話,讓我跟着他去出席一個商務應酬……”沙叢叢将案發經過講了一遍。
她與客戶參加完所謂的商務應酬後,去了市裏的大酒店啪啪。完事後,沙叢叢收了錢後準備離開,此時客戶去了衛生間,臨走前她發現桌上放着一隻男表,她覺得這表看着挺好的,便來了個順手牽羊,将手表也收進了包内帶回了家。
客戶準備離開酒店時,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表不見,懷疑是沙叢叢所爲,便打電話詢問她。
客戶對沙叢叢說那塊表不值什麽錢,但是對自己的意義很大,如果沙叢叢幫自己找到那塊表,自己願意給沙叢叢一千元作爲獎勵。當時沙叢叢心裏非常緊張,矢口否認自己拿走了手表。
此後客戶報警,公安機關遂傳喚了準備去“工作”的沙叢叢,後者在被羁押期間供述了自己拿走手表的事實,并說出了手表的藏匿地點。
警方據此起獲了手表,并返還給了被害人。
在警方訊問過程中,沙叢叢一直無法準确說出所盜手表的牌号、型号等具體特征,并認爲該表也就值一千元左右。
“你知道那塊表是什麽牌子的嗎?值多少錢?”方轶問道。
“不知道,我本來想去典當行問問的,但是還沒來得及去就被抓了。”沙叢叢解釋道。
“你是什麽學曆?大學畢業?”方轶問道。
“我沒上過大學,讀的是中專。中專畢業後我進了工廠,因爲工廠賺錢太少,所以我就出來做了這個。”沙叢叢回答道。
“你以前有過前科嗎?”方轶問道。
“你是指什麽?盜竊?”沙叢叢反問道。
“我是指盜竊或者……因爲工作被處理。”方轶婉轉的解釋道。
“沒有,我不是街邊那種,之前爲了賺錢我在夜總會工作過一段時間,認識些客戶,後來下水一直是自己單幹,每次費用也不會太低,所以我不會幹這種事。”沙叢叢一臉從容的說道。
自己單幹?糊弄鬼呢吧,方轶懷疑她是在有意保護背後的人,但是并沒有深問,因爲那些信息與本案無關。
“那這次……爲什麽要拿手表?”方轶問道。
“這次是因爲那個客戶……太粗暴了,我拿他的表是爲了給他一點教訓,發洩不滿。”沙叢叢說道。
“有什麽話需要我轉告你父親嗎?”方轶問道。
“父親,哼!”沙叢叢冷哼一聲:“如果你能見到我弟弟,跟他說我挺好的。不用擔心我。”
“好,你弟弟在本市嗎?之前我隻見過你父親。”方轶問道。
“他在上研究生,快畢業了,就在市裏。他不知道也好。”沙叢叢一怔,回道。
次日快中午的時候,方轶和雲喬從法院閱卷後,回到了律所。
“師父,經價格認證中心鑒定,沙叢叢盜走的那塊男表,品牌爲寶珀,涉案手表價值人民币十二萬四千元。
根據盜竊罪的立案标準,這一塊表就達到了盜竊數額巨大的程度,會被判有期徒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雲喬說道。
“從在案證據來看,沙叢叢構成盜竊罪,但是量刑上……再看看材料吧。”方轶坐在椅子上端起玻璃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剛要給雲喬布置工作,後者的手機響了起來。
雲喬接通後,說了幾句,用手捂着話筒,看向方轶:“師父,沙叢叢的弟弟到咱們律所了,想見見您。”
方轶一怔:“可以,你安排下會議室。”
樓上會議室,沙叢叢的弟弟沙良軍面色焦急的看着對面的方轶和雲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