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麗那裏出來,管傑輕松了不少。他這幾天實在太壓抑了。
他撥通曾美倩的電話,電話那邊傳來輕柔的音樂聲,高雅又悅耳。
“美倩,是我。”
“親愛的,你終于打電話了,知道嗎,這些天我一直都睡不好,生怕你出什麽事。電話打不通,郵件也不回,莊不疑也說沒你的消息,嗚嗚,管傑,知道嗎,我好怕哦,生怕失去你。”
管傑原本打算和盤托出的話被曾美倩的話憋了回去。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沒事,很快就會回去了。”
“真的嗎親愛的?我的婚紗Lisa已經準備好了,不過要等婚禮你才能看哦。中秋節一定要回來哦,我學了幾道菜,打算親自下廚給你做晚飯哦。還有啊,十六号我的爺爺準備好了見你,親自給我們的請柬題字呢。你一定會準時趕回來的,是嗎?”
“嗯,一定。”管傑說。
管傑沒有拒絕的餘地。
他覺得這輩子最虧欠的就是曾美倩了,曾美倩在他最失落的時候愛上他,他一度冷眼相對,可是曾美倩曾來都不曾埋怨過。
回想起自己和曾美倩在一起的三年時間,曾美倩什麽也沒索取過什麽。她總是那麽溫柔那麽善良那麽善解人意,一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在外是家族企業的繼承人,唯獨在管傑面前是個予取予求的小女人,僅憑這一點,管傑就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害曾美倩。
爲宋小閑,他可以拼命,可是曾美倩呢?他不知道怎麽才能還了她的情。
“也許一輩子都還不清吧”。管傑想。
“中秋節必須救下小閑,然後給美倩一個交代!”管傑對自己說。
接着管傑給莊不疑打了電話。
“我剛給美倩打了電話,告訴她我會在中秋節回去,不過我沒有把握。”
莊不疑眉頭皺了起來,“你給曾美倩打電話了?太冒險了,而且現在我們還不知道誰是幕後主使,假如曾美倩和這件事有關呢?那小閑姐豈不是有危險?”
“電話沒有顯示我在什麽什麽地方,而且她也沒有多問。我也懷疑過,但美倩絕對不是謀殺小閑的幕後黑手,她很善良,而且她沒有作案動機。”
“好吧”。莊不疑隻好無奈的承認管傑說的對。
雖然曾美倩善良這種說法有種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味道,但是對于誰是謀殺宋小閑的幕後黑手這件事來說,曾美倩的确沒有作案動機。
一個大小姐爲看上小人物的故事很常見,但是爲了這個小人物殺了他的未婚妻,還策劃着接近小人物,再屈尊讓小人物愛上自己,這種故事未免也太狗血了。莊不疑自己都動搖了懷疑曾美倩的想法,如果這一切都是曾美倩爲了得到管傑而設計的,那這個劇本簡直比韓劇來的還要腦洞大開。
“可是調走小閑姐資料的人目的又是誰呢?”莊不疑問。
很顯然,這人的目的是爲了保護管傑,可是爲什麽要保護管傑呢?管傑不被暴露對誰會有好處呢?
管傑想不出會是誰在幫他,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對了,桑海市昨晚有兩個人離奇死亡,一個是市醫院停屍房的人,另一個是殡儀館的人,官方說法是深夜上吊自殺身亡,但目擊者都不相信這個結論,雖然蓋棺定論了,但是疑點頗多。”
“你發現了什麽可疑之處?”管傑問。
“我調查了一下這兩個人,他們分别是負責小閑姐死後停屍和火化的人。我覺得他們這時候死亡和小閑姐還活着有極大的關系,有人不想讓小閑姐當年的事傳出去。”
“死無對證?”
“嗯。我覺得是。”莊不疑說。
管傑歎了口氣。他的确打算有命回去一定要好好調查一下當年的事,從枝葉溯本求源,定能找到謀殺宋小閑的兇手,而最頂端的枝葉就是殡儀館和醫院的停屍房。
宋小閑還活着,那就說明當年被送入火化爐的人根本不是宋小閑,既然人不是宋小閑那麽負責這件事的人一定知道。不過這個人死了,醫院停屍房的人也死了,那就說明當年宋小閑的屍體在醫院停屍房的時候就被掉了包。
“會是荒岩島做的嗎?”莊不疑問。
“殺人滅口,極大可能是他們的人做的。有人先一步調走了小閑的資料,這讓荒岩島覺得事情敗露了,所以先下手除去當年知情人。如果荒岩島想不受制于人,那麽…”。
莊不疑提了一口氣說,“小閑姐就必須死!”
