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嗎？”
“可香了～”
“夠嗎？”
“不夠，再來點～再來點！”張二娃端起碗滿臉渴望地看着楊棟。
“好勒！”楊棟也沒有客氣，揚起大勺伸進鍋裏面。舀了一大塊豬肉以及蘿蔔和白菜放進了他的碗裏。
“哎呦～謝謝！”張二娃看着碗理面一大塊豬肉兩眼放光，立刻低頭不顧飯菜的高溫埋起頭呼噜呼噜吃了起來。他身旁坐滿了和他一樣饑腸辘辘的川兵。
楊棟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問道。
“多久沒吃肉了？”
“有快一年沒吃肉了，”
“哦，這麽久啊，這肉好不好吃啊？”
“好吃，好吃的很！”張二娃放下碗看着楊棟，眼神裏面充滿着可憐和可望。
楊棟沒有廢話伸出大勺再給他添了一碗。這混蛋真他娘的是個徹頭徹尾的飯桶啊！三大碗菜而且溫度這麽高居然隻用了僅僅三四分鍾就吃完了。平均一分鍾一碗，這他娘的是什麽變的！
楊棟感慨着這家夥飯量，臉上表情也越來越活顔悅色了起來。
“你說一說給你吃肉的西北軍好還是不給你吃肉的川軍好啊？”
“當然是給我吃肉的西北軍好啊！”張二娃沒有一點猶豫，
“那你願不願意加入我們這吃肉的西北軍啊？”楊棟趁熱打鐵的說道。
“我是四川人啊！”張二娃這時有一點猶豫。
啪～楊棟伸手拍了一下張二娃的腦袋。然後對着他罵道。
“他娘的，西北軍就是一個代名詞裏面哪個地方都有陝西的？山西的，河南，河北的，還有山東的，哪兒人都有？他娘的，又不是隻有西北的。你一個四川人加入西北軍不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嗎？”
“也對哦！”張二娃一聽覺得也是這個理。誰說四川人不能加入西北軍啊？他加入川軍部隊的時候，他的訓練教官不也是從西北軍過來的嗎？西北軍可以加入川軍，爲什麽川軍就不能加入西北軍？
“肯定對的啊！這還用想！”楊棟鄙夷道。
“那～那長官，西北軍的軍饷有多少啊？”張二娃點了點頭，緊接着又問起了他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西北軍能吃肉，你們川軍能吃上肉嗎？”楊棟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了一個非常誅心的問題。
這一問，把張二娃給問蒙逼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啥。
“我在問你，你問我們的軍饷有多少？那我再問問你告訴我，川軍承認給你們軍饷，你們拿到手上了嗎？”楊棟看着他有些懵逼，知道剛才的問題有些深奧了，于是幹脆不拐彎抹角說起了大白話。
楊棟的這個問題問的很好，直擊張二娃的内心。張二娃自從加入到了川軍後，自從領了第一個月的軍饷，從35年開始到現在一分錢都沒有拿到。
領到第一個月軍饷的時候，涉世未深的他和其他的新兵就被老兵們簇擁着去賭博。還沒玩多久到手的軍饷就輸的幹幹淨淨，反而倒欠連長200個袁大頭。一個月還不上就要利滾利。
到現在他都忘了自己欠連長有多少大洋，反正他當兵這麽久，除了第一個月見到錢以外其他日子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每次發軍訓的時候，連長都會把他們和那些新兵的一份揣進自己兜裏面。
其實張二娃已經算是好的了，隻是讓他染上賭博介紹高利貸而已。有些軍閥部隊爲了控制手下的士兵，幹脆讓他們染上毒瘾。軍閥是非常非常壞的。
“沒有！”張二娃看着楊棟小聲的說道。
“那就對了！現在國難當頭我們西北軍也是窮逼。所以大家決定把這軍饷變成吃的，吃進肚子裏面。吃飽了，好打仗！”楊棟看着張二娃滿臉溫和的解釋道。
“哦～”一聽到沒有軍饷張二娃整個人就失去了加入興趣。
“加不加入？給個準話！他娘的，隻要你加入我們，我可以保證老子吃什麽你們就吃什麽。要是不加入的話，吃完這碗肉回去繼續啃你的窩窩頭！老子就不相信了，這窩窩頭能比肉香！”楊棟一看這孫子吃完肉準備反悔，于是連忙大聲喊道。
他的聲音非常大頓時吸引了周圍在大口吃肉的川兵以及西北兵的目光。
楊棟沒有一絲絲停頓，迎着他們的目光對着這些四川兵喊道。
“你們都是他媽的英雄！都是這個！”楊棟對着周圍的四川兵豎起了大拇指。
“保定距離四川整整幾千公裏，你們靠着雙腿走了過來，我佩服你們！特别是看到你們所吃的那些雜糧窩窩頭，以及你們的破舊的服裝和破爛的裝備，我更加的佩服！我楊某人更加的佩服。”說完楊棟舉起雙手對着這些四川兵豎起大拇指。眼睛裏面滿是崇敬的表情！
“可是，諸位雖然是英雄！但是我對你們的未來并不看好，日本人非常的強大，我并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跟日本鬼子打過仗。我的手下也跟日本人打過仗！說句老實話，就憑你們這裝備以及吃不飽穿不暖的狀态，面對日本人，你們隻有被屠殺的份！”
“我并不是開玩笑！我說過你們是英雄，日本人強大的很，我們西北軍在他們手上吃了敗仗！中央軍在他們手上吃了敗仗，東北軍在他們手上也吃了敗仗！就你們的這個狀态和戰鬥力，你确定你們能夠在戰場上，會表現得比我們更好？”
“你們是英雄，你們是意志堅定的勇士！你們不應該就這樣扔到前線去當炮灰。想想看辛辛苦苦幾千公裏走下去。剛一上戰場日本的大炮來了，豁完了，日本人并不想跟你們短兵相接，拼刺刀。日本人從來都是傻子，打我們都是飛機大炮往死裏面弄。遠遠的打我們！”
“挨了日本人的炮彈僥幸活下，馬上要進行防禦作戰了。就你們這破槍，能打得準嗎？”楊棟一把抓起張二娃身邊的步槍舉了起來。這槍很老看年紀比楊棟還大。
老是很老，可問題是這破槍就連槍栓都沒有。這槍的槍栓被一根繩子拴着挂在背帶上。這就顯得格外的滑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