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成功突破阿德裏亞諾沒什麽奇怪的，突破不了才叫見鬼。
真正的挑戰來自之後的斯科爾斯和卡裏克，負責右路攻防的C羅和加裏内維爾同樣已經布好了口袋，等着卡卡鑽進去。
其實他們把注意力都放到卡卡身上之後，斯内德和蘭帕德有很多機會的，但所有人好像都認定了卡卡不會傳球，連雙德自己都沒有跑位接應，而是做好了在一旁喊666的準備。
既然大家那麽期盼自己單兵破防，卡卡當然不會讓他們的期望落空，過掉阿德之後立馬向着斯科爾斯和卡裏克殺了過去。
對付這種兩人的迎面夾防沒什麽好說的，暴力流肯定是直接人球合一從中間硬闖，技術流喜歡用油炸丸子，綜合流則是人球分過，又騷又浪的大概會彩虹過人。
卡卡有能力暴力闖關，也有技術搞油炸丸子，玩起人球分過自然更不在話下，所以這個球他用了彩虹過人……
距離斯科爾斯大概還有一米的時候，卡卡跨過了足球，然後腳後跟将球挑起，足球從他背後跳出，同時越過了三個人的頭頂，落往斯科爾斯和卡裏克身後。
卡卡走的是卡裏克那一側，斯科爾斯立即轉身追球，同時大喊：“我追球，你堵人！”
他話還沒到一半，卡卡已經跟卡裏克擦肩而過。
卡裏克也不管犯不犯規了，右腳直接往旁邊一伸。
他就是沖着卡卡的雙腳去的，但卡卡太快，他隻是勉強拌中了卡卡的右腳。
卡卡立即一個趔趄，往前撲倒，不過他沒有順勢趴下，而是雙手一撐又站了起來，繼續向前沖。
斯科爾斯已經準備碰到足球，正打算直傳給迎面跑來的C羅，但他面前的C羅突然臉色大變。
“小心卡卡！”
生姜頭知道不妙，沒有沖上去傳球，而是當機立斷地往旁邊一卡，想先把足球護在身前，但一股巨力突然從他左肩傳來，卡卡像一輛開足了馬力的虎式坦克一樣從他身邊超了過去。
拼速度斯科爾斯自然不是卡卡的對手，但連身體對抗都被卡卡擊敗就讓他有點忍不了了，不過幸好還有職業道德在，沒有搞出什麽背後鏟人的勾當，隻是伸手拉了一下。
勉強拉中了卡卡的右手。
卡卡用力掙脫，順便揮了揮衣袖，沒帶走一片雲彩，隻給斯科爾斯留下滿腹的惆怅……
“卡卡連過阿德裏亞諾、斯科爾斯和卡裏克，前面還有C羅和加裏内維爾，斯内德和蘭帕德身邊已經沒有人了，他會傳還是過？”
卡卡沒有看斯内德和蘭帕德。
他這次帶球是低着頭的。
他現在眼裏隻有足球。
誰擋，過誰。
指望C羅斷球成功當然不可能，不過旁邊有一個加裏内維爾，曼聯上下還是有點底氣的。
球場上能連過三人的不少，但能連過四、五人的……連卡卡、小羅這樣的盤帶宗師一個賽季下來恐怕也沒多少次。
C羅防守意識一般，跟加裏内維爾也沒默契，仗着速度比人家快，硬是超過了加裏内維爾一個身位，先撞上了卡卡。
卡卡右腳控球，先是右撥，然後左扣。
赫然是……牛尾巴。
C羅被騙得失去了重心，卡卡帶球從他右邊沖了過去。
場邊一直在喝倒彩的曼聯球迷全體失聲。
坐在座位上嚼口香糖的弗格森猛地站了起來，明明看得清清楚楚，但還是忍不住踮起了雙腳，好像這樣能夠看得更明白一些。
加裏内維爾就是此時沖了上來。
毫不猶豫地倒地鏟球。
卡卡剛用出了神龍擺尾，對足球的控制正是最弱的時候，不管是變向還是往後拉球都已經來不及，眼看人倒球飛的場面就要上演。
千鈞一發之際，卡卡右腳突然前伸，腳尖突地往上一挑。
足球輕輕飛起，高度不高，但正好從加裏内維爾的上方飛了過去。
加裏内維爾下意識地伸出手，對着足球揮了過去，幸虧揮到一半的時候總算是理智戰勝了身體反射，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天啊！竟然過去了！牛尾巴和前進中的挑球過人！這是羅納爾迪尼奧和梅西的絕技……”
“卡卡内切了！費迪南德和維迪奇都沖了出來，海因策過去補位，不過他隻能守住托雷斯，舍甫琴科空了出來，但我第一次希望明知一名球員傳球就能形成助攻的情況下選擇過人……”
費迪南德和維迪奇一起并肩殺到，卡卡沒有選擇硬撼兩人的夾防，而是挑了費迪南德來欺負。
穿裆過人。