“我要盡快救出小閑,來不及了。”
……
徐海洋扔給管傑一套綠植公司的衣服,換上衣服,管傑把棒球帽下壓直到蓋住臉。
“綠化隻能送到大廳,然後會有人帶你爲各個辦公室更換綠植,存儲藥物的地方你是進不去的”。徐海洋說。
“明白,今天我去熟悉出入口,爲明天做準備”。
徐海洋似笑非笑的看着管傑,一副不關己事的模樣。
“機會隻有一次,記得留給最有把握的時候用”。
管傑伸手做了個明白的手勢,然後坐進綠植公司專用送貨車的副駕駛。
綠植公司每星期都要來一次,把前一周送來的綠植更換掉,所以車子經過禁區出入口的時候,安保人員隻是打開車廂看了一眼然後就放行了。
沒人注意副駕駛上的管傑。
科研中心的白色建築近看比遠遠看上去要壯觀的多,白色的大門也幾乎隐沒在牆壁中。司機和管傑推上推車從後門進去,一個辦公室助理模樣的女士領着她們進入大廳。
五米高的大廳像個微型的球體内部,天花闆延伸到地闆全部是用點狀燈光裝飾,身處其中宛如置身一個未來世界。
空曠的大廳中間隻有一個環形的桌子,一個******的女人盤着發髻坐在中間,兩台電腦在她身邊,屏幕上的内容不停變換,她時不時的在上面敲擊一下。
管傑推車,司機則把原本放置在大廳的綠植搬上車,推出放回車上,然後再用新的綠植取代原本的綠植。
大廳中的綠植換完,助理模樣的女士按下一處凸起,白色的牆磚向後隐沒出現一個微型屏幕,她把胸前的卡片放上去,識别成功後,在她面前的一片牆壁變了顔色,一個隐形的電梯門便打開了。
管傑暗自記住這個凸起的位置,然後上了電梯。
整個科研中心除了大廳外都建在地下,所以上了電梯顯示的是在五層。
管傑和司機從四層開始更換,不過科研中心的綠植隻是點綴,不是放在出入口就是放在衛生間,所以從上到下一共也就幾十盆罷了。
四層的辦公人員最多,和一般的大公司沒有太多區别。身穿白大褂的員工就像股票交易所的交易員一樣,忙碌而有序,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三樓的人數少的多,辦公室也以小辦公室爲主,不同稱謂的頭銜以名牌的形式張貼在辦公室外。
二樓和上面兩個樓層完全不同,實驗室取代了文職辦公爲主的辦公室,同樣穿着白大褂的人帶着手套和護目鏡,在外面是玻璃牆的實驗室裏忙碌着,他們的辦公室就在實驗室風隔壁,比起上面的辦公室,這裏的辦公室似乎都很簡潔,紙質的辦公用品很少。
助理在前面引路,司機娴熟的低着頭跟着。
管傑低頭推着車,餘光不敢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不過讓他失望的是沒有看到任何和宋小閑有關的實驗室。
更換完最裏面洗手間的綠植後,助理說,“你們可以離開了。”
管傑想裏面張望,希望在有限說的時間裏能找到存放藥品的地方。助理發覺管傑不太對立刻警覺起來。
“我怎麽以前沒見過你?”
司機立馬拉過管傑,彎腰陪笑解釋說,“以前的小許今天生病了,他第一次來不懂規矩,沒加過世面。”
司機給管傑使了個眼色,然後罵道,“來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不要亂看的嗎?看我回去一定給老闆說,以後不準再來了。”
管傑立馬把頭低的更厲害了,支支吾吾的說,“大哥千萬别跟老闆說,要不然我工作就沒了,我以後再也不亂看了。”
“這事不是我說了算的,不懂規矩就該挨罰!”
助理嫌棄的撇撇嘴。
“行了,别在這裏吵吵嚷嚷的,我們是專業的科研機構,要是來這裏的人都不守規矩,我們的東西被洩露了怎麽辦?你們擔當得起嗎?”
司機連續的彎腰點頭。
“是是是,我們老闆交代了,說這裏的科研都是機密。不過你放心,他就小學畢業,大字不識幾個,就是把專業的東西讓他看他也看不懂的。”
助理擡起手遮了遮嘴角,清了一下喉嚨說,“諒你也不懂,行了,趕緊走吧。”
這時從衛生間出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圓臉男人。
助理立馬站定,恭敬的喊了聲,“秦博士!”
“他們是?”
“哦,他們是綠化公司的,每周過來更換洗手間的綠植”。
司機趕緊點頭,管傑低頭的瞬間把帽檐壓的更低了。
這個聲音很耳熟,管傑在腦海裏搜索,自己是在什麽地方聽到過這個聲音。既然聽到過那就說明極有可能見過,如果見過,那就會被認出來。
管傑的背上立刻冒出一層冷汗,他如果被認出來不是綠植公司的人,那麽他的一切都要化爲泡影。
助理再次恭敬的微笑,然後轉身離開。
管傑跟在司機後面,從秦博士身邊經過。就在管傑離開三米的時候,秦博士突然喊住了他。
“後面的那個”。
(本章完)