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兩個燒烤架,茶社的員工見衆人要動手烤肉串,便讓出來了一個。
“伍師兄,要不你還是休息下吧!”雲喬站在烤架旁邊,看着架子上的羊肉串,心有不忍的勸道。
“沒事,我不累。”伍慶輝吃燒烤,從來都是别人烤他吃,什麽時候自己動過手。
但是今日不同,燒烤架旁準備DIY的五個人中三個男人,一個坐在不遠處的蘋果樹下吸着旱煙,一個初中生,還有一個就是他。對于絕對主力的伍慶輝來說,一個大老爺們總不能讓兩個女生動手烤肉吧。
“伍師兄,我不是怕你累,我是覺得這羊肉串禁不住你這麽折騰,你烤的肉串外焦那是肯定的,那焦的是一塌糊塗,裏嫩……算啦,咱們還是聊聊串串的事吧。”雲喬眨着大眼睛說道:“要不你跟小志學習下?”
伍慶輝手裏拿着烤的黢黑,看不出是啥東西的肉串,轉頭看向方安志手裏的羊肉串,不禁有些發楞:“小志,你是不是學過?”
“嘿嘿,沒有。老家有個生子叔,經常烤串給我吃,多去幾次就學會了。伍哥,您嘗嘗我烤的咋樣!”說完,方安志笑呵呵的遞給了伍慶輝一串羊肉串。
伍慶輝看着遞過來的滋滋冒油,散發着肉香和佐料香氣的羊肉串,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黑貨:“今天的太陽太足,有點熱……我可能是有點中暑了,還是去那邊涼快涼快吧。”
伍慶輝接過方安志遞過來的肉串,默默的走到了蘋果樹下,挨着方有财坐了下來,他沒想到自己連個小孩子都不如,傷自尊了!
“要不要來一口?”方有财裂開嘴,笑呵呵看向身旁的伍慶輝,擦了下煙嘴,将旱煙袋遞了過去。
伍慶輝想都沒想,接過旱煙袋猛吸了一口,緊跟着劇烈的咳嗽起來:“大……大爺,您這煙……煙,咋這麽嗆啊?!”
“呵呵,這是旱煙,提精神。想當年我在生産隊看青的時候,晚上全靠它,有了它蚊子不叮,臭蟲不咬,吸一口可精神了……”方有财覺得眼前這小年輕挺有意思,跟他唠了起來。
雲喬邊烤肉串,邊注意着蘋果樹下的一老一少,沒想到這兩位能聊到一起。剛才她還絞盡腦汁的在想該如何安排這老頭呢,結果伍大少幫她解決了。
雲喬往屋裏送了兩回肉串,想打探下師父和姐姐說了什麽,但是每次進去都隻看到二人相對而坐,飲茶聊茶。
急的雲喬抓耳撓腮的,心道:這兩人咋就不聊點正事呢,這機會多好啊,有酒有肉的。
到後來雲喬也懶得再打探消息了,愛咋滴咋滴吧。
此時,屋内的方轶和雲梅感覺有些尴尬,越是這種人爲營造出來的環境,越不适合談情說愛,加深相互的了解。兩人坐在屋裏聊來聊去聊起了茶道,雲喬苦心安排的機會,變成了以茶會友。
雲喬還是年輕,君不見電視相親也隻是搭個橋,牽個線,從來沒有過相親成功後,節目組安排男女在單間談情說愛的,這談情說愛的事也沒法安排,非得自願不可。
倆情相約,總在花前月下,爲啥是“花前月下”,一個幽靜有景,一個寂靜無人。反正這私密的事,不能像今天這樣搞。
雲喬等人在院中搞自助燒烤,玩的不亦樂乎。
與此同時,南方,某别墅區内,林婉甯收到了一條信息,是雲喬發來的。
“振國,雲喬發信兒過來了,還有照片呢。”林婉甯笑盈盈的快步向書房内的雲振國走去。
“什麽情況?”雲振國放下手中的線裝書,疑惑的看向林婉甯。
“雲喬竄了個局,今天他們在梅梅的茶社内吃燒烤,她見到了方轶的家人,據她說方家人對梅梅挺好的,雙方挺融洽的,這是他們吃燒烤的照片。”林婉甯說道。
“呵呵,這小丫頭,有圖有真相,可以啊!”雲振國看着愛人手機中的照片,微笑道。
……
縣法院,第八法庭,早上九點,杜文定故意殺人案開庭了……
“現在進行法庭調查,請公訴人宣讀起訴書。”審判長一臉嚴肅的說道。
“……本院認爲,被告人杜文定違反交通運輸管理法規,酒後駕駛機動車,發生重大交通事故。
在交通肇事後,被告人杜文定雖有将被害人送至附近診所求治,并按醫囑送被害人去縣醫院搶救,但實際上被告人并未将被害人送至縣醫院,而是中途抛棄在田地内,最終導緻被害人死亡。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交通肇事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幹問題的解釋》第六條之規定,本案被告人在交通肇事後爲逃避法律追究,将被害人帶離事故現場後遺棄,緻使被害人因無法得到救助而死亡,應當依照《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故意殺人罪處罰……”女檢察員底氣十足的宣讀着起訴書。
“被告人杜文定,剛才公訴人宣讀的起訴書,你聽清楚了嗎?指控你犯什麽罪?你對起訴書指控你的犯罪事實有無異議?”審判長看向被告席上的杜文定。
“聽清了,我對指控的罪名和案件事實均有異議。我沒有抛棄被害人,我沒有殺人的故意,我的案子也不符合交通肇事轉化爲故意殺人罪的條件……”杜文定表現的非常冷靜。
他從初中畢業就開始在地面上混,後來靠着膽大、頭腦靈活,攢了些家底,屬于社會上的老油條,被關進來後,該吃吃該喝喝,要說沒有心理壓力那是胡說八道,但心态确實比其他人要好很多。
在開庭前,方轶曾經去看過他,跟他說了辯護方案,也将其中的關鍵點給他解釋了一遍。所以他心裏有些底兒。
“公訴人可以就起訴書所指控的犯罪事實訊問被告人。”審判長看向公訴席。
“被告人杜文定,案發當日,你去了哪?”檢察員盯着他問道。
“當天我回老家辦事,不少親戚和朋友來我家聚了聚,當時我們喝了不少酒。”杜文定說道。
“之後發生了什麽?”檢察員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