費迪南德想過卡卡可能會人球分過，也做好了攔截的準備，實際上卡卡這個動作也算人球分過，隻不過足球走的路線讓費迪南德有點尴尬而已，就是這個尴尬讓曼聯中衛的行動和想要的結果南轅北轍——他伸腳往自己和維迪奇的中間地帶攔截，反而使自己中門大開，好像特意配合卡卡一樣，讓足球輕易地從自己胯下滾了過去。
範德薩帶着腦海裏的一萬頭草泥馬離開了門前。
卡卡左右腳分别從足球上方劃過，将範德薩騙得像個不倒翁一樣左右晃動，最後隻能随便選擇了個方向縱身一撲，結果撲了個空。
“單刀！單刀！卡卡單挑範德薩！”
“鍾擺式過人！過去了！”
“卡卡突破了範德薩，把球推進了空門！阿德裏亞諾、斯科爾斯、卡裏克、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加裏.内維爾、費迪南德、維迪奇、範德薩，全被卡卡過了個遍……恭喜海因策和吉格斯，他們是曼聯僅有的沒有被卡卡突破的中後場球員，他們應該感到慶幸，因爲他們踢的是左路；恭喜魯尼，他也沒有被卡卡過掉，他同樣應該感到慶幸，因爲他是一名前鋒，而且沒有回撤來搶斷卡卡……我們有理由相信，卡卡之所以隻過了八個人，不是因爲他隻能過八個，而是因爲對手隻有八個人來防守他……”
卡卡在曼聯的球門線上轉過身，攤開雙手，擡頭看向天空。
主隊看台上一片死寂，客隊看台上一片歡騰。
整個曼徹斯特都陷入了沉默，整個倫敦都被卡卡一個人點燃。
如果聲音和情感有顔色，那麽從英格蘭的上空看下去，一定能看到曼徹斯特的上空彌漫着的是代表絕望和死亡的黑色，而倫敦城的上方升騰而起的卻是一大片能夠閃瞎所有人钛合金狗眼的聖光。
而全球的其他地方，則是黑色和白色交織，那代表的是曼聯球迷的哀傷和其他球迷的激昂。
無數快門按下，無數閃光燈亮起，卡卡一人站在對手球門線上跟天空對話的畫面被鏡頭忠實地記錄了下來。
可惜帥不過三秒，舍甫琴科和托雷斯飛奔而至，兩人像兩頭餓狼一樣，直接把卡卡撲倒在曼聯隊的球門裏。
“親愛的，快來看上帝。”
“媽媽又問我爲什麽跪着看球了，這次該怎麽回答？”
“卡卡對阿德回眸一笑的時候，我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可惜了，吉格斯和魯尼離得太遠了……”
“兩個魂淡，快放開卡卡，讓我來。”
兩個魂淡沒有放開卡卡，是卡卡自己掙脫了魔爪，逃了出來。
在别人球門裏慶祝畢竟不太禮貌，卡卡跑到了客隊看台前，雙手舉槍，對着身穿藍色球衣的車子球迷一陣掃射。
藍軍球迷早就被培養成了一群戲精，都配合着做出中彈身亡的姿勢，有的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地緩緩蹲下，有的則直挺挺地往後倒，靠在了後排觀衆的身上。
一片哀嚎之中，前排的一個小鬼毫不畏懼地站着，同樣做着雙手端槍的姿勢，槍口對着卡卡，嘴裏不停地“突突突”“突突突”……
卡卡立馬破功，失笑出聲，幹脆脫下了自己的球衣，上前幾步，扔向了那個敢開槍打自己的小鬼。
小鬼接住向自己飛來的球衣，楞了一下後立刻跳了起來，嘴裏鬼哭狼嚎地喊着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單詞，興奮得差點暈過去。
周圍的人都投去了羨慕和善意的目光，小鬼頭這才反應過來，不停地對卡卡揮着手上的球衣。
卡卡右手比劃出手槍的姿勢，對着他“砰”了一下。
小鬼這下老實了，立即“啊”的一聲，往後倒了下去……
“嘶！這小鬼真會玩，看看他後面的美女，我也想倒下去。”
“太矮了，沒靠中地方。”
“求鏡頭别轉，我要摸摸我卡的胸肌。”
“同求，舔屏中。”
“跪求卡卡永遠都不要紋身。”
“看看這背，不去拔罐真的可惜了……”
“樓上的，你是魔鬼嗎？”
裁判苦笑着走向卡卡，向他掏出了一張黃牌，“規則就是這樣，你知道的。”
卡卡理解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腰，走向本方替補席。
