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轶立刻捧臭腳道:“那是肯定的,看邢老那氣質也不是吃吃喝喝的人。後來呢,你們怎麽跑到一個戰壕裏了?”
“後來……嘿,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們是敵人似的。大家都是法律人,隻是立場不同而已,相煎何太急。
後來他幹過一陣子強制執行,我替人家追讨執行款經常跟他一起出差,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法院收取的訴訟費用都是由各個法院自收自支,不納入财政預算。
那時候法官幹勁可足了,比律師積極性都高。經常是法官和律師撸起袖子一起爲當事人追債,挨打被罵更是家常便飯。
邢天正這人做人很正派,業務水平也高,很快就從基層法院一路高升去了省高院,當了副院長,而且是省高院審判委員會的委員。
當年最高院借調他,有心把他調過去當法官,要不是他家裏人都在市裏,父母年紀大了,不願意讓他去京城,他肯定比現在有發展。前幾年他退休了,被我拉來咱們律所,當了專家顧問。
老邢問我,從哪把你淘換來的,我說是從路邊撿的,他對你挺看好的。”萬可法笑道。
一個月後,方轶從趙律師那得到消息,張萬田的案子判了,跟他預料的差不多。
法院認爲:被告人張萬田爲謀取非法利益,明知鹽酸克侖特羅是國家明令禁止使用的養殖添加劑,仍摻入飼料喂養生豬,并将有毒豬肉予以銷售,造成二百多名消費者食物中毒,其行爲已構成生産、銷售有毒食品罪。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四十四條之規定,判決:被告人張萬田犯生産、銷售有毒食品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币三萬元。
此後,張萬田不服一審判決,提起上訴,中院審理後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當然這都是後話。
周五的時候,方轶去了方安志的實驗中學開家長會,因爲上學期方安志的成績起伏比較大,班主任特意将方轶找去辦公室詢問了方安志的近況。
當老師的都希望自己班級的升學率出類拔萃,當家長的也都希望自己家的孩子成爲人中龍鳳(當然實際情況如何另當别論,也許最後的期望是:健康就好),方安志在班裏的成績一直很好,很有希望考上本校的高中,所以老師對他一直比較關注。
從老師的辦公室出來後,方轶與兒子方安志出了校門,沒開車,兩人溜溜達達的往家走。
“爸,李叔說,雲阿姨爲表示感謝,要請咱們明天晚上吃飯,讓我問你什麽意見,去不去?”方安志突然問道。
“你想去嗎?”方轶裝作輕描淡寫的問道。
雲梅昨天給他打電話,請他和李書明吃飯,讓他把小志也帶上,他跟雲梅說要征求下小志的意見,結果一忙起來,差點把這事給忘了。剛才開家長會他還想着怎麽跟兒子說呢,結果小志直接問了起來,省了他不少事。
“嗯……雲阿姨挺好的。我覺得雲阿姨屬于那種很獨立,很有見解的女人,不會跟風,人雲亦雲。跟她聊天很有意思。”方安志想了想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方轶微笑道。
“您的手藝也就那樣,爺爺又回老家了,換換口味挺好,你要是忙,我跟李叔一起去。”方安志反過來将了方轶一軍。
“嘿!……好吧,我也懶得做飯,算啦,周六跟你們一起去蹭頓飯。”方轶道。
周六中午剛吃過午飯不久,不待方轶給李書明打電話,後者已經敲響了方轶家的房門。
“不是說吃晚飯嗎?你咋這麽早?”李書明進屋後,方轶問道。
“早點過去,幫着打打下手,人家請咱們吃飯,真準時準點過去啊!”李書明責怪道。
“好吧,聽你的。一會兒我去樓下的水果店買些水果。”方轶撓撓頭覺得李書明說的有道理。
“你什麽都不用買了,我都弄好了。小志呢?”李書明說完向小卧室走去。
“李叔,我都準備好了,咱們去那家飯店?”方安志走出卧室,問道。
“不去飯店,你雲阿姨在郊區辦了一個茶社,咱們去茶社吃烤肉。”李書明道。
二十多分鍾後,三人開車出了市區,按照導航去了雲梅的茶社。
雲梅的茶社在市郊,距離市區也就五六公裏的樣子,建的古香古色,應該花了不少錢。據說茶社是她在村裏人建的農家樂的基礎上改造的。
車子開進茶社大門後,方轶下車見裏面假山、翠竹,一步一景,很有南方園子的感覺,就知道雲梅花了不少時間和精力在上面。
“雲總,麻煩您了!我們給您帶了些水果過來。”見雲梅出來迎接,李書明打開奔馳車的後備箱說道。
方轶瞥了一眼後備箱,吓了一跳,裏面放着好幾箱水果,把後備箱都填滿了,跟給水果店搬家似得。
“這麽多水果啊!李總,您太客氣了。方律師,你們進屋坐吧。小玲,你們幾個過來把後備箱的水果搬屋裏去。”雲梅招呼道。
九月初的天氣,中午依舊比較熱,當太陽落到山頂後,氣溫立刻降了下來,茶社四周都是田地,氣溫的變化更明顯一些。
茶社院裏的土地上,支着烤串的炭火,烤肉的香氣布滿了茶社,室内一張大木桌,桌上擺放着不少酒菜和烤串。方安志吃的嘴上油乎乎的,不亦樂乎。
方轶和雲梅在一旁邊吃邊聊。李書明吃了一會,跑去院子裏與茶社的三名員工邊烤串邊喝啤酒,聊的熱火朝天。
正在此時,院門開了,一對四十多歲的中年夫妻走了進來。
“方律師,您先吃哈,我出去看看。”雲梅透過窗子見到來人後,走了出去。
方轶答應一聲,向外看去,隻見這對四十多歲的中年夫妻,男的啤酒肚,四方臉,穿着一身休閑裝,腳下一雙運動鞋;女的也是一身休閑裝,打扮的挺時尚,但是一看就知道是本地人,因爲身上透着一股子淳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