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趙翠霞,你對一審判決書認定的事實及罪名有無異議?”審判長問道。
“我對一審法院認定的事實和罪名有異議:
一、一審判決書中認定我販賣國家保護動物,我不認可。
我沒有販賣國家保護的野生動物,我隻是居間介紹,我店裏的國家保護動物大天鵝不是我的,是劉三定的,之前我就跟警察說過了。
另外,買受人也不是我,是姓吳的,他是警方的人,是他鼓動我幫他介紹購買野生動物,我們有微信和電話記錄。之前一審時,檢察院隻出示了我們雙方達成交易的微信,前面他給我打電話和發微信催我辦事的微信未提交。”
說道此處,趙翠霞的身體緊張的抖動着,心髒也如脫缰野馬般狂奔起來,聲音抖得厲害,手中的A4紙晃的她看不清字,緩了緩勁兒,她才接着道:
“二、我對一審法院認定的罪名也不認可,我根本就沒有販賣野生動物,我隻是居間介紹。我說完了。”
說完後,趙翠霞的身體哆嗦成了一團,手中的A4紙已經有些拿不住,額頭已經潮濕,連帶着聲音都有些失真了。
“上訴人,你平複下心情。”審判長見趙翠霞如此,怕她緊張過度昏倒在法庭上影響庭審,說道。
兩邊的女法警走到近前,低聲詢問趙翠霞的情況。
“檢察員就一審判決書認定的事實對上訴人進行發問。”片刻後,審判長道。
“上訴人趙翠霞,劉三定跟你是怎麽認識的?伱們之前熟悉嗎?”宋檢察員問道。
“劉三定跟我是一個鄉的,……我在鄉裏開飯館,他經常來我這兒吃飯,一來而去就認識了。”經過最初的緊張後,此時的趙翠霞心情平靜了不少。
“你怎麽知道他有野生動物的?”宋檢察員問道。
“之前姓吳的找我買野生動物送禮,而且要那種好的,‘好的’就是受保護,平時吃不到的那種野生動物。
我店裏沒有,就沒答應他,後來姓吳的催了我很長時間,我就問了經常來吃飯的劉三定,我知道他關系廣,就拖他幫忙打聽下,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趙翠霞眼神中的恐懼少了很多,可能已經慢慢适應了庭審的節奏。
“此前你有沒有從劉三定手裏買過野生動物?”宋檢察員問道。
“有過兩次,但不是我主動買的,是劉三定提到店裏賣給我的。”趙翠霞道。
“買的什麽?”宋檢察員追問道。
“我記得是野兔,就是山上那種野兔,但是後來廚師說不像是野生的,有點太肥了,應該是家養的。
還有一次,他給我帶來了一隻野雞,後來經廚師鑒定說是家養的,根本不是野雞,後來我按照家雞的價格收下了。”
此前趙翠霞确實做過不少次買賣野生動物的生意,也從劉三定手裏買過,但是她不能說,她相信劉三定那個老滑頭肯定也不會承認以前賣過野生動物。所以她避重就輕,順口胡謅了兩句。
宋檢察員氣的直哼哼,雖然猜到趙翠霞不老實,但是他沒有證據:“審判長,公訴人問完了。”
“下面由上訴人趙翠霞的辯護人發問。”審判長道。
“好的,審判長。趙翠霞,你之前認識那個買野生動物的姓吳的買家嗎?”方轶問道。
“不認識,他是自己找上門來的。”聽到方轶的提問,趙翠霞的心踏實了不少,她知道方轶不會給他挖坑。
“姓吳的買家找到你是怎麽說的?”方轶問道。
“他說要好的野生動物,送禮用。”趙翠霞道。
“你當時手裏有好的野生動物嗎?”方轶問道。
“沒有。”趙翠霞道。
“你當時是否主動幫他聯系了賣家?”方轶問道。
“沒有,我跟他又不熟,就沒上心這事,我琢磨着等有人來店裏賣野生動物了,我再聯系他,沒有就算了。”趙翠霞道。
“後來姓吳的買家有沒有聯系你?”方轶問道。
“聯系了,基本上每周都給我打電話,有時候還來店裏找我問這事。問的我都煩了。”趙翠霞道。
“後來你找了劉三定,讓他幫忙尋找野生動物的賣家?”方轶問道。
“是,姓吳的老問這事,我有點煩了,正好劉三定來我這兒吃飯,我就把這事跟他說了。後來他打電話告訴我說是有貨了,貨就是指好的野生動物,我這才聯系的姓吳的。”趙翠霞道。
“趙翠霞,你介紹劉三定給吳姓買方,收取費用嗎?”方轶問道。
“收,不過隻收五十元介紹費。”趙翠霞道。
“審判長,辯護人問完了。”方轶道。
“現在進行舉證質證,公訴人和辯護人、上訴人是否有新的證據需要提交?”審判長問道。
“沒有。”宋檢察員道。
“審判長,開庭前,上訴人曾申請調取此前趙翠霞與吳姓買家的微信聊天記錄,和通話記錄,除此以外,沒有其他證據要提交。”方轶道。
因爲趙翠霞的手機在公安機關扣着,方轶無法拿到,所以他在開庭前申請了法院調取證據。
“我沒有新證據。”趙翠霞道。
……
“根據辯護人的申請,本院在開庭前調取了趙翠霞的一至六月的通話記錄和微信記錄。現在提供給你們,進行現場質證。
先由公訴人質證。”審判長說完,将調取的證據交給了書記員,分發給三方。
“我們對調取的證據沒有異議。”宋檢察員道。
微信聊天記錄和通話記錄都是法院調取的,而且之前宋檢察員在查看證據材料時也有看到過,所以他對證據沒有什麽異議。一審時區檢察院沒有提交全部微信聊天記錄有可能是遺漏了,也有可能認爲該等證據不重要。
“沒有異議。”趙翠霞道。
方轶道:“辯護人對上述證據認可。
從該份證據可以看出,從一月份到六月份吳姓買家給趙翠霞打了幾十個電話,基本上每個月都有三四個電話。
另外從微信聊天記錄來看,幾乎全部都是催促趙翠霞盡快幫着購買好的野貨(野生動物)的内容。可見趙翠霞一直是處于被動的地位,并沒有主動爲吳姓買方牽線搭橋購買野生動物的行爲和想法,也就是說沒有明顯的主觀犯罪意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