他是去找球衣的，結果剛靠近就被替補球員們圍了起來，連後面追過來的蘭帕德等人都被擋在了外面。
帕托推開了其他人，在卡卡面前單膝跪地，然後把他的右腳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上，捏着袖子一陣猛擦。
弗格森恢複了嚼口香糖的動作，不過沒有坐回去，他眼睛靜靜地看着卡卡的方向，眼神複雜得令人心疼。
這個進球對曼聯的打擊是巨大的，比賽重新開始後，他們的球員看起來情緒都不太高。
曼聯的球迷們看起來也是病恹恹的，加油聲有氣無力。
這時候就可以看出人跟人之間的區别了。
在一群郁悶的紅魔球員之中，C羅成了唯一的異類。
“大家還沉浸在卡卡剛才的神級表演裏，隻有C羅一個人醒了過來，他在不停地拼搶！在拼命地奔跑！我們承認卡卡剛才的一連串突破确實很打擊士氣，但曼聯必須得醒過來！這是比賽，切爾西的進球很精彩，但他們要做的應該是進行更精彩的回擊，而不是現在就舉手投降！”
最先被C羅刺激到的不是場上的曼聯球員，而是場邊的曼聯球迷。
《光榮屬于曼聯》的歌聲再次響起。
夢劇場終于複活。
全球各大網站的直播間裏，卡卡進球後悄無聲息的曼聯球迷也開始活躍。
“卡卡很優秀，但至少我們還有克裏斯蒂亞諾。”
“身爲卡卡和曼聯的球迷，這是我最幸福和最痛苦的一場比賽，克裏斯蒂亞諾的表現總算讓我的痛苦減少了一些。”
“現在我承認，他配得起7号球衣了。”
“曼聯加油！永不放棄！”
在激昂的隊歌裏，曼聯球員終于再現紅魔本色，氣勢上一度壓倒了切爾西。
各種不要命一般的拼搶下，切爾西的進攻遭到了很大的阻撓，卡卡不得不再次嘗試單騎闖關，可惜這次就沒那麽幸運了，剛過掉卡裏克就被斯科爾斯放倒在地。
裁判立刻吹響了哨子，向斯科爾斯出示了一張黃牌。
斯科爾斯沒有辯解，而是蹲在卡卡身邊，喊道：“老實點，卡卡，這裏是老特拉福德，剛才那種場面一次就夠了，我發誓，這是你這場比賽最後一個進球！”
能讓老實巴交的生姜頭激動成這樣，剛才那個進球對曼聯球員的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
不過斯科爾斯說話還是有所保留的，隻把範圍圈定在這場比賽之内，看起來也沒激動到發瘋的程度。
卡卡被托雷斯拉了起來，一撅一拐地走向場邊。
安切洛蒂已經派人去熱身，卡卡揉了揉自己被踢中的地方，感覺問題應該不大，就讓人去通知安胖，自己還想上場。
安切洛蒂也懶得管場上的形式了，直接走到了醫療區。
“你怎麽樣，卡卡？”
“應該沒問題，還能上場。”
“你說了可不算。”安胖說完看向了隊醫。
隊醫道：“問題不大，不過最好不要再來一次了。”
安切洛蒂還在猶豫，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突然沖看台上淹沒了過來。
“GOAL！曼聯進球了！阿德裏亞諾終于攻破了切爾西隊的球門！斯科爾斯策動，C羅傳球，魯尼助攻，一次完美的團隊配合！比賽還剩二十分鍾，曼聯隊還有機會。”
阿德跑進球門裏，把足球抱了出來，沖向中場。
其他曼聯球員也沉默地跑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安切洛蒂歎了口氣，向卡卡點點頭。
“謝天謝地，卡卡站到了場邊，傷勢應該不重……切爾西還是換人了，貝爾換下了斯内德，範佩西換下了進球功臣托雷斯，他們應該是要變成菱形中場的4-4-2，蘭帕德居中，貝爾和卡卡分别站位左右……”
“切爾西還領銜對手一球，但安切洛蒂看起來并沒有死守這個球的打算。”
切爾西跟對手瘋狂地打起了對攻。
比賽都踢到這程度了，隻要還有點血性就不可能認慫，對切爾西來說大不了是打成平手而已，反正積分榜上依舊壓着對方，隻要能在老特拉福德把氣勢和态度打出來，那切爾西的收獲就遠遠超過那三個積分。
在老特拉福德，在曼聯氣勢如虹的時候，在自己還領先一分的情形下，敢這麽玩命的真沒有幾個。
安切洛蒂此舉無疑赢得了很多人的尊敬，包括曼聯球迷的。
比賽進入白熱化，雙方陸續用完所有換人名額，弗格森甚至換上了薩哈，打起了三前鋒，開始跟切爾西打白刃戰。
斯科爾斯兌現了自己的承諾，沒讓卡卡再從自己這裏過去過一次，代價就是又背上了三次犯規，最後兩黃變一紅被罰出場。
蘭帕德也在跟阿德裏亞諾争頂頭球時受傷倒地，不得不出場治療，缺席了剩下的比賽。
10打10。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兩邊打得激烈，但真正形成威脅的不多，不過越是這種時候，一旦形成危險進攻了就越容易讓人提心吊膽。
常規比賽最後一分鍾，阿德和C羅撞牆式配合殺入禁區，給魯尼傳了一個舒服的直塞球。
魯尼拿球轉身一氣呵成，硬扛着特裏的撞擊推射足球右下角。
就在全球藍軍球迷如堕冰窖的時候，切赫如有神助，倒地橫撲，單手将球擋出。
馬斯切拉諾大腳解圍。
傷停補時第一分鍾，又是C羅邊路帶球，内切之後一腳爆射将球打上了看台。
葡萄牙人郁悶的狠狠對着空氣揮了一拳，咬牙切齒的樣子竟然顯得有點可愛。
傷停補時第三分鍾，貝爾還以顔色，邊路一陣風馳電掣之後斜傳範佩西。
範大将軍拿出了自己最擅長的淩空抽射，這次輪到範德薩天神附體，做出極限撲救，封出了國家隊隊友的這腳射門。
傷停補時第四分鍾，卡卡中路帶球連過卡裏克和剛被換上場的埃弗拉，在禁區線上被費迪南德鏟倒在地。
“卡卡再一次被放倒了，這個犯規太惡劣了……果然，費迪南德直接被出示了紅牌，不過沒人會怪他，因爲沒有這張紅牌，現在比分很可能已經是4-2，曼聯隊現在起碼還保留最後一絲希望。”
費迪南德一聲不響地走出了場外。
弗格森跟他擁抱了一下，什麽都沒說。
費迪南德沒有走回替補席，而是站在弗格森後面，緊緊盯着場上。
全體球迷已經站了起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做出了祈禱一樣的動作。
卡卡再次變成一瘸一拐，不過還是堅定地站在了罰球點前。
“卡卡受傷了，不過還是來主罰這個任意球，這是他的射門區域，不知道他的射門會不會受到傷勢的影響……”
卡卡傷到的是右腳，所以這個任意球用的是左腳。
質量肯定沒有慣用腳高，但卻把範德薩打了個措手不及。
足球劃出一條不太明顯的弧線，從球門右邊飛進球門，打在了邊網内側。
“球進了，距離傷停補時結束還剩下三分鍾，但比賽結束了，2-4，切爾西再一次擴大了比分……”
“卡卡上演了帽子戲法，再次主宰了比賽，這是他第七次面對曼聯，也是他第七次戰勝曼聯，這是他面對曼聯打進的第十三個球，也是他本賽季的第十五個聯賽進球……”
場邊原本不停發出怪聲幹擾卡卡的主場球迷漸漸安靜了下來，看台上隻剩下藍軍球迷的歡呼聲和掌聲。
卡卡拖着傷腿，沒有跑向場邊，而是站在原地，伸出雙手向天空指了指，極其敷衍地完成了這個進球的慶祝。
但看台上的掌聲卻越來越大。
最後鋪天蓋地。
卡卡楞了一下，同樣舉起雙手，轉着身子對着四周輕輕鼓掌。
“卡卡再次征服了夢劇場，曼聯球迷爲他獻上了掌聲，這是他第三次在這裏收獲這種殊榮，不知道他現在心裏有沒有那麽一點點遺憾，如果當初他選擇的是曼聯而不是切爾西的話，那現在我們看到的也許就會是另一個同樣動人的故事……”
“一場偉大的比賽，曼聯輸掉了比分，但是赢得了尊重，不管是球員還是球迷，他們都已經做到了最好，這場比賽沒有失敗者。”
比賽最後兩分鍾，曼聯發動了自殺式進攻，但已經于事無補。
随着主裁判吹響全場比賽結束的哨聲，切爾西終于拿下了這場焦點之戰，同時将自己的聯賽不敗紀錄擴大到了三十七場。
阿德裏亞諾來到卡卡身前，一聲不響地彎下腰。
卡卡笑了笑，脫下自己的球衣朝他背上打了一下。
“滾，一身臭汗，還真想背我？”
阿德立即跳了起來，“你說的啊，不是我不背，你自己不玩了而已。”
卡卡把球衣扔給他，“走吧，扶一下我……”
阿德脫下自己的球衣交給卡卡，扶着他走出了場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